大殿之上,朱罗群臣获知梁军跨海而来的消息后,先是大惊失色,而后纷纷说道:
“梁国之主也太自不量力了,以区区百万人口,数万兵力的国力就敢跨洋远征我幅员广阔的朱罗帝国”
“是啊,这些不自量力的东方人,不知道我们朱罗海军的强大,我们只需用恒河河口的海军切断他们的补给线,甚至不用陆军交锋就能叫他们奔溃。”
“呵呵,我看连海军都不用,凭我们这丛林里疫瘴就能让他们奔溃。”
卡里卡里却默然不语,安静的听着群臣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人群中,拉哈尔站起身来到殿堂中央,对卡里卡拉伏拜道:“至高无上的上王陛下,请允许您忠实的仆人,我拉哈尔带兵迎击梁军,请上王相信我,这次我定能大败梁军。当年在遥远的东方,我是吃了人生地不熟,补给线漫长的亏,才败给梁国。此次在本土做战,我定不回让上王失望”
卡里卡拉眯眼望着拉哈尔,口中却不紧不慢的说道:“可是,你领兵后去何处迎击梁军你知道他们正在向什么地方进军吗”
“这”拉哈尔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确实,现在虽然知道梁军来了,却不知道梁军是要攻取他的都城还是攻打锡兰岛的芒果港。所以在没有进一步消息的情况下,朱罗王庭是没有办法做出行动决断的。
那个须发皓白的首相舍拉亚开口道:“上王陛下,依老臣之见,无论未来形式如何发展,我们应该派信使迅速通知沿海地带的各个驻军。包括锡兰岛在内。梁军踏海而来,那他们便是可以从海岸线上任一点攻入我朱罗腹地。所以此举非常必要。”
卡里卡拉点点头道:“这是自然,本王已经派出了大批信使,向各个沿海驻军传令,要他们加强戒备。可是说到这,本王就疑惑了。我们在摩揭陀海岸,以及恒河河口处的海军,陆军怎么没有发现梁军的踪迹哪怕他们只有很少的兵力,但这么长的海岸沿线,都有我朱罗国的驻军,也不至于发现不了他们。”
首先舍拉亚开口道:“陛下忘记了吗,安达曼岛之战的幸存者,曾经向我们报告了一个新的情况。就是他们看到梁军有一种非常庞大的新型战船。老臣寻思,梁军定然有了直接跨海远洋的能力,他们能直接驾舟横穿无边无际的大洋,不用像我们的海军一样需要沿着海岸航行。”
卡里卡拉顿悟道:“原来如此,如此说来,这海上断其粮道之策也是行不通了。别说我们断不了他们的粮道,就是能断,他们的那种新型大船带的粮草补给可能就够梁军整个战役用的。那首相你可有破敌良策”
舍拉亚似乎早已想好对策,立刻应道:“启禀上王,如今这梁军来了多少船,多少人,其目标何在我们并不清楚。但老臣若是那梁国之主,必然会将锡兰岛芒果港做为攻占目标,而不可能狂妄道要攻袭我朱罗本土腹地。因为后者是毫无意义的。”
卡里卡拉叹气道:“首相说的有理,但本王却知道我这位对手不按常理出牌,你认为有理的地方,他却往往不按这个道理出牌。否则本王第一时间就向锡兰岛调集部队了。但现在本王还是得优先考虑都城的安全。”
舍拉亚有启禀道:“尊敬的上王陛下,请听为臣一言。梁军毕竟是跨海而来,人生地不熟,他们若真敢深入我内陆腹地,攻我坚固的都城,无疑是自寻死路。即使我们兵力不占优势,也能将他们埋葬在高韦里河的河谷丛林之中。相反他们去攻袭海边的芒果港却要容易的多,所以我们必须将防御重点放在芒果港上。请上王增兵锡兰岛。”
卡里卡拉沉吟片刻,正要答应他的首相,却听宫廷令兵疾步行上殿来,朱罗王知道又有紧急军报送来。果然,朱罗王接过令兵手中信笺一看,脸上就变了颜色。对众臣说道:“刚刚接到的军报,梁军近百条船只顺着高韦里河溯水而上,意图很是明显,这是要来攻袭我王城。”
卡里卡拉脸色又是一变,喊道:“拉哈尔接令令汝率近卫大军团中的一团,三团,四团,前去堵截聚歼来犯之敌。本王自率近卫军团其余部队固守都城。”
拉哈尔高高兴兴的领了命,出殿准备去了。舍拉亚却还在提醒卡里卡拉道:“王上,既然都城有近卫大军团拱卫。那分布在高韦里河南岸几个邦的第五大军团还无事可做,可以抽调他们部分部队前去支援锡兰岛。”
卡里卡拉叹气道:“可他们还需要镇着那些时刻要反叛作乱的卡拉波拉人。在这危急时刻,本王相信那些南部丛林地带的卡拉波拉人是不甘寂寞的。”
舍拉亚低头不语片刻,继续规劝道:“哪怕陛下派出一个团去镇守大象通道也好。这样即使万一芒果港被梁军夺占。我们依旧可以从大象通道增兵锡兰岛。”
卡里卡拉说道:“也罢,本王就派出一个战象团去扼守大象通道。”
四门紧闭的东甲城上,鼓号齐鸣,城中朱罗兵将全部聚集在城头,紧张的盯着城南与高韦里河道之间的一大片稻田地。
在这里,依稀可以看见高韦里河道上,满是帆影。据前方的探马斥候说,梁军是乘坐一种样式奇特的独桅帆船而来,每船大概有十名左右的桨手。按每船三十人算,梁军也至少有三千人的部队。
而东甲城中却有驻军五千,但这五千朱罗兵一大半是本地的杂兵,并非大军团中的正规军。城中朱罗守将以那幸存者口中得知的情况,清楚自己的这些兵将不堪与对方一战的结论。再加上,他并未得到来自王城的确切军令,所以他只是承担守土之责,而没有去主动拦截梁军。
那些梁军在东甲城附近登陆后,扫荡朱罗军一些在城外的哨所据点,劫掠了城池周边的一些隶属城中贵族的庄园,而后大模大样的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