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宇入长安城不久,一场大雨就倾盆而下,将夏日的燥热驱赶的无影无踪。
长安城,府衙大堂。堂外,雨水顺着屋檐如柱落下。屋内以华雄为首的长安诸将静立两侧。直到冯宇让他们坐下,他们方才席地跪坐于堂下。
而后华雄向冯宇禀报关中形势,特别提到近日的袁军与匈奴动向。再接着,众人又做了各自补充。
冯宇一直没打断他们的话语,只是默默的听着。其实他心里在反复思考着,有时还打开系统地图,查看下地理信息。
等所有人都说完了,冯宇方才放下手中的茶碗说道:“某正想乘此机会全歼匈奴主力,以及河东袁兵。只是担心他们不会将全部兵力投放到潼关战场上”
夏日骄阳下,一大队兵卒无精打采的行走在土路上,尘土飞扬。郭援策马在前,汗水如同蚯蚓般挂在他脸上。
他带着三千步卒,在渭水南岸,正大张旗鼓的向潼关进发着。另外近万袁匈步骑,数日前就与他的部队分道扬镳,伪装做出北返河东的姿态。但其实却在渭水北岸,悄然与他同向而行。耐心等着华雄咬钩。
不想一连几日,都距离潼关不到二十里了,也未见华雄骑兵跟上来。郭援心中反而窃喜。这样自己不仅安全无虞,还能就势攻取潼关,立下大功。
“报我军后方的暗哨发现有大股敌骑跟来离此还有四十里距离”听到这话,郭援的心直往下沉。
他立刻高声吩咐左右道:“就近寻有利地形之处,结营筑垒”说完,他就策马而出,要亲自寻找一个即靠近水源,又有地势之险的地方进行防守。
很快,他就发现一块面积约三百亩的垅塬,这垅塬还靠近渭水,方便取水。所谓垅塬就是顶部平坦,四周被地表流水冲刷为悬崖峭壁的一种地貌。
郭援用马鞭向垅塬一指道:“就在此处设营。”兵士们立刻动起手来,抡锹挥锄,开始构筑营垒和工事
斥候又前来禀报:“报,敌骑离此处还有三十里”
郭援脸上汗如雨下,喝令道:“吩咐下去,无论什么兵种,何种官职,所有兵将都动手。就是累死,也务必要在一个时辰内构筑好营垒”
大半个时辰后,郭援的兵将终于构筑完了基本防御工事。一个个都累的气喘如牛,汗流浃背,躲在树荫下,狂灌着凉水。不多时,又有令兵来报:“敌骑距此还有七里。”
郭援立刻下令道:“全员警戒备战”。那些躲在树荫下休整的袁军兵士们,不情愿的拿起各自兵刃,在壁垒工事后严阵以待。
片刻后,郭援已隐约听到了众马奔腾之声。他清楚对方重骑的厉害,也不知道自己这仓促间构成的营垒能不能挡住对方。但只要自己挺两个半时辰。匈奴人和郭图的大军就会赶来,从背后一个突袭就能将对方彻底击溃。那样自己既能保住性命,也立下了大功。
不一会,滚滚战骑果然预期而至。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即没有进攻这垅塬上的郭援营垒,也没做任何停留。而是自顾自的继续策马奔驰,向潼关而去。
“咦”郭援心里冒出一个问号,冯宇军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郭图的计谋被对方识破了
最终,垅塬上的郭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千多骑绝尘而去。
西面六十里的渭水之上,已搭建起两座浮桥。在郭图与刘豹率领下,大股匈奴骑兵与袁军步骑跨过渭水,再次进入渭南。出现在华雄骑队的后方。
此时的郭图暗自得意。他的计划看来已获得成功。即能全歼华雄主力骑兵,也能夺取潼关。预时自己将是大赵开国第一功勋。
现在唯一的变数是,千万别在自己追上华雄之前,郭援就被华雄意外提前吃掉,最后让华雄有时间逃入潼关。想到这,他吩咐道:
“传我军令,所有骑兵部旅先行加速进军。务必两个时辰内追上敌军和我军郭援部”
如同洪流般的滚滚战骑陡然加快了速度,在烈日下,向东狂奔
“报我军前锋骑队已找到我军郭援部”
正在策马奔驰的郭图听到令兵的禀报,顿时喜形于色。他兴冲冲的说出一大段话:
“那他们的战况如何令前锋骑队监视敌军,不要轻举妄动。若敌军有逃离迹象,立刻发起攻击,纠缠住敌军。告诉他们,主力片刻就能赶到。”
等郭图说完,那令兵脸色有点尴尬的回道:“启禀太守,前锋骑队并没有发现敌军。那里只有郭援将军的部队。”
“什么这这到底怎么回事”郭图听了这话,好似当头浇了一盆冰水般。
一旁的刘豹皱眉道:“先不管那么多,我们追上去看看再说。”
郭图只好打马加鞭,带着近六千铁骑加速向前追赶。
当郭图与郭援会合时,他勒住马缰,用阴冷的目光将郭援构筑的营垒扫了一遍,哈哈狂笑起来。没等郭援说话,他就沉下脸来,用马鞭向郭援一指,喝令道:“将此人绑了,就地正法。”
此言一出,别说郭援自己还有袁军的兵将们,就是匈奴左贤王刘豹也大吃一惊。不知郭图此意何为。
数个郭图亲兵早已上前,将郭援双臂反剪擒拿。郭援拼命挣扎反抗,一边挣扎一边喊道:“郭图某何罪之有郭图,即使汝比某官大一些,杀某也得要按朝廷法度来无故擅杀朝廷命官,视同谋反”
郭图冷笑道:“呵呵。贪生怕死,贻误军机。汝说按军法当斩不当斩”
郭援继续争辩道:“某何时贪生怕死如何贻误军机了”
郭图两眼一瞪道:“某要汝诱敌。汝就应该以普通军阵御敌,但汝却贪生怕死,凭借地利在这构筑坚固营垒。这如何有诱敌效果最终导致敌骑知难而退,让某的大计功败垂成。这不是贻误军机是什么”
郭援还在那扯着嗓子喊冤辩解,郭图已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拖下去斩了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