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家主见到纠结十五年的残局被他一子破解,难以压抑心中的欣喜,若癫若狂,抬手就要扯去脸上面纱让他认识自己。
“少家主不可”钱伯眼疾手快,见此情形大喊一声,两个手指拾起一颗棋子就往她掷去,正中她手腕,少家主猛的一愣,那面纱这才被保住了。
钱伯慌忙跪地道:“少家主,老奴一时手急得罪了少家主,还望少家主恕罪,这面纱万万不可揭开,莫要忘记了老家主的规矩啊”
“唉”少家主长叹一声,盯着蛋儿又看了两眼,幽幽的对着钱伯道:“这规矩都是爹爹定下的,钱伯你起来吧,我不怪你便是”
蛋儿更是惊愕,这聚雅轩怎么搞得跟克克勃一样的神秘这少家主又到底是个什么容颜还定了规矩不能让人看见莫非还真比苏小小、司马慧茹和秋水姐姐还要艳丽要么大美,要么大丑,我看她脸上必定有见不得人的疤痕才是。
少家主落座之后,幽幽道:“神,妙,绝啊,一招定胜负,我怎么就想不到这样简单的招式看来我依然做不到进退自如,今日婆婆有幸见到这乖孙儿,真乃是天赐之,待到父亲回来,他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是啊,纠缠了老家主十五年的棋局终于被破解了,这是我聚雅轩一大盛事啊恭喜少家主。”钱伯拱手道。
蛋儿长舒一口气,想不到这珍珑棋局还真是这般破解的,看来多读一些武侠小说还是有用的,不免有些得意的暼了一眼蒙着面纱的少家主,嬉笑道:“婆婆还是不敢摘下自己的面纱你爹是觉得你长得难看才定下这个规矩,怕你吓跑了聚雅轩的客人吧”
“唉,也罢也罢,婆婆确实怕吓着你”少家主幽幽道。
蛋儿猜想今日也难见到她的真面目了,不过这也无所谓,他原本就不太关注这女子到底长什么样子,当前最重要的是得到她那块玉珏,好跟自己的配成一对,这样,他就可以对曼秋交差了,便正色道:“我已闯了三关,那玉珏能否让我看上一眼”
“只是三关嘛,要想得到玉珏,必须过四关,否则你看都莫想看。”少家主笑了笑,又对着钱伯吩咐道:“钱伯,我孙儿已经闯了三关了,快去拿我的琵琶来,我要看看他如何再闯我第四关。”
钱伯又进内室,取了一把精致的花梨木琵琶,那琵琶古色古香,透着一股灵气,琴弦用的是西域上好蚕丝,坚韧而细柔,弹出来的音色异常优美,轻轻放在少家主面前。
少家主正了正身子,微微搭起二郎腿,将那琵琶轻放在自己腿上,贴近胸前,一双手环抱过去,纤细若葱的手指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两声空蒙之音,甚是低沉悠扬,轻柔的说道:“今日得见乖孙儿,是婆婆的缘分,不管孙儿你最后一关过与不过,婆婆先为你弹奏一曲,权当留着纪念。”
随即伸出纤纤玉指摆放在琵琶上,双目凝视着琴弦,微微启动食指,轻轻拨弄了一根弦线,一种空灵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随即是一阵阵悠扬的琵琶声。
蛋儿虽不懂琵琶,但是这曲调还是听得出来,正是流传千古的高山流水。
看着她优雅的拨弄琴弦,脸上的表情时而欢欣时而肃穆时而哀伤,蛋儿听着听着,仿佛进入了一个幻境之中,风景优美如画,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连绵起伏的青山挺立出一座座高耸入云、如刀削斧劈的危山,气势磅礴的山中万木葱茏,使人一看就赏心悦目,就在这深山幽谷中,流着一溪活水,溪流随着山势窄缓处,有如涓涓细流莺莺低语,宽急时,有如喧腾飞泻的水流奔腾而下,一泻千里,撞击岸边,浪花飞溅,喷珠如玉。
少家主的手指托、擘、抹、挑、勾、剔、摘,演尽各种拨弦手法,正如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曲罢,少家主娇躯微微摇曳,额头上冒着滴滴汗珠,神情荡漾的看着谢蛋儿,已是脸颊绯红,娇喘微微,一张面纱忽起忽落,双目更是含情脉脉。
钱伯见她今日屡屡失态,则在一边不住的摇头,心里猜想到少家主之心已被这小伙子扰乱了。
蛋儿听得如痴如醉,美丽的人在静雅的地方弹着悠扬的古琴,实在是一种难得的浪漫,怡心怡情,犹如骑着白马纵横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曲罢,竟是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轮到你了。”正当蛋儿沉浸在那悠扬的琵琶声中,钱伯板着脸,将那琵琶小心翼翼的从少家主身边搬到他面前。
“我钱伯你要我弹琵琶”蛋儿突然被惊醒了过来,讶异的问道。如果说破解残局是侥幸而过的话,这琵琶有几根丝弦他都不知,可以说是无从下手,如何弹得
“是的,这第四关就是各弹一首琵琶曲,看谁弹唱得好,刚才少家主已为你弹了一曲高山流水,已是你的幸运,你若不行,那就请回,今日闯关到此结束。”钱伯依然板着脸。
“怎么能说我不行呢”蛋儿嬉笑道:“能否改个简单的,比如吹个口哨唱首歌什么的”
“公子请自重,行与不行说清就是,莫要嬉皮笑脸,我这聚雅轩还要做生意呢。”钱伯脸带怒气的说道。
“弹这琵琶,我实在不行。”蛋儿明确表态:“但是你就真的确定不能用吹口哨代替”
少家主见他故意拖延,似乎有些失望,淡淡的看着了一眼他,转头哀怨的叫了声:“钱伯”
“少家主,这规矩是聚雅轩十五年前就定下了的,方才在喝酒时少家主已经违了规让他喝了苦茶,现在最后一关,切不可乱改,他若是弹不了琵琶,今日就此作罢。”钱伯仿佛猜到她要说什么,一口就把话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