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云之所以收下秋霜秋意,是因为秋霜秋意忠诚,当初自己服侍的主子获罪,俩人身为主子贴身宫女,咬死了不肯背主指正自己主子有罪,这才被发配暴室。
如今白若云惦记着和南宫双双挖药的事情,她现在雄心壮志准备把皇宫的边角都走到了,把所有能挖的药材都挖了回来。
至于暴室里那些干活的宫女,都已经被她训服了,她现在积威甚重,就算那些宫女敢起小心思,她只要一瞪眼睛就都老实了,也不怕让她们先轻松几天。
今天白若云带着南宫双双来的地方是御花园的东北角,原本的御花园虽然大,但是并不算特别大。
还是先帝喜欢享乐,曾经推平了三处宫殿,又占据了大片其他地方的面积来拓展御花园,同时命人移植了无数奇花异草在其中,还养了很多珍奇异兽在御花园里以供赏玩。
可惜先帝只活了五年就死了,御花园工程浩大,先帝要修建的地方太多,不是五年能修建好的,等先帝时候,国库被先帝折腾的空虚,当今皇帝为了节省,直接把御花园没有修缮的地方推平了,随便种植些花花草草就算了,也不管景致如何了。
这样的地方自然是没有主子肯去游玩赏景的,加上地方也比较偏僻,久而久之就荒废了下来,虽然没有冷宫的杂草多,却也不少了。
原本白若云是不敢往这样的地方来的,虽然这地方碰到主子的可能性比较低,可凡事就怕个万一,万一碰到个主子冲撞了对方,这在宫里就是大罪,白若云在后宫立身的根本就是绕着主子走。
这次要不是宫里边边角角的地方她都走遍了,又实在心痒痒的想要继续囤积药材,白若云也不会冒险把南宫双双带到御花园来。
本来白若云想着的是,这地方这么偏僻,一年到头的不见有后宫主子来,应该说不要说是后宫的主子们了,就是有点头脸的宫女太监都不来。
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怕什么来什么,白若云越是想着不要碰到主子,越是不能如愿,因为她和南宫双双刚刚挖了大半篮草药,就看到一个全副仪仗的宫装美人前呼后拥的过来了。
这派头,肯定是后宫的主子,而且这仪仗,明显是正三品贵嫔位才能使用的,虽然白若云久不到后宫中心处行走,但是她身为管事姑姑之一,后宫的几个主位娘娘她还是都知道的。
主要是皇帝的妃嫔不多,贵嫔也只有一位,就是高贵嫔高芷妗了,高贵嫔的父亲是督察院左佥都御史高岩,正四品官,督察院和六科给事中统称科道,都属于言官范畴。
那个报告了自己父亲南宫成轩贪污的监察御史就是督察院的,而且还是高岩的死对头,右佥都御史的汪徵的亲信手下,本朝官员以左为尊,虽然同样是都御史,左佥都御史高岩一直压这右佥都御史汪徵一筹。
这让汪徵十分的不服气,特别是高岩的本事不如他这一点,让汪徵尤其的不能忍受,所以汪徵一直想找个机会把高岩给掀翻了。
可惜高岩有个争气的女儿高芷妗,美貌非常才情出众,深得皇帝宠爱,因为高芷妗,高岩虽然有些庸碌,这左佥都御史的位置却做的牢牢的,一时半刻的汪徵无法撼动。
就在南宫双双心里盘算着高贵嫔背景的时候,高贵嫔的仪仗就已经到了跟前,白若云和南宫双双立刻行深蹲礼,“奴婢给贵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高贵嫔坐在制作奢华的歩撵之上,手搭着雕刻精致的步撵扶手,看着行礼的白若云和南宫双双,眼睛还在南宫双双手上拿着的药篮子上扫了一下。
白若云的身体在高贵嫔看向南宫双双手中的药篮子的时候有些紧张的绷紧,到是南宫双双很镇定,面无表情的低着头,高贵嫔声音淡淡的开口:“你们是哪个宫里的奴婢这篮子里面挖的是什么啊”
之前白若云出来之前,已经和南宫双双想好了万一遇到主子或者大宫女大太监该怎么回答,因此白若云急忙回道:“回禀贵嫔娘娘,奴婢是暴室的管事姑姑,这两日天气回暖,暴室之中有飞蚊扰人,故此出来采摘些艾草回去晾干了燃烧驱蚊。”
高贵嫔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南宫双双篮子里的艾草,覆盖严密的艾草之下,隐隐有其他草药的影子绰约露出,高贵嫔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没说什么的一挥手,抬着步撵的大力太监立刻继续前行。
远远的,看着高贵嫔的仪仗彻底离开,白若云才松了口气,有点脱力的站起身,她刚刚特别怕高贵嫔来翻看南宫双双的药篮子,要知道那下面可有很多南宫双双刚刚挖出来的药材,这一翻可就露馅了。
当然宫中虽然不给生病的奴才看病吃药,但要是奴才自己能找偏方治病也不是错。
如果奴才有本事自己在皇宫里找到草药治病,那更不会被治罪,只要不挖到御花园去。白若云紧张的是她怕高贵嫔看出了南宫双双的本事,然后把人给挖走了。
这后宫倾轧争斗不断,那个主子娘娘的身边不希望有个懂的医术的贴心人,不说自己有病的时候有个能放心看病的,就是这吃喝上面,能省下多少麻烦。
要是万幸怀了龙胎,有个懂医术的在平安生产的可能更是大大增加,可以说身边要是有个懂医术的心腹,好处不要太多。
白若云思量着,外面的药材再好再多,这御花园也不能来了,不只是御花园,最近这段时间,除非药材用完了,否则都不能让南宫双双再出来了,免得被人盯上。
这样想着,白若云直接带着南宫双双往回走,口中还恐吓南宫双双,“刚刚真是危险,要是被贵嫔娘娘看出些什么,说不定就要治罪于你。”
白若云的语气十分严肃,好像刚刚南宫双双真的经历了什么偌大的危险一样,南宫双双脸上配合的跟着露出些惊慌的表情,声音颤颤的,“姑姑,什么,什么治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