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这个朴实无华的道理,陆双终于懂了。
“鬼大爷,您能不能饶小的一次,把灯再打开呀”
在经过了一番并不痛苦的思想挣扎后,陆双一边飞速扯过枕头边的被子将身体完完整整的包裹起来,一边用及其绵软的颤音小心翼翼的求饶起来。
没办法,年轻人要懂得随机应变,关键时刻明白小命比科学更重要。
但这次鬼大爷似乎离开了,房间里的灯一直没有再次亮起,陆双胆战心惊的在被窝里等待了半响,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她在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陆双将那袋子美金送往了警察局寄存后便照旧打扫卫生、开门营业、喂猫赶客、关门睡觉。
如此这番下来,连续三天也没再发生什么怪事,让她扑腾扑腾的不安小心脏恢复了过来,又一次在熬夜上放飞了自我,导致第二天拖延到了晚上11点才关门。
这一次其实也没出什么事,只是在陆双关门回二楼单间洗漱完准备熄灯休息时,听到了一连串细碎的脚步声从一楼画廊大厅传来。
按照道理来说,正常的脚步声根本不可能传到二楼尽头的房间,因为隔着一层厚实的天花板和幽深的长廊,陆双也没有千里耳这种特异功能。
但这串脚步声很不一般,它声音不大,却像是有人特意在天花板上倒着行走一般,一直徘徊在陆双耳边,吵得她根本没法睡着。
两万五真不好挣啊。
陆双在被窝里幽幽的叹了口气,决定明天去买瓶褪黑素吃。
小样,虽然不知道你是个什么鬼,但我就不下去见你,看你能把我怎么办。
在心里打定主意,将手机揣进睡衣兜里,陆双便枕在柔软的枕头上闭目养神起来,开始思考一年后她该买海城那个街区的房子。
她的要求也不多,只要在卧室起床开窗就能欣赏到大海的美景,在厨房炒菜做饭就能透过窗子看见到小区热闹的菜市场,在客厅地毯上打游戏的时候落地窗能透进一地温暖的阳光,早卫浴间洗澡时能自由自在的大声唱歌嘿嘿嘿
啪、啪、啪。
正当陆双陷入美好的遐想时,耳边那串脚步声却突然由远及近地朝着这边而来,像是有人赤着脚顺着天花板悄然走上了二楼的楼梯,穿过漆黑的长廊径直朝着尽头的房间而来。
咕噜。
随着这串脚步声越来越近,紧闭着双眼的陆双不自然的咽了一口口水,心里无端开始发慌。
它它不可能上来找我吧,我锁好门了的。
嘎吱
随着那串脚步声停在门口,紧锁着的房门应声而开,陆双的心脏也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能自由关灯,能在天花板上行走,能开门撬锁
这个鬼也太多才多艺了吧
随着陆双在心里胡思乱想之时,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低,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身子,导致那串脚步声像是发现了她一般,缓缓朝着床铺这边靠近。
妈的,再不跑就完球了
随着一只冰凉的手已经攀上了她胸口的被子,陆双瞬间迸发出无限的勇气,猛然从床铺上跳了起来,一边拿起枕头奋力朝前挥舞,一边用尽最大力气唱到:“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嘿咻”
喊救命什么的,太掉价了
而在她拼命挥舞枕头的空隙,通过一片寂静的黑暗,陆双清晰地看清了这个出现在她床头的鬼东西正是当初来找她买画的黑发少女
不过此刻她已经显现出了原形,脑袋从脖颈处断向左边只剩下几缕皮肉黏连着,一身长满尸斑的惨白皮肤上那件血淋淋的睡衣仍在不断滴落血迹,十根手指上长满了尖利的黑色指甲,一双没了眼珠子的眼眶直勾勾地朝陆双看来。
喵的,我说为啥要涨500块钱呢
“店长,你怎么来了”
陆双想也不想就朝着右上角大喊一声,然后抄起枕头就猛然砸向没眼珠子的断头少女鬼,整个人爆发出百米冲刺的速度猛然冲向了敞开着的房间大门,一溜烟跑进了黑暗的走廊,急速朝着一楼画廊赶了过去。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但在陆双光着脚一路飞奔至二楼最前方的楼梯口,准备朝下冲去时才发现那个血淋淋的断头少女鬼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楼梯口下方,直接堵死了她的出路
而陆双转头一看,背后走廊尽头处果然也站着个一模一样的断头少女鬼。
两鬼一前一后,完全封锁了她的逃生道路
看来只能死的有气势一点了
完全失去退路的陆双索性也不跑了,原地一屁股坐下,气定神闲的看向两个断头少女鬼。
而随着她们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并重新融合成一个鬼,她索性拿出兜里的手机对着她咔咔一拍,开始快速编辑生命中最后的一条微博消息:
震惊,因买画被拒,断头少女深夜前来追杀
如果不能活下去,那就把生命的最后一刻交给沙雕网友写段子
“哼,还刷微博”
然而在陆双积极的发出微博后,耳边便传来了断头少女鬼有些埋怨的声音。
这套路不对吧,不应该说我吃了你、杀了你吗
“不刷微博,难道要上天涯”
见到似乎没有危险,陆双便忍不住抬起头回怼了一句,却见眼前的断头少女鬼突然俏皮微笑起来:“我就知道你看得见我,可以放心吃了”
尼玛,在这等着我呢
陆双气的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皮一翻便晕倒在地。
“哎呀,逗你玩呢,我不吃你,我就想拜托你一件事”
看着陆双晕倒在地,断头少女鬼赶紧伸手去捏她的人中,然而在她冰冷的尖指甲刚伸出去,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击开,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倒飞出五六米去,直接一骨碌摔下了楼梯砸在画廊一楼冰凉的地面上
什么情况
断头少女鬼狼狈不堪的坐起身来,才发现刚刚吓晕过去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子,一头浓密的黑发秀发无风飘动,她居高临下的从顶端楼梯口望来,一双灿若晨星的明眸闪现出一抹危险的血色,薄唇轻启:
“你刚刚说,要吃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