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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兄弟的质疑

    军山大胜已然过去十余日,因为张大舍远去洪都,剩下的安置降兵的事情,只能交给茹太素、沈醉、杨勋三人来处理。

    军山之前就已经到达了负荷的极限,如今多了三万多降兵,俨然不可能去军山安置,索性之前浮云山一战后,富豪家族的兵马被刘青山一通忽悠都追随了朱振。盱

    眙的豪强只能眼看着军山的兵马浩浩荡荡下山,将他们驱逐出城。而那些降兵则在最快的速度下,被分配了公社和田地。而

    此时朱振终于有了名目教训那些豪强,因为朱振是大宋王朝名义上在盱眙的最高长官,他们攻打军山,与谋反无异。所

    以朱振名正言顺的抄了他们的家,夺了他们的田地,用来安置那些百姓。三

    万人通过选拔,最终得到了战兵三千人,民兵五千人,剩余的则沦为民夫,想要有更好的福利,只能来年再行考核。

    通过此次改编,朱振手下战兵总数直接超过七千人,成为朱元璋手底下最强地方势力之一,远超李文忠。军

    山则成了实打实的生产基地,而男爵府与政事堂则从军山搬了下来,准备向四周扩张。

    元廷暴虐,老天爷也不赏脸。本

    来一年四季温润如春的江南,却飘起了雪。雪花虽然不大,但是缠缠绵绵一脸半旬,没有丝毫停止的样子。

    房顶屋檐之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白色的被褥,山峦统一成了白色,仿佛一头头冬眠的巨兽,让整个天地都变得冷清起来。寒

    冬飘雪,孤舟凌江,取鱼竿垂钓水上,穿一袭蓑笠,舟中火炉温有姜茶,水汽氤氲,似仙人灵境一般。常

    茂、沐英似乎难有朱振这般境界,倒是叶兑老先生颇喜欢这种儒雅的物什,只是朱标表情凝重,叶兑老爷子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便在这里多呆,便提着空荡荡的鱼篓,率先返回船舱。

    船舱内正在煮茶的张灵凤见叶兑老先生一语不发的退回船舱,表情则越发显得忧虑。一

    旁的端木雨荷,则身着锦帽貂裘,神态专注的手捧绣花针,正在给张灵凤和自己腹中的孩子缝制衣物。朱

    标似乎知道朱振忧虑什么一样,表情淡然的看了张灵凤一眼,张灵凤似乎对这位世子殿下颇为畏惧,连忙低下头去。一

    时间船头只剩下朱振和朱标二人。

    雪花飘飘洒洒,两个人风流的少年郎,皆浑身铺满了雪花。气

    氛,宁静到了极点。军

    山的生活,让朱标褪去了多半的书生气,身姿挺拔而硬朗,盘坐在船头任凭偶尔袭来的阵阵寒风惊扰,手中的鱼竿则纹丝不动。

    偶尔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看向朱振,却是掩饰不住的关切。

    朱振越是一语不发,气氛就越显得有些压抑。

    朱振盘坐在朱标旁边儿,身子挺拔,却并不似之前那般随意,这是因为之前在军山,朱振自己感觉自己多少有些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并没有严格要求自己。如

    今盱眙已经拿下,摆在自己面前,是更加广阔自己的天空。

    而手下的部队也越来越多,朱振不得不以军人的姿态来要求自己,以身作则给更多人的做好表率。

    所以一时间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以免。

    以往放浪形骸,好不讲究的两个年轻人,竟然像是大人物一般。默然无声。轻

    轻的呷了一口姜茶,滚烫的姜茶在口腔里翻滚了几遭,口腔内适应了温度,在缓缓的咽下去一股馥郁的幽香残留咋唇齿之间,舌根隐约还留下几分甘甜。

    军山的手艺人,手法越来越精湛了。

    军山自立下基业以来,就凡事讲究要在同行内做到最好,所以军山只要准备做什么,就一定是同行业的灾难。

    朱振对此心中有一份说不出的自豪。见

    朱振饮茶的那一刹那,嘴角隐约泛起弧度,那份说不尽的淡然和悠闲,令朱标隐隐约约发怒。微

    微有些晒黑的面颊猛地一抽,朱标几乎要咬着牙根,一字一顿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重色轻友的王八蛋。”朱

    标留在军山,其实心里有一个念头一直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看的清楚,以军山的潜力,绝对有资格参与到扬州的战事中去。自

    己与军山并肩作战,在扬州立下赫赫战功,绝对可以洗刷之前被俘虏的冤屈。可

    是眼前这个家伙,在解决了军山的敌人之后,竟然默不作声,过起了逍遥的日子。朱

    标焉能心中没有火气。不

    给父亲争份儿面子,不打的张士诚满地找牙,自己留在军山作甚朱

    振却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世子的怒火,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丝毫没有惬怯意的回视着朱标凌厉的鸦身,轻笑道“拉倒吧,汝父我之主公,吴王吾之岳父,汝欲吾行不孝之事乎此等名不正言不顺之事,吾如何出兵”“

    娘咧”

    竟然跟自己讲起道理来了。朱标的火直接压不住了。

    嘴里骂了一声,直接甩起鱼竿,顺手砸向了朱振的肩膀,见朱振并未有躲避的意思,朱标又不忍心下手,鱼竿猛地往回一收,摇摆的鱼竿直接断裂,半截鱼竿反而抽向了自己的脸。

    幸好朱振早有准备,手中鱼竿一甩,鱼线直接拴住了朱标断裂的那半截鱼竿,再一甩鱼竿落入水中。摇

    摇头无奈道“遇大事而心不静,非成大事之相。”

    朱标气个半死,不过好歹是自己的好朋友,如何真的下得去手朱

    标与朱元璋又不同,说到底他是有感情的动物。而且自己虽然名义上是世子,但是论职官和勋爵来讲,自己都不如眼前这个家伙。真

    的揍了他,自己算是以下克上,挨板子肯定跑不了。这

    一点,自己父亲都救不了自己。朱

    振瞅了一眼朱标,重新在虎二手里接过一根鱼竿,放好鱼饵,再次扔入水中,宛娘则趁势给重新换了杯姜茶。

    朱标恶狠狠的剜了朱振一眼,似乎也知道自己拿他没办法,而郭英则似乎在远处只知道看笑话,让朱标感觉自己反而像极了上蹿下跳的小丑。丢

    尽了脸面和身份,索性认命一般坐在一边。只

    是看着朱振淡然自若的神情,心里愈发的怒火中烧。“

    朱振,应天与你有大恩,你真的见死不救”朱标气呼呼的说道。

    这也是他最为不解的地方,按理说自己父子二人对朱振都不错,就算是知道他是张士诚的女婿,依然对他以来相待,给足了荣华富贵。军

    山被困的时候,应天自己也很是艰难,在这种情况下,邓愈将军依然持精锐援助。

    这真的是给足了面子和里子。在

    朱标看来,以朱振的性格,他真的不会见死不救。

    朱振叹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说道“世子,你真的误会在下了,在下都是在为国公着想。我本一腔诚意,为何却被世子这般践踏,莫非我们老实本分人,就该这种命不成”

    朱标感觉朱振不要脸的性格在今日发挥到了极致。

    明明是他见应天陷入困境,坐山观虎斗不出手,反而他成了为父亲考虑的人。他

    被朱振气笑了,“呵呵,合着应天帮你是应该的,而你不帮应天,反而是理所当然还打着给父亲打人着想的名号”熟

    料朱振完全不理会他的讽刺,居然正色点头,“然也。”

    “然你大爷”

    朱标直接被气的吐血,这货怎么不要脸到了这种程度舍

    不得打你,骂你不是东西还不行

    朱标骂他,朱振则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而朱标本身也不是那种街头对骂的泼妇,自己骂了两句,就感觉愈发没有面子。见

    朱标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脸面,还是骂累了,朱振这才幽幽的说道“其实你挺让我失望的,你是世子,考虑问题不能太过于片面。你想听听我在这件事情上的看法”朱

    标忽然意识到,在这件事情上,郭英都没有着急,杨勋也没有着急,似乎上蹿下跳的只有自己而

    眼前这个家伙没有一丁点儿拦着自己的意思,等自己出尽了洋相,这才幽幽的有了几分开口的意思。

    真的太不是兄弟了。想

    到这里,朱标冷着脸说道“本世子倒是要看看,你有何高见见死不救,还要让本世子对你心生佩服”

    朱振看了一眼船舱里的妇人们,便压低了声音说道“即便是我不出兵攻打扬州,扬州的形势也会再最近缓解。这么大的雪,张士诚的补给早就成了问题,不知道世子殿下信也不信。”

    “信你大爷”朱标怒道“扬州本身就是个大粮仓,里面之前储存的粮食足够十万兵马使用半年张士诚的补给怎么就成了问题了。”朱

    标的脸色极其难看,他是真的让朱振气的不轻。

    这家伙给的每一个理由,未免太过于牵强了吧。

    被自己的好兄弟如此记恨,朱振却丝毫没有担忧,反而一挑眉毛,看着白痴一样看着朱标,“世子殿下,我为何说你看问题简单莫非世子以为,姑苏的将领跟咱们军山亦或是应天一般服从张士诚的命令不成且先不说,扬州的粮草在应天大军撤离之日,便运走了大半不说,便是剩下的粮草,也早被诸将领抢夺,贩卖之后换做了财物。这些事情张士诚有苦难言不会说,主公故意设局,自然也不会说,至于您为何不知道,在下也不知晓。”

    朱标愣了一下。

    “没人说,你怎么知道”虎

    二在一旁嘿嘿笑着说道“扬州被攻破,那些姑苏的将领忙着散货,咱们家爵爷也是大买主之一,不然军山的粮草如何够十余万军民吃喝的。”

    朱标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虎二和朱振的意思,却只是冷笑一声,“你以为姑苏的张士诚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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