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自己的话,果然对渠有些触动,杨浩继续说道:“来这里三年了,就没想过回去三年,人生又有几个三年呢”
渠虽然没有回话,但是杨浩知道这家伙应该在认真听自己的话。
“曾经有人告诉过我,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平等的,虽然身份不同,但是在上天的眼中,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们这些奴隶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有什么不同么都一个脑袋两只手,凭什么我们就这样过完自己的一生,我以前幻想过,如果有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奴役的世界那该多好。”
“没有那样的世界。”
渠突然说道。
见这家伙果然对自己的话有了反应,杨浩嘴角翘了翘,那表情就像引诱无知少年走向不归路的恶魔一般。
“我也知道没有那样的世界。”杨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虽然他很想说自己能够实现这样的社会,但是这种话,别说这些古人,他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
笑了笑道:“你我能在这里相识,也许是上天旨意,渠你以前是那个部落的还有家人在”
渠翻身坐起,神色有些落寞。
“不在了。”
杨浩轻叹一声:“死了么”
渠摇了摇头:“他们被抓走了,和我一样,在别的地方当奴隶。”
“渠,你难道想在这里当一辈子奴隶”
杨浩目光死死的盯着渠。
“不当奴隶又能怎样,就算能逃出去,又能躲到哪去。”
杨浩一听眼神顿时一亮,连忙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知道怎么逃出去么”
渠顿时警惕了起来,冷冷的说道:“你想怎样。”
杨浩见这家伙居然起了杀心,心中冷笑一下,小声说道:“我和你不同,我虽然没有家人,但是我还知道自己是个人,不是牲畜,你的亲人族人还在受苦受难,也许你的母亲正被别人压在身下,你的兄弟姐妹,也许就像今天那个被吊起来家伙一样,如果你还认为你是个男人,身体里的血还有一丝温热,你就该想办法离开这里,解救你的亲人,你的族人。”
杨浩的话顿时让渠大怒,挥起一拳重重的打在杨浩的脸上。
杨浩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冷笑着看着渠。
“怎么被我说到痛处了么,如果你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让我们都挨上一顿毒打,我劝你最好安静点。”
渠问言,心中虽然依旧愤怒,很想将眼前这个烦人的家伙直接弄死,但是刚才的声响很显然已经让一些奴隶注意到了这边。
渠冷静了下来,坐在地上沉声道:“我会杀了你。”
杨浩冷笑一下:“杀了我,又能怎么样,能改变你现在的处境吗”
对渠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杨浩不以为意,继续道:“渠,奴隶的苦难你这些年看的还少吗你看看身边的这些人,他们凭什么一定要活着畜牲一般的生活,我们的命运凭什么要靠别人来决定。”
渠咬了咬牙,冷声道:“逃跑就会死。”
“呵不逃就不会死”
渠沉默了下来,神情有些无奈,更多的还是绝望。
“我曾经听过一句话,每个人都会死去,有的人就像落叶一般微不足道,有的人却向高山一般让世人铭记,如果我能逃出去,我要用我这一生改变这个世界,让这世间不再有奴隶,人人能吃上饱饭,每个人都活的有尊严。”
杨浩说的有些激动,以至于身体都轻轻的颤抖起来,如果不是环境不允许,他恨不得仰天长啸一番。
渠被杨浩的这番话惊住了,仿佛见鬼一般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如果你想再次见到你的亲人,请你信我这一次,做我的帮手,我们一起逃出去。”
渠没有回答,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杨浩见此也不催促,两个人相对而坐。
良久之后,渠抬起头,看着杨浩,严肃的问道:“你做到你说的那些吗”
杨浩郑重无比的点了点头:“我对天起誓,如果我杨能够逃出去,定会解救天下奴隶,有为此誓,不得好死。”
这番毒誓,对于不信鬼神的现代人来说,自然和放屁没有两样,但是他觉得对于这些尚处在蒙昧时期的古人来说,神明应该是值得敬畏的存在,这番话应该能起到一定作用。
果然在杨浩发完毒誓后,渠沉声道:“我是知道一个逃出去的方法,但并不一定能够成功。”
“说说看”
渠凑到杨浩身边耳语道一番。
只见杨浩表情先是惊喜,然后凝重,最后脸色变得无比的严肃。
“这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办法。”
杨浩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道:“确实有逃出去的可能性,不过仅凭我们两个是不行的,必须拉更多的人和我们一起,我们只有团结起来才能活着离开这里。”
“你有什么好办法”渠问道。
杨浩点点头道:“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就得提前准备了,这样,你最近在奴隶当中选一些可靠的人,然后等我吩咐,是站着活,还是跪着死,就看这次了。”
成功策反了渠,他心中并没有多少激动,在没有逃出去之前,一切都毫无意义,吩咐渠赶紧睡觉后,杨浩躺在地上,露出一丝狞笑。
清晨,杨浩如同昨日一般加入到争抢食物的行列当中,只不过今天的他显然比昨天更为的疯狂。
在混乱中从饥肠辘辘的奴隶群中,居然抢到了四份食物,只不过在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将一部分食物,藏在了昨夜睡觉去挖好的小土坑当中。
匆匆的吃完剩下的食物,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跟着奴隶队伍,出了围栏,来到田地里继续重复昨天的劳动。
只不过今天的农田旁边,多了一具挂在树上的尸体,那个可怜的奴隶没有撑过昨晚。
对于毫无未来的奴隶来说,也许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奴隶们只是暼了一眼悬挂的尸体,便收回目光如同牲口一般,任劳任怨的干活,只不过在这平静的外表下,一场阴谋在稍稍的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