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冲出来的弟兄,被密集的炮弹炸飞,被爆炸的冲击波震死,被日军飞射而来的子弹射杀。
前赴后续的驰援,只为封住日军撕裂的口子,在驰援中没有战士去理会死亡的弟兄,去理会熟悉的或者陌生的残肢断臂,或者落在脚下滚落的头颅。
“老子要是死了,你给老子冲出去”防炮洞内,一个老兵对着跟他一起隐蔽的新兵吼道。
“班长日军的炮火太猛了,出去就是个死”新兵害怕的全身颤抖,即使握枪的手都拿不稳手中步枪。
老兵转身踹了新兵一脚,冒着炮火冲了出去他没有嘶吼,只有在猛烈的爆炸中,翻身爬上了战壕,向着被日军轰炸的缺口冲锋。
轰隆隆
老兵在爆炸左冲右突,上串吓跳才到达裂口附近,他看着被炸毁的碉堡剩下残壁,断壁堪堪阻挡射来的子弹。
啊啊啊啊
突突突突突
机枪手是一个老兵,握着机枪嘶吼着咆哮着,射杀蜂拥而来的日军,装弹手把一弹夹一弹夹的子弹送到机枪手的手里,换掉机枪上打光的弹夹。
噗噗噗
子弹把机枪手的头颅穿透,头盔被子弹撕裂,半边脸在子弹突破后,带走脸颊的血肉,显露狰狞的牙骨死亡的机枪手再也没有动静。
在那个老兵的视线中,机枪手身后的另一个老兵,迅速把死亡的机枪手拉下来,翻身架起了机枪,继续发动射击。
突突突突
噗噗噗噗
一弹夹的子弹射杀四五个日军,这个老兵的机枪打的比刚刚那个老兵还要好。
身后的还潜伏在战壕的几个老兵,一动不动的趴着纷纷暗松一口气,与接替的老兵最近的老兵,翻身掏出一根烟,颤抖着双手划着洋火,把香烟点燃。
他很清楚,前面的支撑不了多久日军进攻的很猛烈,日军士兵的枪法很准,只要日军不退,死亡只是早晚的事情。
已经被炸毁的碉堡,不能替他们挨子弹,那被日军的子弹一次次射掉的砖块,也就预示着本来有些保障的碉堡断壁,防御力愈加的薄弱。
前面那个战死后,就会轮到他他希望自己能够活的久一点,面临死亡是人都恐惧,但他希望自己能够多赚一些,最起码不赔本。
香烟被这个老兵燃烧了一半,上面射击的弟兄突然没有了动静,即使在抽烟的他,猛然匍匐翻身把死亡的机枪手拉下来,叼着烟,架起了机枪,开始发起扫射。
突突突突
这个老兵的身躯在震颤,弹壳哗啦啦的掉落在剩下,打完一弹夹子弹,拔下来接过来一个装填好的弹匣,咔的一声上膛,继续射击。
突突突突突
他咬着香烟暴睁着眼睛看着被自己射杀的日军,一弹夹的子弹收割三条生命,这让他很不满意。
啊啊啊啊
咬着香烟的他,嘶吼声从牙缝里发出来把进攻的日军阻挡在五十米开外。
战场上,进攻的日军很多匍匐在地,躲避机枪子弹的射杀,日军中有枪法好战士,一直猫着,抓机会干掉缺口处的机枪手。
嘭
一颗子弹飞射而来,这个老兵在开火中瞪大了眼睛感受着死亡的逼近,一颗子弹穿透他的头盔,穿透他的颅骨,他的身躯一震,如雕塑般再也没有动弹。
另一个老兵立即抓着他的腿把他拉下来,仿佛这个时候,死亡的这个老兵感觉自己还有知觉一样,清楚的感受到后面的弟兄把自己拉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然后意识永远的陷入黑暗。
轰隆隆
日军的炮火更加的密集,死亡的老兵越来越多,只剩下刚刚那个踹新兵的班长。
附近的躺着五十多具尸体,一小半是老兵的,剩下的都是新兵的,这些新兵都是配合老兵射击的装弹手。
前面接替机枪的老兵还在射击着,剩下唯一一个装弹手,被机枪手一脚踹在完整的断壁处,在他射击中,大声吼道:“狗日的咱们连死了一半了,你娘的给老子聪明点儿,趴在那里装弹,把装好的弹匣给老子扔过来就成。”
装弹手呜呜的哭泣着,咔咔咔咔手指快速的往弹匣里装填弹药,他身边二十多个弹匣,以他的手速堪堪能供应的上老板的射击。
他算是整个连新兵中装填弹药最快的,也是最后一个被补充的,有他在,能够让老兵射杀更多的敌人。
所以老兵在射击中,希望这个优秀的新兵能活得更久一点儿。
“呀给给”
战场上的日军继续发起进攻,整个战场上已经躺下来数百具日军士兵的尸体,那些没死的躺在死人堆里哀嚎着。
然而残酷的战争不会因为哭泣,害怕得到上天的同情而停止。
万里晴空下,战场上浓烟滚滚,血腥味随着飘荡的威风扩散,刺激着嗅觉。
日军指挥部,日军联队长麾下的第一步兵大队,大队长双眼欲裂的咆哮着,他双眼欲裂的盯着战场,盯着被机枪扫射,射穿身躯头颅而一片片倒下的麾下勇士。
伤亡达到了恐怖的八成,战斗已经持续了三个小时,炙热的太阳照射下,帝国军人的尸体散发出一股股腥臭味,那芦苇河畔的浅滩中,水洼里的水已经被他麾下士兵的血液染的猩红。
继续战斗下去,他知道不出半个小时,他的大队将全军覆没。
挣扎咆哮更不没有任何的用处,联队长得到司令部的首肯,拥有战场上一切的决定权。
看着看着,嘶吼着,突然间这个日军第一步兵大队的大队长,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阻拦他的日军士兵也松开了手此时此刻望着阵亡的麾下勇士们,他噗通一声跪倒下来,解开了自己的胸口的扣子。
没有人阻拦他,即使有同僚想要阻拦,也被联队长拦了下来。
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他,看着他脱掉军装,露出白色的衬衣。
白色的衬衣十分的洁净,他把战刀解下来一长一短两把刀平放在面前。
这个日军步兵大队长面色十分痛苦的,望着还在战场上,一个个倒下的麾下们。
他摘到自己的白手套,拿起短刃擦拭着,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战场。
一分钟,两分钟
那把短刀被他擦得很亮,在太阳光的照射下能够清楚的看见他的面孔。
当他看到自己麾下的战士,最后一个嘶吼着发起冲锋,被敌军的机枪射杀后,他面容如深潭里的水一样平静无波。
匍匐下来,他对着战场磕了三个响头战场也陷入了平静,厮杀声停了,炮火声也停了。
噗嗤
短刀被他插入腹部,横着一点点划破自己的肚子身体开始快速的僵硬,头颅碰触地面,就这样跪倒的姿势结果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