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纪颜宁的分析,容方玉倒是沉默了下来。
那个地方本来就鲜少会有人去,就算是附近的村民,也鲜少去那里,更别说是挖坟这样的事情了。
他能想到了,只有那日遇上的纪颜宁罢了。
容方玉看向了纪颜宁,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她:“这件事真不是你做的”
纪颜宁用手帕捂口轻咳了几声,虚弱道:“既然是世子亲友的墓,我又有何理由去盗我既没有这么做的动机,也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仅仅是因为那日我遇上了世子殿下,便将此事推到我的身上,未免有些不公。更何况,那日世子遇上的,可不止我而已。”
当时容方玉除了纪颜宁,还遇上了刺客。
他自然知道那些刺客是郡王妃刘氏所派来的,也不知那些刺客到底跟了自己多久。
容方玉的眸子沉了下来,似乎是将纪颜宁的话听了进去。
袁武和锦鹤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纪颜宁说道:“看来那亲友对于世子来说十分的重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在乎。”
容方玉没有证据,这般直接来找纪颜宁对峙,她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她现在的身份和郡王府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是容方玉怀疑是她动的手,可是找不到理由,谁能相信她这样一个女子,会去挖了人家的坟
容方玉瞥了纪颜宁一眼,说道:“既然不是纪姑娘,那是本世子冒昧了。但若是纪姑娘撒了谎,本世子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纪颜宁眼眸微动,看着容方玉,笑得有些虚弱。
她的身体很不好,总是有气无力。
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容方玉说道:“纪姑娘好好养病。”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房间里又恢复安静。
“咳咳咳咳”
纪颜宁用手撑着床榻,剧烈地咳嗽了起。
“大小姐”
袁武和锦鹤急忙上前,将她扶着,这才发现纪颜宁这回是又咳出了血,一时心疼不已,又找不到任何的办法。
纪颜宁说道:“无碍,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过几日就好了,按之前的吩咐,盯紧沥郡王府,让世子把目光转向郡王妃刘氏。”
袁武说道:“是,大小姐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属下会做好的。”
纪颜宁不知道容方玉把她的墓当成了谁,或许她是知道这墓是应采薇的,或许他以为这墓乃是楼鸢的。
可惜她很清楚,就算是容方玉对自己的印象不错,也绝无可能和自己谈起这件事。
她更不可能傻乎乎地承认是自己挖了坟,只能将这件事嫁祸到刘氏的身上。
毕竟刘氏一心想要铲除容方玉,她完全有作案的动机。
嫁祸到刘氏的身上,更能消除自己的嫌疑,还能让容方玉认清刘氏的嘴脸。
纪颜宁躺在床上,让袁武他们退了出去,秋月和绿芜前来伺候着。
容方玉从纪宅离开,仍是满腔的不悦。
整个人黑沉着脸回到了郡王府。
纪颜宁说得对,她没有去挖坟的动机,她甚至连那个坟是谁的都不知道。
而郡王妃有绝对的动机,若是让她知道那是前郡王妃的墓,派人偷偷将尸骨挖出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兄长”容方琦带着莺儿走到了容方玉的院子前,看见他正往回走,高兴地朝着他挥了挥手。
容方玉快步走了上前,看见容方琦,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莺儿默默地站在容方琦的身后,低着头不敢看世子爷。
容方琦看着自家兄长黑沉着一张脸,火气甚大的样子,就连对自己说话都带着一股不耐烦的语气,她微微一怔,毕竟兄长鲜少会这样对自己。
看来兄长是真的遇上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她说道:“我让厨房炖了汤给你,上次我院子里丫鬟的事情,还要多谢兄长帮忙呢”
容方玉嗯了一声,眸子微沉,说道:“这样的事情,用不着谢。汤我就不要了,你拿回去自己喝吧。”
他说完这句话,径直朝着自己的院子里走了过去。
“兄长”容方琦看着哥哥离开的背影,出声喊了他一句,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他还是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容方琦气得直跺脚。
她好心好意让人做的一锅好汤,没想到兄长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对自己的态度不仅仅是冷淡,更多的还有着一丝的不耐烦。
她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惹得兄长生气才是。
莺儿看着世子的背影,眼眸微动,仍是沉默地站在容方琦的身后。
“莺儿,你说兄长这是怎么了”容方琦气鼓鼓地说道,“我又没惹他,对我撒什么气呀”
莺儿说道:“许是世子殿下有烦心的事情,所以态度差了些,本意不是如此的,县主谅解一下。”
容方琦撇嘴,说道:“好吧,兄长是王府的世子,要做的事情很多,说不准又是父王给他派了什么困难的事情去做”
莺儿点了点头:“县主说得不无道理。”
“罢了,为了不浪费这锅好汤,我给母妃送去”容方琦轻哼一声,带着人往郡王妃的院子里走了过去。
莺儿眼眸微动,往世子的院子里看了一眼,随即跟上了容方琦的脚步。
回到院子里的容方玉一进门就将桌子上的杯子给摔碎了
原本冷漠的眸子里变得阴骘起来。
“世子,要派人去查郡王妃那边的动静吗”他的贴身侍卫见他如此生气,开口问道。
容方玉勾唇冷笑:“若真是郡王妃所为,你以为她会给你留下证据吗”
侍卫垂眸,安静了下来。
容方玉说道:“当了这么多年的母子,她大概早就想除掉我了,如今昊儿年纪越来越大,她自然要为自己的儿子打算。”
旁人皆以为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可是他自己却知道,有些事情,是忘不掉的。
刘氏来郡王府的时候,他已经记事了,他还记得,自己有母亲的。
开始的时候,刘氏是真的待他不错,可是自从她有了自己的儿子,看着他的眼神也就不一样了。
表面上仍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暗地里怎么想的,又有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