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纪颜宁所料,纪筱云拿着一方假的青云砚给了李氏,却没有告诉李氏砚台得来的经过。
李氏看了一眼那“青云砚”,笑着对纪筱云道:“云姐儿真不错,明日给你做身新衣裳。”
“多谢母亲”纪筱云看着母亲这副慈爱的模样,心中到底是没有勇气说出来这砚台可能是假的,既然母亲都分辨不出来,那也无关紧要了。
在一旁的纪澜却是有些疑惑,看着妹妹欢喜的回了院子,她对李氏说道:“大姐姐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把青云砚给五妹了这真的是青云砚吗”
李氏没有起疑心:“颜宁那丫头我还是了解的,她性子虽然跋扈,但总不至于拿假的来糊弄我们。她若是不想给,早就翻脸了。”
纪澜蹙眉,总觉得有些不安。
李氏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这青云砚如此难得,留在纪颜宁手中实在浪费,将它送给胡大人,你父亲就升迁有望了,我们也不至于总是被二房压低一头。”
听闻吏部左侍郎胡大人喜爱收集古玩,对于名贵的墨砚更是心仪,若是这青云砚能得胡大人的欢心,三爷便能入了胡大人的眼,升个官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听闻过两日胡大人巡视江州,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送上一份礼。
李氏这般兴奋,纪澜也不好再说什么,以前她也曾去纪颜宁那儿拿过不少东西,正如李氏所言,纪颜宁若是不喜,大可不给,自然不会故意给假的。
一想到这里,她突然也想去找纪颜宁去要些首饰了,不然每次都是些戴厌的东西,只怕戴出去要被其他的小姐笑话了。
趁着母亲休息的时间,她往西苑走了一趟,只是没能见到纪颜宁,看院子的婆子说纪颜宁已经出门了,若是有要事,晚些再过来。
纪澜有些不悦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此时的纪颜宁带着紫玉正走在大街上随意地逛着。
“小姐,您需要什么的话,只需要吩咐下人出来采买就是了,何必总是自己亲自出来跑一趟”紫玉见纪颜宁走了好几圈,也没有买东西,不禁说道。
纪颜宁说道:“不需要买什么,只是想试试新制的药粉药效如何。”
紫玉不解,自己小姐都在这附近的街道走了两三遍了,这要怎么试药
纪颜宁看着在自己身后一晃而过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笑,带着紫玉朝着一条小巷子走了过去。
在小巷子里越走越偏僻,人也愈发的少,最后走到了一个死胡同中,前去无路。
紫玉叹了一口气,就不该让小姐这般无所顾忌的带路,这江州城内的巷子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走出去的。
她说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纪颜宁点了点头,转身,却看到了巷子口堵了一个人。
“终于让老子堵到你了”站在巷子口的一个穿着蓝衣的胖男人恶狠狠地看着纪颜宁,狞笑道,“你让老子的兄弟进了牢里,让老子有家不敢回,真能耐啊”
紫玉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你是你”
眼前的胖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大街上和偷她钱袋的贼人一伙的那个男人
他竟然在跟踪她们
胖男人啐了一口唾沫,看着纪颜宁:“看来你们记性不错,拜你们所赐,我现在正被那些捕快追捕呢,连家都不能回。”
紫玉反驳道:“谁让你做贼偷东西的,你这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胖男人道,“呵,敢惹老子,老子今儿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才叫咎由自取。”
看着他一步一步地逼近,紫玉紧紧抓着纪颜宁的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纪颜宁却淡然地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心下来,说道:“现在正好试试我制的药有没有效果。”
当日胖男人看着她那不甘的眼神,她就知道这个人若是没有被捕快抓住,迟早是要来报复自己的,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不如就让他来试药罢了,尽管她对自己的制毒之术很有信心。
纪颜宁的淡定让胖男人更加的恼火,他冷笑道:“这回可没有人能帮得到你们了,你这小妞姿色倒是不错,让爷好好玩够了再让你死个痛快。”
他这般污言秽语,紫玉一时便怒了起来,护在纪颜宁的身前:“呸你这个人渣,休想碰我们小姐一根头发”
胖男人自然不惧紫玉这个小丫头,扑上前想抓住纪颜宁,突然眼前闪出许多细细的粉末,直撒在他的脸上和身上,让他一时迷了眼,因为看不见,所以顿住了脚步。
趁着这个时候,纪颜宁一把扯过紫玉,从他的身旁跑过,到了巷子口的转弯处,转身过来看着还留在胡同底的男人。
胖男人甩了甩头,用手将将脸上的粉末抹开,看到纪颜宁她们竟然跑出去了这么远,更怒了起来,他正要追上前,发现身上突然痒了起来。
他原本不想理会,可是身上脸上越来越痒,让他忍不住动手挠了起来。
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丝毫的缓解,反而觉得浑身奇痒无比,愈加挠得用力起来。
紫玉原本还想拉着自家小姐跑,可是看到这一幕却是惊呆了,男人用力往身上挠的时候,仿佛身上的皮肉不是自己的一般,目光泛红,恨不得抓下一块肉来。
“小姐他这是怎么了”
紫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纪颜宁冷言道:“中了我的痒痒粉,没有一个时辰是停不下来的。”
只是一个时辰之后,就不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好的皮肉了。
紫玉终于知道了纪颜宁说的试药是什么意思了,原来这一切都在小姐的计划之中,刚才的撒在男人身上的药粉,就是小姐这些日子在药房里弄出来的药。
“我们身上会不会也沾了些痒痒粉”看着男人那痛苦的模样,紫玉心中有些怕。
纪颜宁道:“出门的时候让你喝了一碗绿豆汤可记得那便是解药,不会有事的。”
男人还在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身上,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都抓出血来还不罢手。
纪颜宁没兴趣继续看下去,带着紫玉径自离开了这小巷之中。
“这等毒女,倒是罕见。”不远处的屋顶上,一个白衣男子转头看着自己的护卫,“飞鹰,你觉得呢”
飞鹰面无表情:“虽然是以牙还牙,但属下觉着,女人的手段还是不要太过残忍为好。”
“女人残忍的手段本王见得还少吗”容澈轻笑道,仿佛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看着纪颜宁的背影,他道:“去打探一下,那姑娘的来历。”
“是,主子。”飞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