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呐喊声,声音仿佛要将夜幕中的云震散。
仿佛汇聚成可怕的海啸,从前方排山倒海一般压来。
宋军的城寨,顿时显得脆弱而孤单。
一股如同山岳般压力骤然压来,城寨里所有人内心都沉到谷地。
仅仅是听这声音,就知道,蛮夷至少调动了数万大军。
站在城头的军官们,看见下面的火把一望无际,眼神到无穷远处,仿佛汪洋一样。
“小公子,此地不宜久留,速速随我出城”
“且不急,眼下北原寨危在旦夕,多一个人便是多一份力量。”陆游语气平淡,他穿着一身青色的军官制服,胸口还佩戴者一颗星,表明他是帝国学院的士官。
他才十五岁,身形却挺拔如松,体格健硕,目光明亮有神。
整个人给人一种力量感。
陆游的贴身护卫张敬有些焦虑,这一次他陪陆游北上来北原寨,临走前,陆宰交代过,一定要确保陆游的安全。
作为帝事学院这一届最年轻的士官,也是整个学院公认的天才学院,能文能武的陆游可是军督府点名要重点培养的。
他若是折在了这里,张敬且不说自己性命,没保护好陆游,他认为自己将会是大宋的罪人。
眼下蛮夷大军突然压境,北原寨守军加起来不过才一万。
城寨里的宋军在空阔的场地上整齐列队。
长矛、马刀、火枪、圆盾,这些是宋军标配的武器。
周围的无数火把跳跃的火光,将小伙子们脸上的轮廓映照得刚毅、勇敢。
顾长亭里面穿着青色的军服,外面披着玄色铠甲,头戴缨帽,在护卫们的簇拥下,到城楼前面的空地上。
军官们都已经在那里等候。
“草原蛮夷胆敢范我城寨,儿郎们,随本帅一同与蛮夷决一死战”
他拔出刀,高举起来,声音雄浑有力。
下面众人立刻高呼:“大宋万岁”
顿时,宋军的士气高涨。
军官各自带着士兵,坚守到自己的位置上。
火枪手和弓箭手在城楼上排列开。
“火炮手准备”
城头上粗犷的嗓子大声吼出来。
炮兵手的副手们飞快奔来,在每一个炮台都存放有一些炮弹。
其他的炮兵副手们正在井然有序从城楼下搬运炮弹。
“快速度快点”
军官的声音非常有穿透力。
砰
城外燃烧着火焰的石头砸在城头上,发出沉闷响声。
石头越来越多,在空中,如同密密麻麻的流星雨一样。
轰
宋军城头上的火炮终于发出了愤怒的吼声,这声音比战鼓声还要鼓舞人心。
大宋的第五代火炮,有效射程已经高达800米
那第一颗炮弹砸下去,便砸在了最前面的军阵,强大的冲击力一瞬间便将两个蛮夷士兵冲击得血肉蹦碎,都还来不及惨叫。
鲜血飞溅,爆炸声震得周围人仰马翻,气浪一连推翻了好几个人。
轰轰轰
城头一共有二十门火炮,同时爆发出来,震天动地。
火炮形成恐怖的冲击势能,将蛮夷大军前面冲击得血肉横飞。
如雨般燃烧的石头砸在宋军的城头,也将城头砸得乱七八糟。
“张俊和”火炮营的李云隆扯着嗓子吼道,“他娘的集中火力,给老子把这些狗日蛮夷的投石车全部轰了”
“是”
炮兵手开始调整方向,火炮里面的齿轮发出沉沉的声音,炮兵手们瞄准前面的投石车。
很快,宋军的火炮的方向都开始集中起来。
砰砰砰
木屑横飞,投石车后面正在添加石头和燃料的蛮夷士兵首当其冲,瞬间被火炮轰得半边身子成了碎肉,鲜血飞溅到断裂的木架上。
弓箭手、弩箭手和火枪手整齐地登上城楼。
火枪手在城垛的后面,将火枪放到城垛下面的洞口,朝下面自由射击。
而弩箭手则将中型的弩箭放在地上,将箭矢放在上面。
弓箭手在最后面。
很快,漫天的箭雨在空中飞骋。
如同是从陆游这个角度望去,仿佛看到明亮的月光下,无数黑色的点在迅速变化,下一刻,就变化流动着寒光的流星,向下面冲去。
下面蛮夷的战鼓声越来越响。
最前面的士兵开始推动云梯,向城楼前压进。
最中间的十几个彪形大汉推着一辆车,车上有巨大的木桩,向城门口冲去。
许多人刚刚冲了一小段距离,就被宋军的火枪子弹射中,翻倒在地上痛吟。
还有的刚倒在地上,又被密密麻麻压来的箭矢钉在地上,立刻毙命。
蛮夷的军队速度正在逐渐加快,压过来的人数也在增多。
而宋军的箭矢数量也明显在增多,刚才是密密麻麻,现在如同暴雨一般。
如果是白天,仿佛是要遮天蔽日一样。
“尊敬的木尔克,宋军的武器实在太可怕了,我们这样下去,必将损失惨重”
在蛮夷诸将中军,一个披着斗篷的高大年轻人目光如鹰隼,他毫不留情挥动手里的鞭子,抽向刚才说话的一个将军。
那鞭子抽在这位将军的脸上,在脸上留下一长条血痕。
“谁再敢说这种动摇军心的话,本帅斩了他”
这个年轻人仿佛一柄锋利的刀,散发出令人不敢靠近的威势。
“我族十二万勇士,区区一万宋军而已,三天时间,本帅只需要三天时间,便可屠了这北原寨”
一边一个中年男子道:“尊敬的木尔克,我们恐怕没有三天时间,此去北府,快马加鞭,只有一天的路程,明日早晨,北府便会知晓我们的动向。”
木尔克大笑三声:“区区北府,我族大汗已亲率各族勇士,组成五十万大军,正在去往北府的路上。”
“北府狗皇帝在草原的军镇,可笑感受我草原勇士的怒吼吧”
“若是大汗大军无法快速抵达北府,对北府形成制衡,陆宰必然派出一支精锐前来驰骋北原寨,属下担心会对我们产生影响,坏了您的大事。”
木尔克眼睛一横,毫不客气道:“李乾顺,你是不是被汉人打怕了”
李乾顺低着头,不敢再接话。
不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夏国国主李乾顺。
当年夏国最后的精锐崩溃,李乾顺乘乱逃走,这么多年,不知所踪。
没有人知道他隐藏在漠北的草原上,深入到了北海地区,躲在泰赤乌部,经过几年的煎熬,成为泰赤乌部的一个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