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轩顿时鼻子都要气歪了,他指着李休道:“吗的草泥马老子看你才是宋狗的细作”
当然,他是故意表现出来的愤怒,心底更多的是惊讶和好奇。
他的确是皇城司的细作,司马君如的心腹,当今大宋皇帝陛下最忠实的追随者之一,早已潜伏在金国长达八年。
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愤怒一些,因为一个喜怒分明的人,通常被人们认定是一个脑子缺根弦的人。
也只有脑子同样缺根弦的人才让这种人当细作。
八年时间,皇甫轩将自己刻画成一个满嘴脏话,一言不合就要把刀子砍人的莽夫。
他曾经无数次与这个李休交手。
李休是完颜宗弼麾下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完颜宗弼对他信任有加。
这个李休早在几年前就提醒过完颜宗弼,宋国皇城司猖獗,军中很可能有皇城司卫渗透。
这几年,李休无时无刻不将宋国细作挂在嘴边,而且通常将这个目标锁定在皇甫轩身上。
双方的交锋,是心理战的交锋。
李休耷拉着眼皮,斜着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嘲笑:“皇甫兄,我都还没有说是你,你这分明就是不打自招啊”
皇甫轩直接就掀了桌子,酒肉洒了一桌,其他将领都各自坐着,不做任何回响。
皇甫轩走上来道:“大王,请给末将五千兵马,末将将杨再兴的首级取回来”
“哼”李休鼻子里哼出一声轻轻的声音,脸上还露出了笑容,那样子好像是在说:这演技也太拙劣了
李休连忙接过话来:“说不定某人转身就投了宋狗”
“我草泥马”皇甫轩干脆拔出刀,锋利的弯刀流动着寒光,他就像一头野狼一样盯着李休,“有种拔刀决斗”
李休把拔出刀:“你今天要找死,我就成全你”
完颜宗弼怒拍桌案,沉声道:“成何体统”
两人连忙单膝跪地:“大王息怒”
“夏金乌”
“末将在”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站起来,他是完颜宗弼的女婿,完颜宗弼最心爱的大将。
“此事交由你处理,将写这封信的人给孤找出来”
“遵命”
“皇甫轩”
“末将在”
“去把今天抓回来的那批人全部处决”
“末将遵命”
大半夜,一轮冷月高悬于苍穹,在丰城北,大约有九百多人被押送在此。
这些人有的是商人,有的是流民,有的是乞丐。
“上官,我真的是无辜的,上官,我只是一个商人,我在丰城和草原做粮食的生意,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男子被绑起来,跪着想要爬上前,被冲过来的两个金兵摁在地上,另一个金兵举着铁锤一锤子朝他的脑子捶过来。
砰的一声,铁锤捶在脑子上,这个男子瞬间全身的力气都被仿佛被抽干了,身子一僵,侧倒在地上。
目光直直发傻,身体却还在抽动。
其他人看到都害怕到极点,绝望地痛苦起来。
皇甫轩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只是一闪即过。
这些年,他帮助完颜宗弼杀了无数人,这些人中有无数的汉人。
在无数个夜晚,他也在痛苦中煎熬。
但最终,都让自己沉静下来。
对于他来说,监视完颜宗弼的一举一动,将之呈报给皇帝陛下,是自己的天职
一个军官跑过来,对皇甫轩大声道:“都帅,请下指示”
“执行”
“是”
那军官转身大声吼道:“杀无赦”
周围所有的金兵拔出锋利的长刀,一冲而上,挥动刀子,看在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身上。
刀子将血肉切开,砍在骨头上,砍在脑袋上,将骨头砍裂开,发出咔嚓的声音,令人牙酸。
到处都是惨叫声和求饶声。
同样是人,被像牲畜一声绑在那里被人屠杀,这场面,就像是地狱一样。
皇甫轩大笑两声,坐在桌案前,下属给他备了好酒好肉,他一边喝酒一边欣赏。
他不停喝酒,大口大口吞下去,看到那些平民被杀死,他笑得更加开心。
他的眼角也没有眼泪,也看不出任何痛楚了。
他心中只有一个目标:亲手将完颜宗弼的脑袋割下来,呈到皇帝陛下面前。
这也是他的任务。
每当他痛苦或者感觉无力的时候,都会想起八年前见到皇帝的那个下午。
那个阳光正好的下午。
“卿乃国士也金贼屡范我大宋,一日不除,大宋百姓永无宁日,朕寝食难安。”
“臣不才,承蒙陛下器重,以绵薄身躯,报陛下天恩”
那些话,已经过去八年了,但好像还在昨天。
可惜啊可惜
完颜宗弼的战略布局还是没能送出去给岳飞
皇甫轩心有不甘。
此时,李休正站在城头上,俯瞰着下面的情景,他对旁边的心腹道:“将你看到的所有的事情记录下来呈报上去。”
“是”
此时,一支支金兵在丰城附近的城寨扫荡,将一切粮草和人口全部押送会丰城。
虽说金兵在出城的平民那里查出了皇甫轩的信,及时遏制住了情报的外传。
但在进行坚壁清野的一支队伍里,还是有一个金兵趁机脱离了。
他正十万火急向岳飞的大军的方向冲去。
他尽量走最难走的路,回避了金军一切关卡。
在第二天中午,他进入了宋军的控制范围,被宋军的前哨部队抓起来。
“我有重要情报要面见岳督帅”
前哨的宋军将这个人直接押送见前哨指挥使岳云。
岳云的下属道:“岳指挥使,这个人肯定是金国的细作当就地格杀”
岳云道:“你找岳督帅有何要事”
“不可说,请上官待卑职见岳督帅”
一边的宋军军官嘲讽道:“金贼无知,以如此手段便想害我家督帅,莫不是要玩图穷匕见的小把戏”
那金兵都快急哭了,在地上磕头,那封战略部署可是兄弟们在刀口上舔血换回来的。
就在昨天,金贼还处决了百被此事连累的平民。
若是被阻隔在这里了,那怕是无数人都死不瞑目了。
岳云道:“无妨,来人将他护送回中军大营,无比见到岳督帅”
“指挥使,此事不妥”
“无甚不妥,若是连一个小小的金兵都害怕,我大宋军士都该以死向天子谢罪了”
“是”
这个小金兵被宋军一路护送回宋军中军大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