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有人在背后出的主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对于赵桓来说,表面一套,实际一套,完全是两码事。
背后有人出主意,说明赵谌没有改变。
若没有人出主意,说明赵谌有了很大的改变。
没有任何改变,是绝对不能够作为储君人选的。
所以,不是一句话,或者一个行为,就能让赵桓的想法改变什么的。
“谌哥儿能这样想,朕心甚慰。”赵桓示意邵成章搬一把椅子过来,让赵谌坐着。
又沏了茶,道:“只是西南刚回归大宋,民风彪悍,危险重重,朕担心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朕怎么向你娘交代。”
“爹爹,儿已经说服娘了。”
“她答应了”
“娘说,儿身为大皇子,理应为天下先,爹爹身为天子,尚能亲征蛮夷,儿为何不可”
“嗯,既然你有此心,朕便答应你。”
“谢谢爹爹。”
“朕会给张相公书信一封,让他好好照顾你。”
赵谌离开后,赵桓陷入沉思中。
对于未来的储君,他有些矛盾。
他对赵谌虽然不满,但几个长大的儿子中,赵谌已经是最优秀的那个了。
他有意立韩贵妃的儿子赵淳,但赵淳尚小,什么都还看不出来。
只是储君一日未定,朝中这帮大臣就喜欢拿此事兴风作浪。
“去把石洵给朕叫来。”
不多时,石洵打了。
石洵非常清楚皇帝叫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他心里已经做好准备了。
“臣参见陛下。”
“石爱卿免礼。”赵桓看着石洵道,“朕让爱卿去做谌儿的老师,这段时间感觉如何”
石洵道:“陛下,崇国公为人敦厚、善良,是陛下之福。”
石洵这句话说得很隐晦:崇国公本性太老实了,绝对不是做皇帝的料,老实人肯定是驾驭不住朝中那帮大臣的。
“那爱卿之意”
“陛下,臣只能教崇国公书中所学,周遭所见,但仅限于皇宫,最远也只是京师,臣以为,可以让崇国公去地方上见识见识,大宋刚刚收复西北,那里又是通商要道,于我大宋至关重要,臣以为可以让崇国公去那里见闻。”
“去西南如何”
“西南不足为虑,大宋的未来要往西方走。”
刚才赵桓听石洵说让赵谌出去见识见识,本以为是石洵教赵谌来跟自己说要出去历练的。
但一听这地址,似乎不吻合啊。
石洵让赵谌去西北,更多的可能是让他去了解西北的战事和那里的通商情况。
而赵谌要去的是西南。
如此说来,并非石洵在后面教的。
“谌哥儿向朕提出要去西南历练。”
石洵微微一怔,道:“既然崇国公意欲去西南,必然有自己的打算了,一切由陛下定夺。”
赵桓没有再说什么。
“臣先行告退。”
石洵告退后,赵桓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让赵谌出去历练两年回来再观察。
成熟的人都知道,人是会变的。
只有少年人才以为人一辈子就是一辈子,才以初次印象来去标签一个人。
赵桓想等赵谌历练两年回来看是什么样子的。
他并不打算立一个性格太过柔弱的太子,不然成了建文帝那就嗝屁了。
未来的大宋要征服四海,日月所照,皆为宋土,各族共尊。
皇帝必然是要通晓帝王权术,能和最前线的士兵坐下来吹牛逼,和田里的老农闲聊,还能独自思考恢弘的帝国战略,更要驾驭满朝的文武百官。
该杀的杀,决不能手软。
善良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优点,但对一个帝王来说,是毒药。
既然赵谌想去西南,就让他去好了。
这点事情都要防备,那他这个皇帝现在也太小心眼了。
现在的赵桓,和八年前的赵桓,已经是不同的状态。
现在满朝大臣都是皇党,四方军士皆为皇帝陛下粉身碎骨。
他有什么好怕的。
整个大宋,在他的带领下,正是东方刚刚升起的朝阳。
整个帝国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一切阻挡他的,都被灭族了。
那些被杀的人头还埋在地下,骨头还很光亮呢
他的目光投向了南海,北部的金国局势建稳,只要金国按照大宋的规则来玩,几年之内必然国立衰退。
完颜宗磐此人与赵二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坑货君主。
现在赵桓的注意力已经投向了南海,那里是大宋的新战场。
现在,那些大商人不需要皇帝的强迫,就主动站出来,要求发动更大规模的战争。
甚至有人脑洞打开了,要求朝廷允许民间私募队伍,去海外为朝廷开疆扩土,一切军费由民间掏腰包。
若真是搁在赵佶时代,朝中大臣自然是乐意不得,皇帝自然是高兴到飞起来。
但对于赵桓来说,这他娘的是民间有些人这几年发财了,开始膨胀了啊
资本化的力量向来是野蛮了、贪婪的,一旦它们有了苗头,就会找机会成长。
一旦它们成长大了,就会露出它们的獠牙来。
开始干涉国家政权,开始主控国家经济,一切朝对他们最有利的一面去发展。
到时候,普通平民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21世纪的港岛经济形态不就是典型么
所以,朝廷对外发布了通告,严禁一切民间私募军队,若有发现者,斩立决
大宋有专业的军队,保家卫国和开疆拓土是军人的天职,神圣不可侵犯。
一切其他要越俎代庖的,那都是要趁机谋私的。
什么狗屁海外大商社,在赵桓这里一律行不通,这都是国家命脉,非常重要的东西,决不能让民间私人来主导。
与那个时代的英国不同,赵桓对资本的态度是,借用你们发展经济,拉动经济增长,创造更美好的社会。
但同时,也要对资本进行严格的制衡。
赵桓又拿出一份皇族名单,开始思忖着,将谁放在什么位置。
真腊和暹罗什么时候灭
灭完之后,就是时候收拾天竺、注辇那边了。
赵桓的态度也很明确,谁阻止大宋百姓发财,谁就尽快该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