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城门口响起了震耳的响声,宋军开始向里面投掷震天雷。
其实叛军和夏军占据了神堂堡后,也拥有震天雷,但是震天雷都被配置在城楼上守城,他们没有想到城门这么快就被攻破了。
所以,当鏖战变成了震天雷,里面叛军的抵挡瞬间被震天雷炸开。
顿时,血肉模糊。
有的人被炸到了手,被炸到的地方都成了烂肉。
有的人被炸到了脸,眼睛爆裂,鼻子可见白骨,皮肤烂掉。
这震天雷的威力原本已经很大,这几年赵桓又给科学院施压,将震天雷的威力又加大了足足一倍,和后世的手榴弹威力差不多了。
宋军士气大振,如潮水般向里面冲去。
当曹昇赶过来的时候,宋军已经彻底攻进来,双方之间的战争更加惨烈。
在这种时候,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白菜萝卜。
锋利的刀刃在人的血肉上撕拉过,无情地收割生命。
每一个人的倒下、死亡,都意味着背后一个家庭的支柱折断,无数孩子都要在没有父爱的阴影下活一辈子。
曹昇大吼道:“都他娘的上”
他一边吼,一边后退。
曹昇在边疆也算是一号人物,眼下宋军已经攻进城门,接下来城内少不了一场恶战。
他断然不想将性命陪在这里,要不然他为何要叛变
吴玠的主力军冲了进来,双方在城门前面部分展开了正面冲杀。
最前面的冲杀,每一个人都不要命地往前冲。
这种场面就相当于人用血肉之躯在不断往锋利的刀口撞,企图撞出一条血路出来。
天很冷,北风还在肆意喧嚣。
但是,城门前的温度却陡然上升了。
刀与刀碰撞在一起,锋利的刀刃和刀刃摩擦,散发出的余热,仿佛将人血管中的鲜血沸腾起来。
大片大片鲜血从人的体内流出来,还冒着热气,将这里的空气都温热了。
到处都是不完整的尸体,到处都是碎肉,在城门口堆积起来。
在城内被奴役、劳作的军民听到城口暴怒的喊杀声,一个个都激动万分
陕西一带地处西北,自古便是华夏与诸蛮夷交战最频繁之地。
这里磨炼出了秦国的狼虎之师,大汉的铁血强军,大唐的盛世铁骑,大宋的精锐西军
这里的军民哪一个不是从小就和战争打交道
战争对他们来说,和江南的青山绿水一样常见。
此番曹昇叛乱,在环庆路大开杀戒,几十万人死于非命,累累血债,罄竹难书
环庆路军民对曹昇恨之入骨。
现在王师攻城,不知是谁先怒吼出来的,被压抑、奴役的军民瞬间被点燃了。
他们扔下手中的活,在这大冷天里,他们额头上的青筋居然一根根暴出来,脸上的刺青看起来有一种丛林的野性。
最开始的两个人扑上去,夺住一个夏军手中的刀,出其不意,将那个夏军扑倒在地,用刀向那个夏军的脖子压去。
那个夏军大叫一声,伸出手去想要将这两个人推开,但他们的力气也非常大。
刀口一下子就压在了这个夏军的手上,那个夏军发出如厉鬼一样凄惨的叫声,刀飞快迅猛将他的手切断,压在他的脖子上,切进去。
这个夏军还没彻底断气,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刀刃越压越深,几乎切到了他脖子上的颈椎。
咔嚓
颈椎被压断,这个夏军最后一丝力气消失,他的脸上充血,显得臃肿,额头的青筋暴露,嘴巴里满是血,由于刚才最后的嘶吼,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已经收缩,还保持着死亡前的恐惧和绝望。
每一个人都畏惧死亡,无论是宋军还是夏军或者金军。
这个过程发生的非常快,就像在石油上面扔了一根火柴
周围的人也立刻行动起来。
最开始行动的这两个人却是引来了不少夏军的围杀,他们其中一个被长枪从侧面刺穿脖子,另一个被一刀挥来砍断脑袋。
但是,所有人都被彻底点燃了
迅速扩散
城内可是有七万军民
在这种温度下干活,已经有很多人被冻死,不反抗是死,反抗也是死。
如今王军攻城,反抗才有活路
此时,已有宋军攻到了城楼上,城楼上展开了肉搏战,给通过云梯攻城的宋军减轻了很大的压力。
如此,城楼上的宋军越来越多。
轰轰轰
又是接连十数声巨响,是叛军从城楼上扔下来的震天雷,在下面爆炸开。
此时,下面的人战得乱成一团,这十几个震天雷将双方的人炸死了一片,有的人被炸断裂,十分惨烈,有的人被炸断了双腿,躺在地上大声痛呼。
前锋营的指挥使石崇山跑出来,到吴玠面前道:“启禀吴帅,我军损失惨重儿郎们已经支撑不下去了请求支援”
吴玠道:“传令,前军出击”
砰砰砰
传令兵挥舞着战旗,战鼓的节奏再次发生了变化,变得激进、威严
厚重的号角声响彻在空阔的大地上,将北风的呼啸压下去。
全军一齐怒吼:“吾皇万岁大宋万岁”
只见那一望无际的大宋步人甲开始快速移动,如此众多军士,在发起总进攻的时候,不显丝毫错乱。
在后来的帝国军事学院上,有授课的先生专门提到了吴玠的七军阵
吴玠手下有七大军都指挥使,每一个在吴玠的训练下,相互配合相互协调,在指挥千军万马的时候,保持着高强度的战斗力。
其中二军此刻作为护住主力军的左右翼,挡住仁多保忠的攻击。
现在五个军都指挥使在各自的岗位上指挥着各自的军队,就像一个整体。
城头上写着“夏”字的飘扬的旗帜被砍断,写着“宋”字的旗帜竖立起来。
那旗帜上染满了鲜血,在北风中飘扬,吹出一片片快要结冰的红色的血浪,在空中飞舞,远处看像是血雾。
那是宋军的鲜血,不知是多少人染红的。
城墙上也到处都是鲜血,鲜血从上面流下来,将城墙上的冰雪融化,又快速凝固。
城内的鏖战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叛军的意志力终于崩溃了,兵败如山倒,开始潮水般退去。
还有党项夏军,随着宋军攻进来,越战越勇,神堂堡的战争局面已定。
大量的叛军和夏军从北城门逃走。
城外的吴玠眉心的“川”字却没有舒展开。
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探子回报,仁多保忠快要突破左右翼的防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