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了,越来越慢了”
已经好几个日夜没有合眼,几个部族首领骑在马上看向破马城终于确定了他们的猜测。
“损失了数万儿郎,如今才慢下来,看来破马城果然是硬骨头”
头戴狼头帽的首领眼中露出了厉芒。
“可惜就算我们知道这一点,这一战也不得不打啊”
另外一个首领叹息着说了一句,顿时让周围的几人眼内同时闪过了一丝无奈。
“不说这些废话”
粗豪的声音响起,一个提着一根白骨狼牙大棒的高大首领,猛地开口。
“如今没有打破城门,都还是虚的,谁去出这个手”
听到这个问话,在场的几人顿时都陷入了沉默。
风险和利益并存,如今谁也不想贸然把这个机会给别人,可是自己上万一出事,不又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看到众人的沉默,那个粗豪的高大首领将白骨狼牙棒一顿地。
“干脆了咱们一起出手,谁也不便宜谁,而且我们一起动手更加轻松,也不用担心危险”
眉头皱了一下,可是在如今情况下这已经是最妥善的处理方式,狼头帽的首领很快就点头同意,接着所有人都应和了下来。
就在此时,远处的破马城城头再有惊人的变化
“杀杀”
原本专心对付下面敌军的大乾军士,耳边忽然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和陌生的呼喝声,转头一看居然是一个布满了血渍的手掌已经伸到了城墙边。
想也不想抽出了宝刀,呼啸的风声夹带着凌冽的刀刃,将快爬上来的草原勇士手臂直接给砍得血肉模糊,偏偏这样凶狠的一刀居然还没有将那人给弄下去,反而是下面又爬上来了一个人影。
“该死的蛮子”
没有任何犹豫,又是一刀砍下去,彻底的将那已经血肉模糊的手臂斩断,刀锋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又把后面赶上来的那人封喉。
这个大乾的军士头也不回的大喊。
“支援这里需要支援,已经爬上来了”
只见他右手挥刀不断,左手将强弓弓弦外翻,直接将侧面一个飞跃起来嘴里喊杀着的草原大汉笼在了强弓中间,猛地发力一绞,便是直接将那个人的喉骨绞断,推下了城墙。
“呼,呼”
还不等已经短短时间发力了几次的士兵喘息两下,又是两道劲风夺面而来,带着血腥的气息直接砍在了仅仅撤退了半步的士兵左臂之上,顿时鲜血狂涌。
“干你祖宗”
受到疼痛刺激,这位士兵凶性一起,不退反进,直接带着利刃就冲到了袭击者的胸前,长刀一划,便是一个肠穿肚破。
哗啦啦一下,便是一地红白相间的内脏流了一地。
而身体健壮的草原士兵一时间还没有死去,挣扎着将肚子里流出来的内脏想要塞回去,却已经被这名士兵赶过来的同袍一刀结束了痛苦。
“已经攻上城墙了”
失守不是从一开始就出现的,而是一点点的压力增大。
久守必失,这是真理。
只是看付出了多少代价而已,尤其是在破马城作为孤城没有任何的外援情况下,举目全是敌人。
日夜不间断的进攻,最终拖累的便是破马城内那近两万士兵的体力和精神。
就算一开始就进行轮班,可面对战争这种不讲道理的东西,你安排得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
当生命受到威胁,所有的命令和安排都不值一提。
从一开始只是被攻到了城下,然后就是上了云梯,接着到现在已经有人开始登上城池进行白刃战,也代表了破马城内部的压力一天比一天大。
家底殷实的人户已经开始将幼老女眷转移到了已经挖掘了许久的暗室当中。
所有可以出力的精壮男子,女子,都加入了对城墙的守卫,各种街道上已经布满了面对敌人的设计。
破马城内的人从受到攻击的第一天起就知道,破城不过是时间问题,只看到底可以坚持多久而已。
“让我们的人准备好”
洪易自然明白破马城内的那些居民的动作,只不过他也没有阻拦这些人的做法,为了自家的家人拼死一搏,无论有没有做到,有了这种觉悟就是一件好事。
“既然他们不愿意动手,那我就把这些人彻底吃下”
刺道盟的太上拱手点头,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寂静的街道上,没有多做些什么,两个字吐出,就好似唤醒了什么恐怖的凶兽一般,整个街道都陷入了一阵死寂。
“出发”
没有一点的声音,各种街道的转角便已经出现了昂首大汉的身影,人流汇聚很快便已经将街道占满。
谁也没有想到,洪易最大的后手并不是在外,而是在内。
早在他来到燕州不久后,便已经派遣了数百名刺道盟的精锐,还有军中的高手,加起来近两千人乔装打扮潜入了破马城。
就为了在关键时刻,给别人一个惊喜
无论是刺道盟的高手,还是军中的精锐,都是可以以一当十的强者,这么一股力量放在数百万人绞杀的战场上或许改变不了什么。
可是对付一个破马城,想必元突域外联军也不会这么浪费,那么这一股力量便足够改变战局了
刺道盟的太上看着集结的人流,没有多说什么自己也融入了这片仿佛死神般的队列当中,接着便向着一个隐秘的所在而去。
防守从来不是这些人的强项,他们也不需要这样做
“咚咚咚咚”
巨大的敲击声比擂鼓更加剧烈,好似旱雷响起。
然而这每一下都算是敲在了破马城居民的心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这种敲击声永远不会疲倦一样,直到一声脆响过后。
咔嚓
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寂静。
接着便是交杂了无数种不同语言的欢呼声。
“城破了城门破了”
“大人”
回到了城守府,洪易身上没有染上一点的血液,可是他身边的亲卫却已经好似从血池里走出来的一样,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血腥气。
“正门被破,但是别急,放开一点口子,留出一点空间,站住城墙上的制高点,一样可以让他们吃尽苦头”
听到洪易的吩咐,这位亲卫没有多说半个字,拱了拱手直接向着城守府外走去。
布置街道防线早已经在做了,正门附近也早已经空无一人,只是他还不明白,洪易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一点担忧的神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