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三十八年公元一千六百一十年,孙承宗在会试中录取了钱谦益、傅宗龙等进士,此后,孙承宗成了他们的座师,这些人后来都陆续成为朝堂上的大佬,这也使孙承宗的势力不断增长。
万历四十三年公元一千六百一十五年,“梃击案”发生,太子只愿意追究行凶的张差,不愿意往上面追查,万历皇帝也同意太子的做法;当时任大学士的吴道南也为如何处理此案苦恼,他听说孙承宗很有见识,于是询问孙承宗的看法。孙承宗摸了措一下胡子道:“事关东宫,不可不问;事连贵妃,不可深问。庞保、刘成而下,不可不问也;庞保、刘成而上,不可深问也。”
庞保、刘成两人当时都是服侍郑贵妃的太监,吴道南向万历皇帝禀报,万历皇帝于是秘密处决了庞保、刘成两人,了结此案。
万历四十五年公元一千六百一十七年,孙承宗被万历皇帝安排主持应天乡试,恰恰就在这个时侯,孙承宗出了一个小纰漏,原来孙承宗在试题上引用自己的语录,这种行为在当时是一种严重的过失。正好当年又是官员们三年一次的评比考核期,孙承宗于是遭到政敌的功击,幸亏得到了大学士刘一燝的保护,孙承宗才逃过这一劫。后来孙承宗又当过太子洗马这里的“洗“不念xi,而是念xiǎn音,古代官名。秦始皇时置设,汉朝时侯经常写作“先马“、“前马“。太子府的属官,掌管侍从的职责,太子每次出行时为前导。
太子洗马虽然是要职,但因为总让人联想到为马洗澡,再加上西游记中孙悟空曾经当个“弼马温”,因此,总有人拿这个取笑,在景泰年间,有一位太子洗马曾留下过一段趣事。
这个人名叫刘定之,字主静,号呆斋,他于永乐七年一千四百零九年出生于江西永新,他从小就被人视为神童,能过目成诵,但其父禁止他写文章,他私下里写了祀灶文和咏桃浆;有一次,刘定之病了,父亲发现了他写的文章,叹为“有八面受敌之才,将来必为伟器”
正统元年公元一千四百三十六年,刘定之夺得会试状元,殿试又取得探花的好成绩,进了翰林当编修;当时人评价他:”刘文安文安是刘定之的谥号之学,六经子史,下至小说、杂技、释老之书,无所不窥。终身成诵,非他人之仿佛记忆者比。其为文数百千言,援笔立就,雄浑高古,变化莫测,逼真苏氏父子者居多。初年所著经义及策略,业举子者,家传人诵焉。年十七八,已名动郡邑间,比登进士,遂名动天下。求文者日踵门户,公皆曲为应答,不少厌倦。初,北虏土木堡之变,内外章疏无虑千万,惟公之奏,为人所脍炙。“
刘定之虽然有才,但为人谦和,公襟怀坦荡,操行谦虚、谨慎,与人语,色温气和,惟恐伤之,人无贵贱大小,一向恭敬自甘居下,若怯懦然,然而居官论事,则根据义理,词锋严峻,虽勇者有弗及。
在一次上朝后,时任兵部待郎的王伟跟刘定之开玩笑:”太仆寺的马很多,洗马可要洗干静一些、“
兵部尚书陈汝言也附和道:“洗马一天能洗几匹马”刘定之陪笑道:“我不怕马多洗不完、洗不干静,我这个人是连诸司马都能洗干静的,只是不能洗大司马。”
胡子睿知道刘定之的这句话有两层含义:一是暗讽王伟这个小司马也不干静,需要洗干静;二是兵部尚书在当时俗称大司马。
万历四十八年公元一千六百二十年,五十八岁的万历皇帝已经”病入膏肓“,不能进食了,他指定了英国公张惟贤、内阁大学士方从哲、六部尚书周嘉谟、李汝华、黄嘉善、张问达、黄克缵、吏部侍郎孙如游七个人为顾命大臣,并要他们尽快准备遗诏等生后事。
自古皇帝驾崩必须要有遗诏,明朝自太祖皇帝朱元璋开始也设遗诏:朕膺天命三十有一年,忧危积心,日勤不怠,务有益于民。奈起自寒微,无古人之博知,好善恶恶,不及远矣。今得万物自然之理,其奚哀念之有皇太孙允炆仁明孝友,天下归心,宜登大位。内外文武臣僚同心辅政,以安吾民。丧祭仪物,勿用金玉。孝陵山川因其故,勿改作。天下臣民,哭临三日,皆释服,勿妨嫁娶。诸王临国中,勿至京师。诸不在令中者,推此令从事。
朱元璋的这篇遗诏相传是他自己所作,简明扼要、通俗易懂而又人性化,的确符合他草根皇帝的身份;几个顾命大臣们知道,这是个不讨好的工作,公推内阁大学士方从哲来写,然而内阁大学士方从哲以嘉靖帝规定:一应制诏诰敕,着翰林撰为由,让孙承宗代为撰写。
孙承宗刚刚写完遗诏,万历皇帝还没来得看就架崩了,内阁大学士方从哲拿着这篇遗诏给皇太子朱常洛看,朱常洛没有改一个字,就按照孙承宗写的照发了。
朕以冲龄,缵承大统,君临海内,四十八载于兹,享国最长,夫复何憾联嗣服之初,兢兢化理,期无负先帝之托。比缘多病,静摄有年,郊庙勿躬,朝讲希御,封章多滞,僚寀半空。加以矿税繁兴,征调四出,民生日蹙,边衅渐开。夙夜思惟,不胜追悔,方图改辙,嘉与天下维新,而遘疾弥留,殆不可起,益愆补过,允赖后人。
皇太子聪明仁厚,睿德夙成,宜嗣皇帝位。尚期修身勤政,亲贤纳谏,以永鸿图。皇长孙宜及时册立。瑞王朱常浩、惠王朱常润、桂王朱常瀛各择善地,令早就藩封。大小臣工,务协恭和衷,辅理嗣君,保王室,是皆惓惓之至意也。
胡子睿知道瑞王朱常浩、惠王朱常润、桂王朱常瀛几个都是横死,不是死于建虏手上,就是死在流贼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