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奉命去观看文震孟行刑,魏忠贤戴了八梁冠,穿着绣蟒的朝服,端坐着中间,他身后左边站着内监,右边站着锦衣卫,前面还有手持木棍的旗校。
魏忠贤手里端着茶杯,用一种玩味的眼光看着文震孟,仿佛在说:“你别看自己是状元郎,就自以为了不起,也不看看现在的朝堂是由谁来拿控,敢跟我作对,一样打得你半死不活。”
文震孟虽然已是浑身大绑,但是一向刚直的他,仍然挣扎着挺起胸膛,傲然面对魏忠贤。
时辰已到,魏忠贤接过小内监递过来的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文震孟枉顾皇恩,不思效忠朝廷,妄议朝政“,魏忠贤宣完圣旨,挥了挥手,招来一个小内监,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才喝道:”行刑“
文震孟不屈地喊道:“我是冤枉的,我要见皇上”在一边观看的黄道周此时再也按耐不往,就要出去与魏忠贤对峙,卢象升眼含热泪连忙把他拉往:“幼升兄,魏阉这是奉了皇上的圣旨,你要当场抗旨么”
虽然卢象升对魏忠贤如此陷害忠良,也是恨之如骨,可是他知道大明王朝开国三百年以来,每一位皇帝为了加强皇权,都要借用锦衣卫和东厂来与朝臣相对抗;正德元年公元一千五百零六年,刘瑾专权,给事中戴铣为首的二十多名言官,上奏弹劾刘瑾,刘瑾使用了卑鄙手段,请到武宗皇帝的圣旨将他们全部实施了廷杖;正德十四年,群臣后来为了劝阻武宗皇帝不要南巡,引发武宗皇帝廷杖舒芬为首的一百四十六人,打死了十一人;本以后武宗皇帝已是极致了,然而随后的嘉靖皇帝更是“登峰至极”,因为嘉靖皇帝要追认自己的父亲为皇帝,而与朝臣们反目,当场打死了十六人。
就在卢象升、黄道周说话的时侯,校尉们上前将文震孟脸朝下摁倒在指定的位置,为防文震孟咬舌自尽,几个校尉们强行将他的嘴巴扳开,放进了一个细小的圆木棍,又把文震孟头部带上一个布套,文震孟顿时感觉像盲人一般暗无天日,虽然看不到,但文震孟能感觉到几只大手粗暴的将自己上衣揪起,裤子拉扯下来,下身顿时一时冰凉。
一向自尊心极强的文震孟当着这么多人露出自己最为隐私的部位,一时之间不禁羞愤交加,如果不是口里含着枚,他自想咬舌自尽,“一了百了”。
监刑太监高呼道:“搁棍”两旁站立的旗校也高声附和,此时,旗校中有一个长相粗豪的人,拿着头号大仗出列,把杖搁在文震孟的臀部之上。旗校们齐声喊道“打”行刑的旗校大声呼应,他满脸横肉,高高举起头号大仗,看上去确是威势惊人,呼的一声,大仗带着一片风声抽打到了文震孟的臀部。
“啪”的一声,这一仗抽到屁股上,文震孟直觉得屁股像着了火一般痛,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惨叫,屁股马上青紫了一大块。“啪”、“啪”、“啪”一下又一下,打得文震孟皮开肉绽,他咬紧了牙关,决定再痛也不再叫喊,慢慢地他晕迷了过去,文震孟脑海中时空一阵变幻,仿佛回到了小时侯刚刚上学的时侯,眼前浮现出父亲的脸,他淳淳教导道:”你想当大臣,皇帝可能会当众打你的屁股,你准备好了么“
幼小的文震孟吓得惊惶失措,他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喃喃道:”我这么乖,皇上不会舍得打我的。“
”我儿虽然有才,可惜你生存的时代不再是古代那种皇帝与士大夫共冶天下的时侯了。“父亲仰天长叹道:“我大明太祖虽然雄才伟略,但是在对朝堂上的官员们实行廷仗这件事情上还是做错了啊“
幼小的文震孟“似懂非懂”地望着父亲,父亲却重重地叹息了一下,不再解饰了。
时空又变幻了场景,此时的文震孟已经长大成人,他连续参加了九次科举考试,都没有考中,他和外甥姚希孟一起去探望姚希孟的一个旧友他们并肩走在街上,路上的行人看到姚希孟,都主动打招呼,对文震孟就没有这么客气了,纷纷在背后指指点点:”看到没有,就是那个长了一付好皮囊的废物,考了九次,都没过”,“是啊,听说他的外甥考中进士以后,好多人来巴结呢,听说有人送田产、还有人送商店、工坊给他呢,还有一些破落户纷纷来投奔他,指望大树底下好乘凉呢”
姚希孟看着文震孟脸色越来越难看,,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还安慰舅父,不要把这些流言蜚语放在心里姚希孟的旧友写了一篇文章,文震孟一时兴起,修改了几句话,姚希孟的旧友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总算他也是个斯文人,没有当场就发作,后来文震孟才知道,姚希孟的旧友背后到处说像文震孟这样一个九试不中的废物,有什么资格改自己的文章。
时空再次变幻,文震孟夺得状元,和新科进士们一起参加琼林宴,黄道周站了起来,端起酒杯笑道:“人生有四大喜事,十年久旱逢甘露、千里他乡遇故知、老来洞房花烛夜、学生金榜题名时。来,我们大家一起和状元公干一杯“四百多人一起站立,把个酒楼挤得满满的,大家齐声道:“为状元公贺”新科状元郎文震孟咧开大脸,笑得非常开心。可惜这种幸福的感觉来得太短暂,文震孟的脑海里乱轰轰的,一阵阵疼痛感袭来,他彻底丧失了意识。
看到文震孟已经昏迷了,监刑太监看了看魏忠贤的脸色,魏忠贤仍是那付轻松的模样,于是喊道:“着实打”旗校上得到暗示,打得更狠了,每打五仗,还要换个旗校接着打。每换一个旗校,监刑太监就要吆喝一声,旗校们也跟着附和来威摄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