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睿观看了一番,继续往前走去。这条街上有除了租车行、戏班之外,还有贩买古今名人文集诗选的集善堂书坊、贩卖各色细果、参苓补糕的店铺甚至还有专冶小儿内外方脉的药室,“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就在胡子睿、王承恩二人游玩的“兴高采烈”之时,突然听到前面一阵喧哗之声,
离戏台不远的地方,有个骑着马表演杂技的艺人正要开始表演,胡子睿连忙和王承恩等人上前观看,以胡子睿的眼光看来,此人的穿着打扮还是挺有特色的,这个人头上戴着一块芝麻罗万字头巾,正中间点缀着一点丝绸,头戴一个扁金环,身上穿着刻丝的夹袄,衣服上衬着一只展翅待飞的雄鹰,腰缠青色丝带,脚上穿着鹰爪四缝干黄靴。此处所谓鹰爪并非是真的老鹰爪子,而是明朝时候民间的一种比喻,指鞋尖往上翘,类似于鹰爪;
那艺人拿着一个明晃晃的红缨枪,上面系着一个绿色的“令”字旗,开始卖弄马上技艺,只见他在马背上一会来个翻根头,一会又来个“金鸡独立”此处指单腿站立,接着又在马背来了个倒立,突上突下、突左突右,身手犹如猿猴般矫捷,马上生根处又如老僧坐禅,惹得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众人纷纷拍手称赞。
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双手奉了个盘子上前吆喝道:“各位老少爷们,我们兄妹二人初来京城,生活无助,特来走解走解是古代百戏之一,起初是宫廷的表演项目,后来慢慢走进民间。卖艺,老少爷们看着高兴的,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气了啊。”
大汉的走解表演确实精彩,众人踊跃往她的盘子里面投钱,胡子睿笑着对王承恩道:“这是技术活儿,该赏”
王承恩拿出一两银子就准备往里面丢,胡子睿笑道:“没听人家说生活无助么,爽快点,别婆婆妈妈、小肚鸡肠。”王承恩闻言不敢怠慢,连忙掏出五两一锭的银子丢了进去。
小女孩眼睛一亮,连忙道谢。不一会,小女孩的盘子里就堆满了银钱,就在这时,胡子睿听到有人喊道:“大虫来了,赶紧跑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满街的人一下子走个精光,胡子睿带点纳闷的问道:“没听说京城有老虎出没啊,怎么这些人跑得这么快。”王承恩苦笑道:“主人,他们口中的大虫不是老虎啊”
“不是老虎,那这个所谓的大虫是什么啊”胡子睿更加纳闷了,王承恩解饰道:“这个大虫,乃是街坊上的一个泼皮无赖纠号,此人一向欺行霸市,横行无忌。”
胡子睿怒道:“这样一个泼皮无赖,难道五城兵马司等一干人等都坐视不管么”
五城兵马司乃是东、西、、南、北、中五个兵马指挥司的总称,它是京城冶理机构,职责有捕盗、管理巡察市场等等。
王承恩道:“此人背后有靠山,五城兵马司也冶他不得。”
胡子睿哼了一声,心道:“大明帝国的神京是首善之区,冶安也如此混乱,看来确实应该好好冶理一番了。”
王承恩又道:“主人,我们要不要也避一避”胡子睿嗯了一声,便没往下说,原来他见这个骑师马术甚精,心中起了收纳之意,本来这种事他吩咐王承恩去做就去了,此时却又听闻这个大虫之名,胡子睿越发不急着走了。
不多时,远处走来一个醉汉,他打了个赤膊,歪戴着头巾,喝得醉熏熏的,走起路来一摇一晃。这醉汉远远望见胡子睿、王承恩、走解的一干人般,颇感奇怪,走上前去,睁大了眼睛望向他们,奇怪地问道:“尔等看见牛大爷来了,为何不避啊”王承恩小声对胡子睿说道:“这大虫姓牛,街坊都叫他牛儿,真名反倒不为人知了。”
胡子睿慨然道:“这里乃是大明的神京,天子脚下,我为何要避你啊”
牛儿见胡子睿气宇轩昂、衣着得体,又见他正气凛然,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他心中发虚一时间不敢造次,悻悻然的转头就走。牛儿一转眼,看见小女孩盘子里堆的钱财,牛儿眼睛一亮,眉珠一转,从小女孩手中一把抢过来道:“这个盘子挺别致的,大爷我喜欢,归我了。”
走解的汉子一看自己吃饭的家伙平白被抢,不禁火冒三丈,上前一把揪往牛儿的衣服道:“你干什么,把东西还给我”
眼见两人争执起来,本来躺起来的群众禁不往好奇心起,又不敢太靠近牛儿,于是远远地围上前来观看。牛儿一向横行市井,眼看众人都在围观,他怕掉了面子,以后在街坊上不好混,索性把盘子往地上一摔,接着发起泼来:“这么个破盘子,牛大爷看中了是你的福份,老子不要了,还给你。是不是想打牛大爷啊,来打啊”
走解的汉子见他如此嚣张,忍不往就要拔拳相向,就被小女孩拉往。牛二眼见汉子退缩,更加来劲了,
一边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一边对走解的汉子推推搡搡,一旁围观的群众也在喝倒彩,把个走解的汉子羞燥得满脸通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胡子睿有心在火上加把油,叫来王承恩,如此这般的吩咐了几句。
路边的观众都喊着让他们俩打上一架,王承恩也笑道:“两位就较量一下吧。”
王承恩看见那走解的汉子还要推辞,笑道:“我家主人出十两银子作个添头,谁打赢了就归谁”
这下子,围观群众更来劲了,牛儿见这走解的汉子几次推脱,心里不禁也小瞧这了他,借着酒劲也缠着走解的汉子不让他走。
走解的汉子道:“你果真要打”
牛儿梗着脖子道:“我当然要打,还怕了你不成。”
走解的汉子对着围观群众道:“丑话说在前面,拳脚无眼,生死由命街坊邻居一起作个见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