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等等吧,洛阳不是这么好打的。”卢志这个时候出言劝解,觉得河间王此举正是在借刀杀人,想要完成自己的野心,所以劝说司马颖等待。
司马颖本身就是一个很容易被谋臣影响的人,野心也并没有这么大,在关中呆习惯了之后,竟然还觉得这里不错,对洛阳的兴趣大大减轻,就真的准备在等等。
司马颖当然也有等待的资本,洛阳以西只有他一个藩王重兵在手,不用像是山东地区云集这么多藩王,互相之间都有顾忌。
司马季可不敢像是司马颖那样稳坐钓鱼台,他可是紧挨着河间王司马颙的势力范围。而且他了解这个邻居是什么人,参与八王之乱的藩王当中,其他藩王到了那个地位,或多或少都有被臣下架上去,导致骑虎难下的原因。
司马颙根本没有,从他参与进来开始,目的就非常明确,就是准备夺权。是所有藩王里面最活跃的一个,司马颖比他更有资格传檄天下,司马颖都没有以军镇做后盾对中枢开战,司马颙就敢这么做。
历史上司马颙出镇的是关中,他不但这么做了,甚至在长沙王司马执政的时期,可能想夺权想疯了,对冀州的李特兄弟不管不问,甚至扣下了司马派来平乱的军队,坐看李特兄弟在益州做大。
如果河间王在此时能够收敛贪欲,派兵入川助剿,则光复益州指日可待;而蜀中平定,那么荆州、江南的民变就不可能发生。
任何一个藩王和司马季做邻居,司马季都觉得对方可能不会联络匈奴人对自己开战,但就司马颙不同,他就应该这么干,高风亮节了反而不正常。
就在这个时候,冀州晋卫派人传信到了蓟城,当中言明冀州境内的运河已经中断,运河之上铁锁横江,司马季一看就知道这是司马颙故意做出来的事情。
“效仿吴国对抗我大晋的招数小道儿,不值一提。”司马季哼哼一笑,这又不是什么新鲜招数,吴国晚期知道晋朝随时来攻,就在长江来过这招铁锁横江,阻止晋朝水师顺流而下直取建康,但是没有用,实力占优怎么都能打。
不过这种手段用出来,也能让司马季判断出来一件事,那就是司马颙最终还是做出了自信的决断,自己南下夺权,而不是北上联合王浚同时攻打幽州。
“河间王是不是有点不把本王当回事”司马季对着一群从官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封锁运河河道就是怕本王南下牵制他,他以为一个王浚就能把本王摆平”
“这样看来,西边的并州可能会有动作。”杜锡沉吟一下开口道,“如若河间王有轻视之意,王浚应该会主动攻击幽州。殿下是否主动被王浚一个教训,不然万一他联合匈奴人来攻,殿下就算是击败他也非易事。”
杜锡的话引起几个人一片赞同之色,这也是最合乎逻辑的对策,司马颙既然暂时不会北上,当然是趁此机会先打王浚,这样司马颙到时候发现不对,在驰援也来不及了。
“那本王就再给王浚一些时间,招募匈奴人好,越多越好。”司马季露出一口白牙,连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很是自负的道,“本王可以给王浚一点时间,不是害怕主动动刀兵的恶名,而是想要借此机会,连匈奴一起解决掉,多年未出征了,一些以前的习惯还是留了下来,能够一次就解决的问题,本王绝对不会留着两次。”
王浚要招募匈奴人真是太好了,这样才对么,民族平等,要自相残杀都一起来。这样打起来才痛快,司马季一点不怕王浚招募匈奴人,就怕召集的不够多。
不要忘了,他南征的时候也有匈奴骑兵跟随,对并州的匈奴人并非完全不了解,能一次把并州的问题全部解决,在司马季看来是一件好事,前提他必须是胜利者。
“那么就做好准备,南守西攻,将大军摆在大军摆在代郡,在蓟城各将先行出发,本王率领晋卫骑兵和龙雀营随后出发。”司马季轻抚着额头下达军令,“王浚真要是主动来攻是好事,大军出动不需要耗费太长时间,要是一个个去攻城,太费时间了,王浚也解决了本王的好处,到时候本王会给他留个全尸的。”
王浚解决的难处何止是这一点,司马季其实是一个有选择困难症的人,是南下进攻邺城还是西进进攻晋阳一直都在犹豫当中,现在好了,不用在犹豫了。
“臣下这就去准备”一众文官纷纷起身告辞,武将也都打点行装准备大军开拔。平静了多时的幽州,因为司马季的军令,再一次进入了备战状态。比起上一次,这一次的准备更加充分,司马季已经搞定了盐铁专营,秋收时间已过,庄稼已经收完,也不用顾忌对民间的破坏,至于人和,司马季敢说自己比任何藩王都不用担心,幽州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对他说个不字。
第一个倒霉蛋竟然是王浚,王浚本来是占据幽州割据的,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司马季要出征瞒不过府中的女眷,又一次产子的杨馨气色不错,得知消息后略有些担心的道,“妾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但当初关中大乱之时,齐王司马攸就说绝对不能用刘渊,他是一个比秃发树机能更厉害的角色,夫君还是小心为上。”
“放心,不管是任何人和为夫野战都是找死,据城自守只不过是晚死一点而已。”司马季信心百倍的安慰道,不要说是晋卫骑兵,就他手下的三万女真骑兵,刘渊不死也要褪层皮,这还不算外援鲜卑。
这边司马季调集大军准备和王浚在战场上练练,另一边司马颙的檄文已经传进洛阳,整个齐王府乱成了一锅粥,司马冏对骤然的发难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自认为辅政之后也算是尽心尽力,专权倒也没说错,可这个谋反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