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峰跳下车命令道:“特战队第一、第二梯队全体集合,带上能带足的轻重武器,另外在三辆轿车装上备用武器弹药,五分钟内准时出发。”
他下达完命令,对冯志远说道:“马上给我把崔天豹找来,速度要快。”
崔天炮正无所事事的跟弟兄们设局赌钱,听说白面书生王峰找他,虽然满肚子不愿意,但已经看到王峰的手段,哪敢怠慢?丢下手里的牌,就像半截木头滚到王峰跟前。
“老大,你有什么急事,这么要紧的把我喊来?”
王峰此时哪还有一点白面书生的文雅?面色狠厉的命令道:“崔天豹,我现在带领我的部队,马上要到前线杀鬼子,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走后试枪靶场就交给你了,不得任何人进入,你听明白了没有?”
“老大,这里基本被你都搬空了,谁还到这鬼地方.....。”
“我在这里还有存留的武器弹药和其他紧俏物资,要是我回来看到少了一支枪一颗子弹,或者其他东西短缺,我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听到了没有?”
“好,你就放心吧。”
“你现在已经是我王峰部队的编外士兵,给我回答是,不是好,你回答我。”
“是,保证不丢一支枪一颗子弹,要是做不到,你就用你的军法处置我。”崔天豹说着就像一名士兵,整个矮矬子身体突然一紧,抖动着身上的赘肉敬了个四不像的军礼。
王峰看特战队队员已经带上武器弹药集合完毕,不再理会还在立正的崔天豹,走到队伍对面站定,抬手‘啪’的警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现代军礼。
“特战队的兄弟们,我国民军第五军88师俞济时所部,此时正在向庙行增援,坚守庙行阵地的是我第十九路军七十八师一五六旅六团一营,现在已经被敌人包围,我们这支特战队要以每小时三十公里的速度跑步增援。”
王峰看着全副武装立正列队的士兵,接着说道:“我命令,三辆轿车装载武器弹药,所有人跟我跑步前进,出发。”
随着王峰一声令下,三十二名特战队员,此时已经不分第一梯队、第二梯队,以饱满的精神跟在王峰身后,全速向庙行进军。
崔天豹看着王峰这个小白脸,雷厉风行的狠辣做派,哪还能找到文雅书生一点痕迹?此时全特么的是杀气,看一眼就会叫人浑身颤栗。
不仅由衷的感叹道:“这混蛋到底是人还是魔鬼,难道就不知道世上还有‘死’这个字吗?为什么总是这么风风火火,杀鬼子竟然连死都不怕,跟这种人打交道,早晚会被带成疯子。”
他虽然这么说,但却十分佩服王峰这个书生的胆量、气魄和杀敌永不言败的勇气,不禁再次打起精神,一定要看好王峰留在这里的武器弹药和那些紧俏物资。
崔天豹突然狠狠地骂道:“麻辣个逼的,这都是我的东西,怎么就这么认怂的成了王峰的呢?还给他当看门狗,丢了东西竟然治我的罪,还有天理没有?”
王峰哪还顾得崔天豹在背后诅咒大骂?带着士兵正以最快的速度扑向庙行。
三十五名士兵都是王峰从第十九路军警卫连,多次筛选出来的强兵硬汉,第一条标准就是负重野战的行军速度。
此时这三十五名战士,除了顾铭被强行留在车里,带领三辆轿车跟随在后,并做好收容掉队士兵,其他特战队员就像一群下山猛虎,个个都不示弱的负重奔跑,谁都不甘落后。
此时这支特战队的行军速度,以每小时四十公里向前奔跑。
从试枪靶场到庙行,大约有6000米的距离,如果按照每小时匀速三十公里,这支特战队哪怕后面的速度降下来,再慢半个小时之内也可到达。
还没有到达张家集,就听到前面六七百米传过来极为激烈的枪声,并伴随着炮弹落在阵地上巨大的爆炸声。
王峰命令部队全速前进,必须在十分钟之内增援到位。
他心里非常清楚,此时坚守在庙行阵地外围的一营,应该子弹快跟不上了,要是不能及时增援,一营在敌人强大火力进攻下,恐怕会全军覆没。
特战队队员紧跟在王峰身后,跑了将近6000米,没有一个掉队,像这种为了荣誉而战的士兵,战斗力会比任何一支部队都强大。
日军将校军官鼓吹,每一名士兵足可以打败支那军十个。
王峰今天,就要叫骄狂的小鬼子,看看他这支第十九路军刚组建的特战队,一名士兵能不能战胜十个、二十个,甚至更多的鬼子兵。
前面就是一营坚守庙行的前沿阵地张家集,此时正与进攻之敌奋力血战的一营一连,主阵地已经失守,正在两翼拼死阻击进攻的敌人,子弹不足人员伤亡很大,生死悬于一线。
一连长头上缠着绷带,端着一挺ZB-26轻机枪,突然站起来暴喊道:“一连的兄弟们,为了守住我们的阵地,以最大的火力打击敌人,夺回我们的主阵地。”
整个张家集一连阵地,与敌连续激战五个多小时,一百一十二名兄弟,现在剩下不足四十,而且这不足四十名士兵又大部分受伤。
身受重伤的士兵趴在阵地工事前沿,忍受着锥心之痛,根本无法顾忌伤处在不停的往外流血,只要还有一口气,绝不会放下武器等死。
六班长崔满喜拖着断了一条还没有离开身子的腿,爬行到阵地工事跟前,想站起来可受到伤腿的拖累,他取下枪上的刺刀,猛地砍向还没有断开的伤腿,‘啊’的一声惨叫。
当崔满喜醒过来,摸索到枪查看了一下,里面只有一颗子弹。
他拖着残腿继续在阵地上爬,每捡到一支枪和遇一名牺牲的兄弟,都要快速的翻找枪里和士兵身上有没有子弹。
也不知他找了几条枪,查看了几个兄弟的身上,最后只找到了九颗子弹,他多么想能找到一颗手榴弹,哪怕到最后一刻,他都能毅然决然的拉响手榴弹,与踏入阵地的小鬼子同归于尽。
崔满喜的伤处流血过多,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就想闭上眼,好好睡一觉。但他知道,只要闭上眼,将会永远睁不开。
不,我不能就这么闭上眼,一定要把这宝贵的九颗子弹,全部射进鬼子的胸口,最后留下一颗,我要对自己开枪,永远的闭上眼睡觉,决不能活着成为鬼子的俘虏。
他扶着阵地的工事,拄着手里的枪,慢慢的支撑起沉重的身子,突然抓住枪的手无力一滑,整个人跪在地上。
失去右腿膝盖以下的伤处,突然硬碰硬的杵到地上,一种非人的疼痛,疼的崔满喜昏死过去。
激烈的枪声再次把他惊醒,崔满喜再次拄着枪颤巍巍的站起来,趴在工事上看阵地上的兄弟越来越少,枪声越来越稀疏,他将子弹上膛,端枪瞄准进攻的敌人,突然扣动扳机。
枪响了,巨大的后坐力,将已到力竭的崔满喜撞的仰躺在工事里,再也没有睁开眼,他不会再知道,用士兵兄弟献血染红的阵地,在敌人强大火力进攻下,马上就会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