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怎么能一个人留在梁州”
陆夫人着急的说道。
“夫人,这家”
陆子良看了看这屋子,缓声道:“老夫实在是舍弃不下啊”
看到这副情景,张十二赶紧开口道:“陆老爷,因为陆小姐在荆州脱不开身,而她对你们又实在想念,所以才让我回来接你们。而且已近年关,陆老爷跟陆夫人可以去荆州一起过年,若是住不习惯的话,等年后再回来又未尝不可”
自己这次若是连一个人都带不回荆州的话,可想而知陆馥婧得有多失望,所以张十二马上出声道。
“哎”
陆子良叹了口气,其实就是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所以他才不能去荆州。若是连他都走了,这家里祖宗的牌位,谁来供奉
陆夫人也看出了陆子良的心事,马上出口打圆场道:“张公子,你才刚回来,这事容我们考虑考虑,你看如何”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张十二点头同意。
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陆子良吩咐下去,让后厨多做些好菜,今天晚上为张十二接风洗尘
然后一群人又围起张十二,听他讲去荆州的事情,在听到他自己说出是卫国公的嫡长孙之后,才敢确认此事,震惊无以复加,但同时又非常庆幸,虽然身份变了,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摆架子,还跟以前一样,这种感觉,真好
正在众人说话的时候,一个小厮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慌张的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外面来了好多捕快”
此话一出,满屋人全看向了张十二,表情玩味。
这也不怪他们多疑,主要是原来家里都安安稳稳,张十二一回来,捕快就找上门来了,不是来找他的,谁信
“莫慌,待老夫去看看”
陆子良从椅子上起来,说了一句就往外走,放到原来,这种事他就不会怕,更何况张十二现在是何等的身份,他更不会怕了
张十二挠了挠头,确实有点不好意思,那外面的捕快为何而来他心里已经有数了,所以也起身跟着陆子良往外走去,其他人见状,也一起往外走,准备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子良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短须男人带着一帮捕快,趾高气昂的站在门外。
眉头稍微皱了皱,陆子良先开口道:“原来是郝师爷不知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个人他见过两面,乃是新任知府郝军阔的师爷,他对这个师爷的印象可不怎么好,尤其是看到他现在这副看不起人的模样,心里更是厌恶。
“陆老爷,你也算是梁州城的老资格了,可不能跟那些愣头青一样,是个人就往家里领啊万一是逃犯呢,你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被称作郝师爷的胖男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郝师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陆子良本来就不待见胖师爷,尤其是他这么大的年纪被一个小辈当着这么多陆家人的面数落一番,他的脸面自然挂不住,满脸气愤的回道。
“呵呵,你”
“师爷,就是那人”
胖师爷还准备说什么来着,就被一个满脸淤青的壮汉给打断了,指着张十二说道,但是眼神却不怎么看张十二,可见今日一战对其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哦就是你光天化日之下行凶逃逸”
胖师爷也不再理会陆子良,眯眼看着张十二,阴郁的问道。
但是张十二根本就没想搭理他,看着那个壮汉说道:“脸还疼吗”
“疼疼”
不知道为什么,壮汉下意识的就捂着脸说了出来,这让胖师爷很不满意,直接怒斥道:“丢脸的东西,还不给我退下”
那壮汉讪讪的笑了两声,就退到了人群之后。
“你叫什么”
“张十二”
“张十二”
胖师爷眯着本就跟条线一样的小眼,快速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他起码是没有听说过的。
不过若是张十二说出他的另一个名字来,胖师爷多半是知道的。
在他们离开荆州前,可是听说过卫国公家的嫡长孙张易回家的消息,但是张十二这个名字嘛,他们自然是不会知道的,而且还是在梁州这也直接影响了胖师爷对张十二接下来的判断。
这还真是个愣头青,怕是不知道打的人是谁,呵呵,他就喜欢对付这种开始看着还铁骨铮铮的人,因为等一会儿,他就可以让他变软
“郝你出来”
说着指了指刚才退到人群最后的那个壮汉,待他走出来,然后才又对张十二问道:“这人是你打的吧”
“不是”
“”
他本想直接问郝少爷是你打的吧,可是又担心若是那么问的话,张十二听到被他打的人乃是知府少爷,吓的不敢承认可如何是好
所以才指着那壮汉问,因为他只要承认了这壮汉是他打的,那不用再问,郝少爷肯定也是他打的了
可是他万万都没想到,这个看着非常硬气的年轻人连这个都不敢承认
呵呵,还真是高看他了,中看不中用的怂包
这是胖师爷对张十二的评价。
“你还敢嘴硬人证就在面前,你还想抵赖不成莫非他脸上的伤还是自己抓出来的不成”
胖师爷一脸冷笑道。
“这位师爷,你这话就不对了,若是是个人脸上有伤就算到在下头上的话,那师爷晚上被夫人抓伤了,岂不是也要算到在下身上”
张十二一脸轻松的调侃着胖师爷,动嘴皮子,你还不是个个儿
“你岂有此理来,你说,到底是不是他打的你”
胖师爷一阵气结,指着那壮汉说道。
“是不是我动手打的你,你可想好了再说哦”
不知怎的,壮汉的目光在接触到张十二那看似嬉笑的眼神之后,竟是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不是”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连他都说不是”
胖师爷话说了一半,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壮汉
壮汉心里叹息一声,但还是如实说道:“打人的确实不是这位公子”
“你”
胖师爷脸都要青了,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师爷,虽然不是他亲自动的手,但却是他鼓动着其他人对我们动的手而且打少爷的就是他”
那壮汉害怕张十二,但是更怕师爷啊,硬着头皮指着张十二说道。
听到这,胖师爷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心里还是一阵火大,不耐烦的看了壮汉一眼道:“滚”
又转头看着张十二,面色不善道:“现在你还有话可说”
“你听到了啊,打人的可不止我一个,怎么只抓我啊”
在胖师爷看来十分蠢萌的张十二问出了一个更加蠢萌的问题。
胖师爷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心里骂道:把那些人都抓起来你当大牢里有那么多空地方啊
“先把你抓起来至于其他人,我们自然也不会放过”
“哦,这样啊那你们还等什么抓我呀”
“”
这也太诡异了
这是胖师爷此时此刻的想法,这个人身上处处透着一股诡异他莫不是个脑残吧
胖师爷想着,但嘴上却喊道:“来人,给我把嫌犯带回知府”
张十二回头朝众人笑了笑,众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跟他被抓走是一件多么无足轻重的小事一样。
其实在他们看来,这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事,张十二是谁啊
卫国公的嫡长孙圣上御封的镇远大将军
随便拿出一个来,知府就动不了,他们当然不担心了。
该担心的该是那个新上任的知府,因为他们可是知道,得罪张十二的人貌似没有一个成功过
若是那知府知道张十二现在连爵位都有了,估计表情会更精彩吧
而胖师爷看到眼前的一幕更是冷笑不已,尤其是看到陆子良现在一副不愿插手的模样,更是鄙视
刚才还跟自己装,真正等自己下令拿人了,害怕了吧
一群怂包
再次来到梁州知府,张十二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临行之前,他打完泰州知府公子晟意天来的这,而今天,他是打完梁州新任知府公子郝世荣来的这
嗯,张十二惊奇的发现,在打脸专业户中间,应该加上“知府公子”四个字,他跟知府公子真是太有缘了,一共见了四个知府公子,就把这些人的脸全打了一遍,这个,有点牛呀
公堂之上,坐着的是一个同样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那胖师爷的体型在这个肥头大耳的人面前完全可以称的上苗条了,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当上知府的
不过又一想,他的兄长郝军广那可是吏部尚书,总管大唐百官的任免,这么看的话就正常多了。
知府换了人,但是这公堂上的衙役可没换,这些人上次见过张十二一次,因此对他印象深刻可不嘛,在公堂上当着他们的面还敢打泰州知府公子的人,他们怎么会忘
看到被胖师爷带回来的嫌犯原来是他,衙役们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充满了幸灾乐祸,他们对这个新上任的知府一点好感都没有,看到他这次踢到铁板,哪有不乐的道理
张十二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走回来时,胖师爷就攒了一肚子火,你一个嫌犯,在路上拽什么拽
等他们进了公堂,看到张十二还是那么直愣愣的站着,他心里冷笑,走上前去大声喝道:“嫌犯张十二,你好大的胆子见到知府大人,为何不跪”
这话为郝军阔传递了两层意思,一是告诉他堂下这人就是个无名小辈,可以随便踩,第二句嘛,就是在提醒他用什么名义踩
果然,听到师爷的话后,郝军阔才有了主意,放声说道:“师爷说的对”
“”
听到郝军阔的话,张十二终于确定,这货绝对是郝军广走后门把他安插过来的他之前还想,一个吏部尚书,为何把自己的弟弟安排到这么偏远、荒僻的地方来做官,这不是有病吗
可是现在一听他说话,他才算明白了郝军广的“良苦用心”,若是不把他安排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做官,他那智商还能去哪
估计他做这个知府,主要还是靠这个师爷,若是没有师爷在旁提点,他懂个蛋
张十二也不答话,一脸戏谑的看着郝军阔。
“你”
被张十二这么一盯,郝军阔有些没了主意,原来也没碰到过这种人啊谁进知府不都老老实实,让他向东他不敢向西吗
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呢
郝军阔没主意可不代表胖师爷没主意,张十二越是如此表现他越兴奋,不怕你梗,就怕你不闹呀闹吧闹吧,越大越好
“你给我跪下”
说话间,胖师爷就走上前来,欲把张十二按跪下,可他那速度怎么可能碰到张十二
张十二一个侧步就躲了过去,然后瞥着他说道:“跪你妹”
这话说的胖师爷有点蒙,他为何要跪自己的妹妹难不成他们认识不成哎呦,若是这样,这个事情还不能这么办了
于是,胖师爷声音稍微温柔了一些道:“家妹远在荆州,你为何要跪她”
“”
张十二差点被他这话给整懵了,听明白他的话之后,直接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个土鳖
“跪你妈”
这下胖师爷是更惊了,不光认识自己的妹妹,还认识自己的母亲可是,她都死十多年了啊
“家母已病逝十年有余,不知这位公子为何又是跪家妹,又是跪家母呢莫非,公子跟我家还有些渊源不成”
毕竟提到了自己的妹妹跟母亲,所以胖师爷可不敢大意,这若是他们家故交之后的话,再发生了冲突,以后可怎好相见
因此,连他对张十二的称呼都变得恭敬起来
张十二是真服了这人,连骂人的话都听不出来,实在头疼
直接出口道:
“大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