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烈酒啊就是前一段时间闻香来出的烈酒吗”
“哇,那烈酒味道确实不错啊喝了一次,意犹未尽”
“哎呦,这位兄弟竟然也喝过那烈酒同道中人呀只不过每天到闻香来吃饭的人太多了,一酒难求啊”
周全的话刚说完,底下就议论纷纷,有人称赞有人惋惜
周全把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笑着说道:“我们酒楼的这烈酒,想必诸位里有好多已经喝过了,味道如何也不用在下多做赘述诸位想必都看到了,刚才太子带着那么多人过来,就是因为觉得我们酒楼的烈酒不错,特意买了一车回去”
“哗”
此话一出,底下又是一片哗然,众人之前看到太子带那么多人过来,还以为“闻香来”的老板得罪了太子呢,没想到太子这么兴师动众的过来就是为了买一车烈酒
不过这也更说明了那烈酒的魅力啊
能跟大唐太子喝一样的酒,哇,想想就非常激动啊
“这位小哥,闻香来烈酒虽好,可你们这里每天的人太多了,想喝都喝不到”
有人在下面抱怨道。
跟在梁州嫌烈酒贵不同,荆州乃天子之都,百姓也多富沃之家,价钱对他们来说倒不是多大的问题,而是这“闻香来”每日就只能装个百十人,其他人就算有钱也喝不到啊
所以那人说完,马上就得到了众人的附和。
周全见状,心里一喜,表面却不动声色继续道:“诸位说的问题,我们掌柜的已经知道了,经过我们掌柜的郑重思考,决定在附近再开一家酒楼,到时候,两家酒楼大家都可以来,烈酒管够,大家说好不好”
“好”
皇宫外不远的地方,襄王府内。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正站在书房内,用毛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一气呵成,然后放下了笔,仔细的打量着。
这年轻人的年纪跟张十二相仿,比太子要年少几岁,但是面容跟太子并无太大的差异,只不过太子的神情更加高傲,而这人的气质则显得儒雅了许多。
这人就是大唐除了太子之外的另一个成年皇子二皇子襄王
从外面急急忙忙跑进来一个下人打扮的小厮,本想说什么话来着,但是看到襄王在写字,所以并未开口,等襄王写完了,他看了一眼才道:“殿下这字又精进了许多”
说实话,这字虽不能跟张十二那种“剽窃”的王羲之行书相比,但是却自有特点,在同辈人中实属佼佼者
但是那人并没有因为小厮的夸奖而动容,看了那宣纸上的词,然后读道:“有美一人,宛如清扬跟这词比起来,本王这字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那小厮马上接话道:“这词不就是卫国公的嫡长孙,张易张将军昨日在东宫宴会上所作的那首吗”
襄王点了点头道:“这个张易,本王与他虽未谋面,但是在诗词上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前几日本王去宫中,遇到皇姐,听她说了这张易那日在御花园里所作的诗词,连吴国三皇子都多有不如呵呵,皇兄还想找李向白这种乌合之众去羞辱于他,简直是愚蠢至极”
想到太子在众人面前被打脸的模样,襄王的脸上很自然的笑了出来。
那小厮见状,马上说道:“殿下,听说太子殿下又在张将军那里吃了亏”
“哦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襄王顿时来了兴趣,把手中的毛笔放下,接过小厮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坐在椅子上,然后绕有兴致的问道。
“殿下,是这样的”
虽然张十二跟太子之间发生的事情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可是太子回到东宫之后大发雷霆的事情,东宫上下都知道,作为襄王的心腹,这小厮自然也认识东宫那边的若干小厮,所以这消息嘛,还是很容易打探到的
听小厮说完,襄王兴奋的又站了起来:“这个张易,不止诗词俱佳,而且有勇有谋,皇兄平日里在荆州城里嚣张跋扈惯了,是该有个人好好教训教训他了若是日后为帝,这般德行哪堪大任”
说到这,襄王还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那小厮明显猜透了主子的意思,马上把话接下来,道:“殿下说的极是自大唐建国以来,这所有的君主都乃贤明之君,说起贤明,诸位皇子当中,也只有殿下一人可当此名”
“住嘴莫要瞎说,小心隔墙有耳”
襄王责怪的说了这小厮一句,但是眼神里却是充满了希望的光彩。
“这张易确实是个人才,在他来到荆州之后,无论是打杨泽新,打骆致远,还是现在跟太子的矛盾,他都是受益的一方,而且还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这个人,可以重用啊”
襄王爱才,说到张十二的时候竟有些激动起来
“殿下,既然你这么赏识他,那小的现在就去把他请到王府里来”
小厮试探性的问道。
“好”
刚开口,襄王又改变了主意:“不,你去准备马车,本王要亲自登门拜访,以示诚意”
看着人群中爆发出的赞同声,周全心里美滋滋的,张十二在“闻香来”大厅里看到这一幕也很开心,心里十分感激太子:真是好人啊不光来送钱,还为他的新酒楼打了个免费广告,如此好人,业界良心呀
而朱掌柜盯着周全的背影,面色却一阵阴沉
之前在酒楼里,他为了偷懒,又见这个周全有些小聪明,最重要的是识字,所以他若是来晚了或者哪天不想动,就让这小子来柜台前看着,慢慢的他就发现,这酒楼里的下人对他很是听话
当时他倒没多注意,今天看到这周全随张十二从楼上下来,心里就“咯噔”一下,觉得坏了。
果不其然,刚才张十二把他赶出来,还让他“滚”,但是却刻意让周全进去,这是想做什么,想提拔周全打压自己
朱掌柜越想越心惊,叹息一声:真是养虎为患啊
看到外面的人一拥而入,张十二也从大厅里再次来到三楼厢房里,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如何收拾这个朱掌柜了。
其实,自打第一次进“闻香来”那天起,他对朱掌柜就没什么好印象,这人除了狗眼看人低,而且还是棵墙头草,谁有钱有势跟着谁
可是当初刚接手这“闻香来”,他没空打理,而秦雨桐也不能马上上手,所以才让朱掌柜一直干着,后来来的几次,他看到这朱掌柜的表现还算是勤恳,当时还想不然就留着他,毕竟也是老资格了
真正让他对朱掌柜起了必除之心还是第一次遇到太子那天,朱掌柜明知太子在楼上而故意不告诉他,反而跟杨泽新挤眉弄眼,那天他就决定,这个人必须除去
狗改不了吃屎,形容朱掌柜,再合适不过
今天这事,他更是吃里扒外,若是自己不在的话,他不得把烈酒全让太子拉走了
张十二不得不怀疑,他今天都能干出这事来,平时有没有往自己家里顺东西
很可能啊
不行,越想越心惊,他本来还打算等秦雨桐回来再一起处理呢,可是他等不及了,现在不除了他心里不快,马上开门下楼
“周全,过来”
站在柜台后的包厢里,朱掌柜面色不善的喊道。
周全现在也不怕朱掌柜了,因为他觉得幕后老板对他足够赏识,而面前的朱掌柜才应该担心未来才是,走进包厢之后平静的说道:“朱掌柜,什么事”
“来,你把这段时间的账都对一下,账也不多,半个时辰我要看结果。若是对错了,拿你是问”
朱掌柜憋了一肚子火,怎么看周全怎么不顺眼,这是故意找了个借口弄他,呵呵,若是他完不成的话,让他滚蛋
说完,把一叠厚厚的账本扔在周全面前。
周全看了看那账本,别说半个时辰了,给他半天也够呛对完啊这个姓朱的,铁了心为难自己
“回朱掌柜,小的就是个跑腿打杂的,这算账的活可不归小的管”
周全不卑不亢的回道。
“哦那你原来如何能算”
朱掌柜眯着眼,心里却十分高兴,心想你拒绝啊,就等你拒绝,不然劳资哪有理由搞你
“原来那是小的帮朱掌柜的忙,但是朱掌柜却没有多给过小的一分月钱,现在,小的不想帮了”
“呵呵,周全,你好大的胆子掌柜的吩咐你做事你敢不从,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周全也不怕他,硬气道:“小的干不干怕不是朱掌柜说了算吧”
“你呵呵,你很好,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我就管不了你了是吧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被辞退了而且,这个月的月钱也没有你的份”
朱掌柜阴笑的说道。
“你凭什么这酒楼的老板可是张公子”
“张公子你见张公子平日来过酒楼几次这酒楼的事情,就是我说了算我让你滚蛋,你就得滚蛋而且,月钱我也不会给你哈哈,你能如何”
朱掌柜“哈哈”大笑道,尤其是看到周全那一脸无助的模样,心里更开心了:哼,跟我斗,你还嫩了一点
“这是让谁滚蛋呢”
张十二从楼上下来,来到柜台旁边的时候,正好把两个人在包厢里的对话尽收耳底,对这个朱掌柜更讨厌了,还踏马敢开人劳资今天先开了你
见是张十二走下来了,周全不争气的红了眼睛,张嘴对张十二说道:“张公子”
“张公子,是这样的这个周全平时就好吃懒做,刚才我吩咐他做点事情他就找各种理由推脱不做,这种下人留着简直是酒楼的祸害所以我才打算让他离开酒楼”
周全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朱掌柜给打断了,他可不敢让周全多说,说完之后还觉得不够,又补充道:“张公子,你每日事物繁忙,这酒楼的事情交给老夫就行了,老夫从业多年,你放心就好”
呵呵,让你把酒楼给我送光
张十二冷笑两声,厉声道:“你给我闭嘴”
“额”
大早上被这个年轻人连着吼了两次,朱掌柜的心情变的更不美丽起来,但是主仆有别,他也不敢再说话了
“周全,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周全点头,然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心里又想,今日跟这个朱掌柜已经彻底撕破了脸,以后就是不死不休,有我没他的地步,然后又沉声说道:“张公子,这几天因为我也接触过账本,所以我发现这酒窖里的烈酒每天都会少上几斤昨天晚上,小人亲眼看到朱掌柜从酒楼里抱了两斤离开”
“你血口喷人”
这话刚说完,朱掌柜就青筋暴起,跟吃了苍蝇一样脸憋的通红,指着周全怒道。
“周全,你说这话空口无凭,可有其他人看到”
张十二其实是相信的,但是以朱掌柜这种老狐狸,不拿出证据他怎么会服
“张公子,小人一路尾随朱掌柜,发现他抱着烈酒去了前街口的一家小店,随后又去了几人,那几人有几个是杨公子的手下,另外两个则是今日太子身边的那两人”
周全也是刚才进了屋里才意识到,昨天晚上那两个人是太子身边的随从,说出来之后又再次补充道:“若是张公子不信,可以去那家小店问问那掌柜的,朱掌柜可曾抱着烈酒过去”
周全说的斩钉截铁,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并未撒谎,所以张十二对朱掌柜说道:“朱掌柜,若是你自己认了的话,咱们一切好说,若是让我查出来的话呵呵,荆州大牢你可以了解一下”
朱掌柜听到周全的举报本来就已经人心惶惶,随后还有那么详细的过程,甚至连跟谁一起喝酒他都说了出来,魂早就快被吓飞了
所以听到张十二说“荆州大牢”这四个字,“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头贴在地上求饶道:“张公子,都怪小人嘴馋啊,才把酒楼的酒偷拿出去,张公子念在小人是初犯,饶了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