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随我进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
站在院子里半天,衣服上积了一身雪,金霖都快被冻傻了,看到前厅的烟囱里冒着的烟,他自然知道屋里有人。他冷哼了一声,大手一挥,就带着一对官兵朝屋里走去。
为首的官兵一脚把门踢开,金霖就大步走了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炉子旁端着茶杯、一脸悠闲的张十二。
看到张十二的时候,他心里还是稍微有些诧异的。
因为他之前听到的关于张十二的描述没有打扮长相,只知道他是外地来的、行事鲁莽的愣头青,可是现在看张十二的穿着和长相穿着,像极了大户家的公子,跟他心里的愣头青形象差距有些大
不会是搞错了吧
金霖这么想着,但还是开口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在这间屋子里”
这话主要是确定一下张十二的身份的,避免抓错人,所以金霖的语气比起刚才来缓和了许多。
“我是何人关你何事我在自家宅子里还需要向你汇报还有你们擅闯民宅,好大的胆子”
放下茶杯,张十二站了起来,厉声问道。
刚才还看着一脸温和的年轻人,突然就对他来了这么一顿批,直把金霖说的有些懵。
但是他不是小年轻,跟着骆致远也经历过不少事,稍微一顿就镇定下来,仔细揣摩着这两句话,然后就确定了这人就是他要找的人了
打了人,占了别人的宅子,还能如此嚣张,金霖还是第一次看到
“呵呵,你的宅子殴打原来的宅主,自己霸占了就是你的宅子了你好大的胆子”
金霖也是一顿呵斥,心想我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能让你一个后生给唬住
“哦原来的宅主是谁啊”
张十二故意好奇道。
“自然是”
话说了半截,金霖突然停下了,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对着自己轻笑,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好像在给他下套啊莫非他也知道这是茅大学士的故居,骆行建在这里本就不占理,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的
不行,不能说漏了嘴
“自然是茅大学士了”
“是吗我可是听说这宅子在茅大学士离开荆州之前就还给圣上了所以这宅子之前并无宅主,你说我殴打宅主莫非是骆公子把这里霸占为自己的私宅了”
“这”
这个年轻人是外地人吗为何对荆州的事情这么门清而且镇定自若,这么多官兵在外,他却表现的如此不卑不亢,城府有些深啊
金霖一阵气结,心想不能在宅子归属这个问题是跟他多做纠缠,因为骆行建在这个问题上本就不占理,越扯越乱
“你不要管这宅子到底是谁的我就问你一句话骆行建骆公子可是你打的”
“不是啊”
张十二摇了摇头道,一脸的无辜。
“你”
金霖指着张十二,有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既视感,又转头对着带来的骆行建的那小厮问道:“骆公子是不是他打的”
那小厮打心底惧怕张十二,根本不敢抬眼看他,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哼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金霖冷笑了两声,不屑的说道。
“我问你,你见到是我亲自动手打的人看着我”
张十二盯着那小厮暴喝一声,那小厮本来就惧怕他,听到他的话直接哆嗦起来,支支吾吾道:“不是是你让人打的”
“这就对了嘛,人根本不是我打的”
张十二一脸轻松的说道,心想那几位壮汉都回酒楼了,一时半会不会出来,谁能找到他们
瞪了那小厮一眼,金霖在心里骂了一句“废物”,还是色厉内荏道:“虽不是你亲手所打但也是你指示的,本当同罪而且我再问你一句,你说骆公子占了谁的宅子”
“我的”
“呵呵,你的”
冷笑两声,金霖拿眼斜视着张十二,道:“呵,茅大学士的故居是你的宅子大胆刁民,擅自霸占朝廷命官的旧居,该当何罪”
若是放到现在,金霖肯定会为自己的机智行为点赞。
本来把骆行建扯在里面对他们就不怎么有利,毕竟要是揪住骆行建占了这宅子的把柄,事情会变得很棘手,但是现在很好,他稍微动了动脑筋就把矛头转向了这个愣头青,很棒啊
“骆行建属于霸占宅子,我不是啊这宅子就是我的啊”
“大胆刁民本官面前还敢狡辩来人啊,给我把他拿下带回县衙,本官到底要看看,他的嘴有多硬”
前几年骆致远给金霖谋了个知府少监的虚职,所以他自称本官并没有毛病,当时骆致远给他寻这个官职的时候就是想让他办这种事,毕竟有的事他自己不方便出面,其他人又信不过,最合适的人选就是金霖。
可他若是没有官职在身,带兵抓人就显得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才为了谋了这个知府少监。
“你确定要抓我”
张十二眯起眼看着金霖,眼中寒光尽显。
被张十二这么一瞥,不知为何,金霖突然打了个冷颤,但还是咬牙说道:“带走”
“是”
身后的官兵快步走上来,一左一右,把张十二就给架住了。
“少爷”
看到张十二被人抓了,陆三两眼通红,就算是遇到那“盳山四鹰”之时,他也未曾受过此般对待啊,心里那个难受,恨不得扑过去跟那官兵拼了
“小三,小爷今天怕是要遭罪了,你走吧,自己去寻些出路罪不及下人,我想这位大人是不会为难你的,对吗”
“那是自然本官只需把你带回去就可以了”
带你一个就够了,带那么多干嘛,以为牢饭不要钱的啊
陆三本想坚持,但是看到张十二隐晦的对他眨了眨眼,心下会意,知道自己留下有更大的作用,也不再多说了。
虽然事情稍有波折,但好在顺利解决了,金霖非常高兴,大手一挥道:
“走回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