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一阵悠长的牛角号声自汗王宫中传来,声音苍茫古朴,庄严肃穆,犹如军阵杀伐之音。
整个王宫的宫门打开,道路两侧士兵林立,各自手持长矛,身披皮甲,令人看上去就先畏惧三分。
但谁都清楚,在这份看似威严的背后,实际上是四伏的危机。
整个鲁王城都已经传遍了,鬼力赤年老糊涂,命手下的将士在城外与明军厮杀,导致自己的直系部队死伤大半。更过分的是,鬼力赤冒天下之大不韪,竟然恢复“大元”称号,等到大明那里腾出手来,定会挥师北上,对鞑靼问罪。
前些日子,鬼力赤为了对付明军,更是鼓动了八大部中的部分将领出手,这已经是干扰各部的内政,彻底引起了八大部的仇视。
如今他的实力衰弱,八大部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鬼力赤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敕封国师,莫非他是被哪个山野方士给蛊惑了?想着死灰复燃?”鲁王城内,不少人得知鬼力赤准备敕封某人为国师的时候,各个都在心中冷笑。
昨日的那场大战,许多人都看到了,但那些王公贵族并未放在眼中。
法不加贵人,这是一条铁律,那些邪门妖法,无法伤害到他们。届时只需大军一围,再强大也能杀了。
“请国师。”四周的号角声连绵出去书里,一个侍从的声音远远传来,经过一层层的传递之后,一直到宫门口。
第六化身一袭白衣,坐在一顶轿撵之上,由八人抬着。一队甲士手持兵器,跟随在轿撵之后。
天空之上,鞑靼的国运萎靡不振,重重的黑气缠绕在其四侧,仿佛能听到无尽的怨恨之声。
鞑靼国运日渐衰竭,巫鬼给它造成的反噬太强了。若是任由其发展下去,后果只会更加严重。
“慢着!”轿撵行到一半,第六化身忽然一挥手,大声的说道。
“国师大人,您有什么事情么?大汗还在前头等着您参加册封典礼。”一个侍从屈身给第六化身一行礼,疑惑的开口说道。
“国师册封之事不着急,先解决一些臭虫才是要紧的事情。”第六化身微微附身,眼睛看着与他说话的那个侍从。
这个侍从被第六化身盯着,心中有些发毛,仿佛整个人都被看透了一般。
一股子冷汗从他的后背出现,他的眼神闪烁,手脚都在颤抖。
“国师大人……动手!”这个侍从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他话说到一半,忽然间伸手扔出了一个铁球,然后整个人朝着边上扑去。
“嘭。”这个铁球炸开,一团火光爆开,浓郁的火药味自其中传来。
若以阴神看去,方圆数十丈的范围中都弥漫着灼热气息,光芒闪耀,能把阴神给活活烧化掉。这个铁球里面参杂了火药、朱砂以及一部分带着阳燥之气的药物。
一旦引爆,里面的药性就会挥发出来,对付起阴神来,简直无往不利。
而就在这个铁球炸开的时候,四周的甲士忽然也扑了过来,直接持着手中的长毛,朝着轿撵中的第六化身而去。
第六化身虽然刚刚化生出来,但实力却丝毫不弱,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便晋升到了驱鬼境。
这完全得益于巫鬼的长生天信仰,巫鬼在漠北布局,立下长生天信仰,如今全部教王曜景得了,加持到了第六化身的身上。
第六化身得了这笔遗产,便一路扶摇直上,一晚上便晋升到了这般境界。
“嗡。”第六化身轻喝一声,身上散逸着无尽圣洁的光明。他的背后出现了一层层的光圈,仿佛有神国在其中演化。
这般神圣的场景,只看得众人心神摇动,不能自持。
就好似苦难中的人儿遇到了神灵救赎一般,他们在呆滞了几息之后,便纷纷跪倒在地,虔诚的对着第六化身参拜。
这就是为何大明要全面法禁的缘故,太祖早就知道修行者的可怕之处。若是不把这批人彻底的杀绝,任何一个王朝统治者的心里都不会安稳。
如今鞑靼的气运自顾不暇,修行者得以全力出手,这些普通士兵又岂是对手。直接一个照面,就被蛊惑了心神。
“呼。”一道火光自那名侍从的脚下燃起,瞬间就将其烧成了灰烬,风儿一吹,便没有半点痕迹。
“继续前行。”解决了身边的一个隐患,第六化身好似做了最简单的事情,面上没有丝毫异样。
八名轿夫重新担起轿撵,一众甲士则继续跟在其后,只是他们的眼神在看向第六化身的时候,充满了狂热。
“倒有几分本事,不过境界太低,也不知道从哪听了一点消息,便胆敢来抢夺这份机缘。”第六化身杀死侍从的那一刻,远在鲁王城南城集市中的一个红衣的中年喇嘛,忽然睁开了眼睛。
这个喇嘛的装扮十分怪异,除了一身红袍之外,在其背后之处,竟然用金线绣着一道**,上面密布着许多藏文。
“幸好我来的够早,此番造化,当落于我铜轮寺之中。”这个喇嘛便是出自于阿勒泰山的铜轮寺,当年他出寺要寻找妖狼王的第五世,但阴差阳错之下,进入了鲁王城。
他的性格低调,自然也不会被鬼力赤招揽,便没有前去归藏殿。如今归藏殿的修行者几乎全灭,鲁王城中的修行者剩余不多,正是合该他独取这份机缘。
最重要的是,他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妖狼王的转世之身应该就在这鲁王城。昨日金翅大鹏与鲶鱼妖的大战他也看得到了,那个身负双翅,背托大日的人影,应该就是积空山的传承,也是象雄一脉的大神通《大日金鹏术》。
只要抓住妖狼王,得了积空山的全部传承,那他们铜轮寺的传承就能完整,实力立马也能增长一个档次。
“这今日运气竟然这般好了,想必未来的百年天命在我铜轮寺啊。”红衣喇嘛看向汗王宫的方向,一挥袖子,大步朝着宫殿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