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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法瑞斯

    “我有几个任务交给你,你能办到吗?”

    “任何事情,法师。”

    “就像我刚才说的,找到四魔的下落,带他们来见我,还有强化人和天使局的具体位置。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你先去吧。”

    “法师……”

    “放松,法瑞斯,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告诉我,但是相信我,我会知道的。”

    法师奥瑞兹双手抓住立着的手杖,这个手杖的顶端一块黑色的石头散发着轻微的紫光,法师定了定神,口中念了几句咒语,在法师周边平白的出现了许多黑色的烟雾,雾气绕着法师身边将法师笼罩在迷雾之中,法师消失之前留下了一句话:“法瑞斯,你是不会辜负我的信任的。”

    黑色烟雾随着法师的消失也一块消失了。

    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法瑞斯实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法师怎么就消失了?

    难道在自己的世界里,已经有一种可以瞬移的新技术了?还是他来到地球上之后拥有的特殊能力?

    法瑞斯没有来得及告诉法师自己在人类中间生活的感受,其实他也不知道要不要让法师知道这种感受。这十几年中间,他感受人类的复杂感情,那是在魔界不存在的东西。

    比如悲伤,幸福,还有一些孤独感,这些魔界不存在的情感全都困扰着他。法瑞斯在战场上侥幸逃过一命后,在欧洲战场四处游荡,躲过了天使的巡查,人类的追杀,强化人的监视,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组织的跟踪。他最终躲到了德国的一片难民区里,在一栋濒危的居民楼中住了下来,那些跟踪者不会在这里久住,所以他一直藏身于一个小屋子里,他在那些年里从来没有使用过任何恶魔的能力,因此,他必须像人类一样可以感受到周围环境对自己的影响,比如感受到空气的腐烂味道,空肚子的饥饿感,身体的冷热,还有其他人类对待他的各种心理态度。

    法瑞斯常常被人类街头的混混打的遍体鳞伤,饥饿的时候到处翻垃圾桶,没有衣服就在大街上捡报纸,晚上找个墙角睡觉。

    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记得在魔界的时候,法瑞斯是一名军团的小团长,他手下有二十多名战士,他带领着大家战胜魔龙,驱赶血牛,追杀石蟒,在漫天雪地里撒欢打滚,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每天都在为更加美好的明天而努力。

    他一想到自己苟活在人间,就两眼冒红星。很多时候,真的想撕烂这块人类的身躯,为了自己还是一名恶魔战士的尊严,为了恶魔首领的信仰。

    法瑞斯一步步的向回走,他经过那个天井时,对着上面的天空大喊:“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一滴水从他的眼角渗出,划过了满是皱纹的脸庞,这不是他第一次流泪了,但是这次他却很是奇怪,眼泪留了出来之后,感觉胸前的那个石头轻了许多,他一直都感到胸口似乎有个隐形的石头压在上面,让他呼吸并不那么顺畅。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眼睛,他的脑海中出现了那个小女孩的脸,微微在和他说话:“爷爷,你怎么哭了?”

    他在人类中生活多年,已经完全学会了人类的语言,连行为举止都和人类没有分别。

    法瑞斯想和女孩说话,但是却止住了。他心里明白了许多事情,人类其实和他们恶魔一样,即勇敢又脆弱。恶魔喜欢和自己的种族在一起,人类也是,人类更是有一个小小的称为家庭的组织。这个小小的组织,是人类社会的基石,就像,军团战士是恶魔社会的基石一样。人类恐惧未知的事物,对所有的不确定东西一票否决,从这一方面讲,人类是懦弱的种族,不堪一击。可是在面对恶魔入侵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出动了社会上最强大的力量,所有人都意见一致,他们选择为了夺取战争牺牲一切的愚蠢行为,这种必败的决心使得法瑞斯又认为人类是个坚强的种族,这种坚强的力量就是他认为恶魔所具有的最强大的能力。

    在他们恶魔一族入侵地球的计划完美无缺进行时,天使的“加入”使得他们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

    他也是来到地球之后才知道计划有所改变,作为一个小小的底层恶魔,他根本没有资格得到任何信息。

    稀里糊涂的为国家献身,投入狂热的战争中来,现在却不得不在陌生的星球,猥琐的活下去。法瑞斯心里冷笑了一声,他曾不认为自己还有回到故乡的希望,打算在地球上孤老终生。现今,法师的到来,又给了他一个称为希望的东西,一个可以离开人类的希望。

    在他对自己的种族和人类这个悲哀的物种感到绝望时,小女孩一家的到来改变了他的生活和精神。

    女孩对一切都抱有希望,而且,那么小的孩子竟然有信仰,她信仰人类的上帝。

    有一次和女孩聊天,女孩曾说,即使是恶魔之王撒旦,他的前身也是一位上帝御座前的光明使者天使,任何人只要改过自新,做正确的事,才能得到心灵的救赎,让不安的灵魂安息。

    法瑞斯至今都不认为灵魂这种东西存在,他却无法反驳女孩。

    法瑞斯知道,这个奇怪的宗教信仰实在可笑,但不能否认,它给了人类一种能量,可以抵御悲伤、痛苦、恐惧的能量。

    法瑞斯知道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天使转化的,他的父母都是恶魔,他的族人都是恶魔,所以要是和天使有关系的话,只能是永不间断的敌人。

    法瑞斯摸摸自己的脑袋,他不清楚自己怎么像个人类一样胡思乱想的,他拍打了两下身上的衣服,走出了这条地下通道。

    出口周围全是沙子,多年无人修理,这里已经荒废的不曾样子了。乱石密布,在一片石头堆里,有一个破旧的相机,一半埋在沙子里。不过法瑞斯没有注意到相机。

    他望了望四周,发现没有人类的踪迹后,就纵身一跃,化作一阵黑风快速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