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鬼”,
仅仅是听到这个名字陆鸿就打了个激灵,心中升起一种惊悚之感。
盖文泉道:“寻常尸鬼占据人身总需要一具完整的尸身,盖唯有尸身完整,体内脉络才能完整,才能吸食天地灵气,但肢鬼却有一个特殊的能力”,
“一只脚也好,一只手也好,一颗头颅也好,即便是残肢断臂也能为他所用,如果你曾见过八千年前的魔骨之手就会知道它的可怕了”,
“当年本门上下便被这只魔骨之手搅得鸡犬不宁”,
“魔骨之手”,
“肢鬼神通广大,比之尸鬼九老鼎盛之时也不差什么,且生命灵更为强大,玉魔寄养在樊心师妹体内后玉魔自以为尸鬼宗已足够强大,便自鬼界席卷而来,降临人世后以大胜关为根基,横扫西向,本门则奉吾师道邪之名向东抗击尸鬼宗”,
“以大胜关为根基?”,
陆鸿“豁”地站起身来,猝然间感到头晕目眩,又缓缓坐了下来,眼中却犹自惊愕。
无尘和云雀亦满脸惊骇之色。
盖文泉点头道:“不错,以大胜关为根基,大胜关以东之所以会成为赶尸人梦寐以求的三缺之地便是由于尸鬼宗那场灾祸”,
陆鸿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尸鬼宗既有席卷人间的野心,那一场灾祸中应该是倾巢出动了”,
“不错”,
陆鸿道:“尸鬼宗既然倾巢而出,那东向抗击尸鬼宗的古道门自然也是高手尽出了”,
盖文泉道:“何止是高手尽出?连刚入门只两三年的新弟子和看炼丹炉的童子都随我们一同东向了”,
“古道门与尸鬼宗正面对决,那一战自然是惊天地动,鬼泣神哭了”,
盖文泉道:“本门上到掌门,长老,下到门人弟子,折损近九成,连吾师道邪也损了根基,伤了道心,至今元气未复,尸鬼宗的尸鬼亦折损近半,大胜关万里之地草木焦枯,一片疮痍,尸横遍野,灵气全无,直到昆仑山和南海观音宗的同修赶来才击退尸鬼宗,说是惊天动地一点也不为过”,
陆鸿道:“但这一战我却从没听说过”,
盖文泉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感情复杂,道:“神州千年,大荒万载,天地万万个甲子,你不知道的事何其多?八千年前的事被人遗忘又何足为奇?”,
陆鸿凝着眉,默然不语。
盖文泉背负双手,仰头望天,慨然叹道:“其实莫说是你,纵观四部洲又有谁还记得是本门平了那场灾祸?本门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不为功利,不为名望,只为护佑苍生,但到头来却落得个背井离乡,举门西迁的结果,吾师因此魔心入念,以‘道邪’为号,连樊心师妹和魏青阳也对本门误会如此之深,可叹本门不欠天下,天下却欠本门多矣”,
一声长叹,包含了多少往事?多少遗憾?多少沧桑?
想起魏青虹死也要拉上盖文泉一起,想起樊心义无反顾将无头魔尸推入魔坑之中,陆鸿也不禁叹了口气,却听媸无颜道:“八千年前那场灾祸被人遗忘并非全是因为诸人忘恩,而是因为尸鬼宗席卷之下大胜关早已生灵涂炭,已没有多少活人了,留下的史书典籍更少,道门和隐世仙宗又不愿人们知晓尸鬼的存在,所以古道门和尸鬼宗才会一起慢慢淡出众人的视线,数代以后更是湮灭于浩瀚烟海,再无人得知”,
“哦~,你知道?”,
盖文泉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
媸无颜道:“媸家与五斗米道有香火之情,家父的藏书阁中有张道陵先生后人留下的道教典籍,当年五斗米道曾协助古道门一同抗击尸鬼宗,因而这些事在那些典籍中有所记载”,
盖文泉笑道:“那封魔台之始末你也知道了?”,
“这”,媸无颜摇了摇头道:“关于封魔台的始末书中只有只言片语,晚辈不敢贸然猜测”,
盖文泉道:“无妨,许多事原本都简单的很,只是岁月尘封,以讹传讹之后就变得疑窦重重,当年吾师以自损根基为代价重创肢鬼,但却终是无法斩杀他,我等因此乘船出海,远赴蓬莱向蓬莱岛的仙人求助”,
“蓬莱?”,
盖文泉点头道:“本门与昆仑仙境和南海观音宗的同修以惨重之极的代价击败尸鬼宗,自然不能功亏一篑,放虎归山,偏偏本门十诛剑自被计千秋借用后就再没有人能够驾驭,因此只能远赴蓬莱仙岛,期冀着岛上的仙人血脉凭借仙宝能斩杀肢鬼,将尸鬼宗彻底夷灭”,
“我们请来的是紫龙真人和金鼎上人”,
提起这两个人的时候他忽然叹了口气,道:“我实在不该请他们来的,如果早知道”,
他没有说完,但遗憾之色已是溢于言表。
陆鸿和云雀对视一眼,不知为何他会露出这样的神色,然后便听盖文泉道:“两位仙人不是肢鬼的对手”,
“额”,
两人面面相觑。
盖文泉道:“好在那时肢鬼已被吾师所伤,两位仙人见无法将其斩杀,便用法器将它封印在东方大牯山下,与道派先祖斩尸之地恰在一处,后人便称之为封魔台”,
陆鸿点了点头道:“原来这就是封魔台的来源吗?”,
盖文泉道:“不错,但两位仙人修为略有不足,被封印的肢鬼竟还能吞食天地灵气,紫龙真人便想了一个绝后计,率先用储灵袋将大胜关以东的灵气几乎吸收殆尽”,
“额”,
陆鸿面露愕然,想不出蓬莱的仙人怎么会用出这等昏招。
这哪是援助?不分明是趁火打劫吗?
“不仅如此,紫龙真人和金鼎上人为永绝后患还将此地地脉封阻,让灵气不再生,又吸收了天关云气和下界香火,成一个天缺,地缺,人缺的残缺之地,从那之后大胜关以东就被称为‘三缺口’”,
陆鸿:“”,
云雀:“”,
无尘:“#¥%……”,
“原来三缺口是这么来的”,
三人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