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父的那一拳连隔着时空的陆鸿都觉心惊胆战,但青衣女魃竟是毫发无伤,当道道青烟蒸腾而起,她身影浮现,依然是那副极艳极丽却遍布死气的样子,周身气流滚滚,即便是上古大神也难以靠近。
陆鸿心中巨震,这就是上古大神的力量吗?那灼热的气流似能够焚毁天地,连天地灵气都燃烧起来。
被女魃激怒的夸父脸上怒色尽现,怒吼一生迈足狂奔而来,势如山崩地裂,大地发出一阵轰鸣,距离女魃尚有数十丈远时他拳头再次握起,当空一拳向她轰去,他身形巨大,这一拳竟直直穿过了近百丈的距离悍然轰击而至,半空中的气流宛若一道惊天洪浪。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青衣女魃素手交叠正面迎着这只比他的身体还要巨大十数倍的重拳,气流爆冲,极端的冲击之下两方巨力回荡,这一次夸父的巨力仅仅将她逼退数百尺。
不待夸父再次施展神通,女魃双手连环,“呼呼”两掌运起无尽炽热的气流,那本就狂暴的气流中蕴含着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陆鸿眉头一凝,这才发现青衣女魃不仅掌控了这可怕的灾焰,尸气更是强大无匹,皮肤变成青色后武体更是不下于夸父的巨人体魄。
难怪人们称她为僵尸之祖,旱神女魃。
强大的掌劲先后重重印在夸父身上,连同那可溶钢化铁的炽热火流一同灌入他体内,他的皮肤上已有几处焦黑,纵然是巨人体魄似也难抵挡旱神之威。
夸父更怒,怒气更激发狂性,每一次出手都有裂天地,碎星辰之威,女魃则边战边退,一直往南面的大河飞掠而去。
看起来两人似乎战的旗鼓相当,但身为局外人的陆鸿已经看出了端倪,夸父气势虽然磅礴无比,但他自始至终也伤不到女魃的武体。
两人一追一退,追者如担山赶月,揽月追星,退者则进退有度,气势不衰,直战到南方那条大河边上夸父才感力量有所衰减,更觉口渴难耐,抬起头看着浮在空中,一身死气的女魃,不屑地大笑两声俯下身来用大手鞠起水来一饮而尽,河水流进喉咙,口中一片清凉之意,他长呼了一口气,化出体外时却敢无比炽热,口中愈发觉得口渴,又捧起水来喝了两口,犹自觉得不能解渴,也顾不得上空冷眼而视的女魃,索性将整颗头颅都伸进大河里张开嘴牛饮着河里的水。
“咕噜噜”的声音响起,道道水流向他口中汇聚而去,形成道道浪涛,而那条大河河面不断下降,整条河似乎都解不了他的渴。
陆鸿目瞪口呆,就这么看着大河的水化作道道大浪进入他口中,河面不断下降,直到最后的一道水浪也被他吸进嘴里,大河干涸只剩下一片广阔的淤泥河谷时他才缓缓抬起头来。
而当他抬起头来的那一刻纵然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陆鸿心中也是一惊。
道道炽热的白烟从他头上升腾而起,他蓬乱如葛藤一般的长发和胡须不断脱落,皮肤先是变得焦黑,继而好像融化一般从脸孔上脱落下来,然后热流喷涌,血肉也在那炽热的气流中消融殆尽,很快他巨大的头颅上便再没有一点皮肤血肉,只剩下冒着热气的森森白骨。
这恐怖的变化从头部开始,很快便蔓延到脖颈,上身,手臂,腰身,陆鸿眼睁睁看着他身上白烟冲天而上,粗糙的皮肤和血肉在女魃炽热的气流之下快速融化,最终只留下一具足有百丈之高的巨大骨架,一眼看去让人心神巨震。
干涸的大河,被喝干的河水,坚硬的淤泥,还有那具比山还高的巨大骨架,每一幅景象都好像重锤一般击打在陆鸿的身上。
这就是上古大神之间的战斗,惊天动地,恢弘无比,后世的修者只怕连想象也想象不出来。
他也知道这时才明白过来,青衣女魃虽然边战边退,但其实早就已经把能将天地都焚毁的气流灌进了他的身体,他攻的越猛便越是难以抵抗那股气流,直到那股气流再也无法压制,将他的身体,血肉,皮肤全部都燃烧殆尽。
那可怕的热流纵然是倾黄河之水也浇不灭。
星神夸父,死于逐鹿之战,史书则记载“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
狂风呼啸,大雨滂沱,风势由北往南向,九黎族部众趁势往南强行压进,气势如虹,但片刻后耳边风声便渐渐小了,雨势也不似方才那般湍急。
陆鸿心中一动,抬起头看见女魃只手向天,气流化作洪浪冲上九天将滚滚翻腾的乌云轰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出来,炽热的火流倒灌而入,狂风骤止,雨势倾颓。
远处云层中的风伯和雨师目光一凝,只见女魃身上炽热的火流沛入九天,以一己之力止住风势,钳制雨师,而南方云层中的那个双目如电的长须老人身上厉光一闪,翻身跃入云中化作一条巨大的黄龙,龙啸声响彻九天,当那条巨大的黄龙腹部八爪现出,北部两只金色长翼张开的时候一片彻骨的寒意便在上空蔓延开来。
后世记载,应龙为龙所化,龙修炼一千五百年化为角龙,角龙再五百年方为应龙,可行风布雨,遍履冰霜。
黄龙于云层中浮游而过,所过之处尽是彻骨冰寒,霜锋遍布,极致的寒冷和女魃极致的炎流恰成两个极端,当大雨再次降下时已成了北向,九黎部族顿感大风大雨扑面而来,几根旗杆立断。
上空冰霜凝结,出现一个巨大的“冰”字,逐鹿之地的四面八方五行之力则随之变化,木,水,或,土四个大字依次出现,将蚩尤大军困在其中,而最后一个“金”字则出现在大军后方,不周山上。
“九天之神”,
上古魔神,兵主蚩尤抬起抬起头颅,看向九天之上的那两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