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风?”,
陆鸿拂剑挡住迎面而来的长刀,再看时身外已是光线黯淡,漫天枯黄,白昼仿佛变成了黄昏,风卷起尘沙,带起枯叶,也遮住了头顶的光。
身前长刀疾舞,下方铁索游江,这刮在脸上好像刀刃般的狂风竟是这铁索引起的,男子的锁链刀之技已然神乎其神。
“嗤”,
狂风将陆鸿身上的长衫也撕去一角,耳边风声与刀啸齐鸣,见男子手中的锁链刀越舞越狂,风势也越来越急,他淡淡一笑觑准重重刀影,手腕一动剑锋向前递出。
“当”,
云麓剑的剑锋不偏不倚正点在长刀的刀尖上。
“人剑”,
周身气机一动,沛然的紫色灵气如泉水般流出,奇特的剑意扩散而出,剑气顺着云麓剑向前蔓延,剑气平铺开来,铁索末端的长刀鸣颤一声便被磨成齑粉,然后在岁月时光之力下凭空消失,从男子的手掌一直蔓延到上空的铁索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身外的狂风也无声无息间消散。
那道剑气就好像是无底的深渊,所过之处把一切都吞噬殆尽,天地人三剑中的最后一剑乃是他在七国怨地与李归阳决战时悟出,当时尚只是雏形,现在却已是初具规模了。
男子虽然不言不语,但神智却十分清晰,知道这道剑气难以抵抗,反手拽回铁链,见那道剑气无端蔓延而来,他低吼一声向后一阵翻滚,人剑擦着他的身体而过,他左肩处的黑色鳞甲也凭空消失。
人剑擦着他的身体探入地下,连地下的土壤也消失了一大片,他身侧出现一个三尺大小的地坑,‘
虽然是险象环生,但男子眼中,脸上却更加凶拧,转过身将铁链一甩缠在双手上,体内灵力再次加催。
但还不待他力量攀升上空的陆鸿衣袂便是一动,风声一动便穿行而至,云麓剑冰冷冷的剑锋贴在他的脖颈上。
“再问一遍,是谁派你来的?”,
陆鸿冷眼看了他一眼。
男子仍不答话,反手便是一记重拳。
陆鸿眉头轻蹙,顺手一拉他脖颈上便有血剑喷出。
若是常人被割开颈部必死无疑,但这男子虽然颈上血剑喷涌,但却连哼也没哼一声,拳上也丝毫没有停止,径自向他轰来;陆鸿提肘格开他的拳头,手里的长剑也“嗤”的一声刺穿他的脖颈。
“噗”,
猩红色的血液从他口中,脖颈处喷出,男子没有因疼痛而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吼间有血花溅起的声音,他的眼睛仍是那么无情,那么空洞,看向陆鸿时满是杀意,但生命却飞快地流逝。
定定地看了陆鸿一眼,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的确不是尸鬼,无法像被寄养的肉身一样即使被刺穿头颅,心脏仍旧能够反扑,脖颈被刺穿对他来说已经是致命的伤口。
陆鸿蹲下身在他身上翻了翻,他似乎没有携带乾元袋,身上也没有金银细软或法宝等物,只是在他胸口贴身的地方找到了一块令牌。
一块银质的令牌,做工精巧,中间刻着一个“兵”字。
“兵......”,
陆鸿从乾元袋中取出鱼幼薇的那枚“石”字令对照了一下,两枚令牌除了材质和中间的字以外其他地方完全相同,这正是财神阁的令牌。
“财神阁的人......”,
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男子,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鳞甲便起身走向后方的马车,把那块写有“兵”字的令牌递给孙瑶。
“财神阁,兵字令......”,
孙瑶细细看了看银质的令牌,奇道:“财神阁金银玉石四部各司其职,怎会突然多出来一个兵部?”,
陆鸿道:“各司其职?金银玉石四部分别负责什么?”,
孙瑶一怔,这才发觉自己对财神阁也是一无所知。
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别说是我,只怕财神阁的成员也未必知晓四部的分工”,
陆鸿轻轻在马背上抽了一鞭子,马车轮轴又转动,他若有所思地道:“孙瑶,我们似乎搞错重点了,自我们进入临潼后,自始至终与我们打交道的都不是冯家,而是财神阁”,
“冯天也好,冯妖妖也好,还有临潼许多世家子弟,他们都是财神阁的人,冯天的死,冯妖妖的刁难,让我声名狼藉的流言,这一切的背后推手正是财神阁”,
孙瑶眉头轻蹙,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
当初陆鸿从冯家九死一生回到客栈后她心中想到的只有冯家,她以为冯唐才是解决一切的关键,但实际上这一切的推手并不是冯家,而是那个看不见摸不着,至今也只知道名字的财神阁。
她苦笑道:“真是讽刺,我们至今也不知道财神阁是个怎样的地方”,
“他们是正是邪,目的何在,成员都有哪些人......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我们知道的便只有这一个名字”,
对他们来说财神阁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阴影,虽然身处其中,被它遮住了所有的光亮,但就是看不清它的样子。
陆鸿道:“那个人毫无感情,毫无理智,只是纯粹的杀戮兵器,能训练出这样的杀手,又养有尸鬼,财神阁行事怎会正派?不过那个人在财神阁的地位应该不低,四部除了部主外,其他的令牌分别是金银铜铁四种,金制为最,银铜铁依次下排,他的身份比冯妖妖只低了一阶,如果他是冯妖妖派来的,那四部之间的关系就令人琢磨了”,
“而如果不是,那就意味着除了玉部的冯妖妖外还有兵部的人与我们为敌,我们的处境比想象中更加危险”,
孙瑶道,她立刻便明白陆鸿的意思。
陆鸿点了点头。
孙瑶道:“他们对我们了如指掌,而我们对他们却一无所知,这太被动了”,
想了想,眼珠转了转,笑道:“鸿儿,要是实在没法子你就答应冯妖妖的条件,加入财神阁在她手下做事好了,虽然有点委屈,但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嘛,听说她还让那个媚姬对你使过美人计,这不是正中你的下怀”,
“什么正中下怀?我是那种见色忘义,轻易就拜倒在女子石榴裙下的人吗?”,
陆鸿回头向车厢内白了一眼。
正要说什么,眉头微微一动,道:“孙瑶,我忽然想起来,那天幼薇跟我说在财神阁内还有一个人与冯天交好,他们知道彼此的身份,现在想来那个人会不会是贾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