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帖的右上角扎着一个蝴蝶结,上面小字工整,显然是女子手笔。
陆鸿接过请帖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他眉头不禁一蹙;这香气与当日在鱼幼薇房中闻到的蚀骨香气一模一样。
鱼幼薇说她那点微末的媚术是冯妖妖引诱她学的,果然如此。
打开请帖略看了一眼,其上言辞甚至有礼,只是奇怪的是冯妖妖请的并不止他一个人,而是他和鱼幼薇两人。
见他眉头轻蹙似在想着什么,孙瑶眼中露出一丝狡猾。
看到她这样的眼神陆鸿一阵心慌,折起信纸道:“孙瑶,我与冯妖妖素未谋面,你可别怀疑我”,
孙瑶笑道:“哦,我好像什么也没说啊”,
她随意地坐在陆鸿的床上道:“信上说的什么?”,
陆鸿道:“请我和幼薇去冯家府上赴宴”,
陆鸿将请帖递给她,孙瑶展开细看了看,见信上乃是“久仰陆鸿阁下”,“贤伉俪”云云,言辞甚是恭敬,但只是请二人赴宴,并没有写什么缘由,只像是好客的主人要结交天下名士的样子。
她不禁沉吟道:“她既是请你和鱼姑娘,直接把这请帖送到花月楼就是,何必多此一举托晴儿转交?”,
陆鸿闻言放下手里的杯子,他忽然想起那日在斗兽场时冯妖妖前脚离开冯天后脚便找上门来了,他来时带着巫族家仆和养在药罐子的蟾蜍,显然是有备而来。
要说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点吧。
“或许她没想那么多吧”,
陆鸿道,虽然这话他自己也不大信。
孙瑶摇了摇头,笑道:“你是不了解这位冯家小姐,她与她的哥哥可完全不同”,
陆鸿笑道:“孙瑶,似乎你比我更了解她,老实说,是不是你背着我也在拈花惹草?”,
孙瑶吃吃笑道:“臭小子,我要想拈花惹草还用得着背着你?”,
“额......”,
孙瑶背手起身道:“这几日你在花月楼学习琴艺,我也没有闲着,临潼各大世家的现况我和晴儿都摸清楚了,原本我只是收集一些信息,但没想到的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她转过身道:“这些世家表面看来大多互不关联,但有一个势力却将他们紧紧的联系在一起,而这个势力恐怕连这些家族的当家人也不知道它的存在”,
陆鸿心中一动,道:“你是说......”,
“财神阁”,孙瑶笑道:“看来你也发现了”,
陆鸿凝眉道:“我还是及不上你,我能发现财神阁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你却是凭自己的能耐发现的”,
孙瑶背手笑道:“那是自然,要是被你给比下去了我还能做你的师父?”,
陆鸿笑了一笑,道:“要不是冯天私自把‘石’字令送给幼薇,只怕我至今还不知道财神阁的存在”,
“冯天?”,
孙瑶闻言却是心中疑惑,道:“鸿儿,你是说冯天也是财神阁的人?”,
“是啊,怎么了?”,
陆鸿不解地道。
孙瑶秀眉轻蹙,道:“不应该啊,财神阁只露出冰山一角,但据我所知只有各大家族中最优秀的后辈才能加入财神阁,按理说冯家能被财神阁看中的后辈应是冯妖妖才对”,
陆鸿点头道:“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论修为冯天的确远及不上她,即便是与贾酉相比她也只是稍差”,
孙瑶摇头道:“论根基她确是比不上贾酉,但她所修炼的千丝万劫功可是魔道三大邪功之一,若是当真以死相拼恐怕你和贾酉都未必能稳胜她”,
“除了万劫功外她还修炼了不少其他邪门功夫,有些功法甚至在魔道都已经失传了,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得来的”,
“千丝万劫功?”,
孙瑶略一颔首道:“七绝封界的功法,除了自成一界的那位神人,当今世上还有谁敢自成历经万劫?”,
“这位冯小姐邪门的很,她不仅修为高深,心机也是深不可测,她手下网罗了不少奇人异士,甚至还有巫族的人替她卖命,若论威望冯天已远不如她了”,
“而且她的性子也与常人不同,听说是因为她小时候体弱多病,是个药罐子,冯家的人都不喜欢她,连身边的侍女都欺负她,她六岁的时候发过麻疹,她的父母甚至想要抛弃她,幸好后来熬过来了,其后她修为日渐精进,天赋展露出来,手腕也渐渐变得老辣,这才在冯家扎下根,现在连冯唐也对她刮目相看”,
“要不是各大世家家主的位置历来都是传男不传女恐怕有这么个妹妹在冯天也不敢这么悠闲”,
“大概也正是这些原因,冯妖妖的性子十分偏激,做事狠辣,只是她隐藏的很好,连冯唐也一直以为她是个乖巧而又有能力的大小姐”,
陆鸿苦笑道:“冯唐也算是老道之人,冯妖妖连他也能瞒过心机之深可想而知”,
孙瑶笑道:“我还听说这位冯小姐有一个特殊的癖好”,
陆鸿好奇地道:“什么癖好?”,
孙瑶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和你的副楼主一样的癖好”,
陆鸿不免有些尴尬,他自然知道孙瑶说的是云裳和怜心的事,但关于她们之间的情意他既不能否认也不好辩解,当下只能转移话题道:“孙瑶,你说的没错,冯妖妖没有将这封信送到花月楼却托晴儿转交给我必有缘故,虽然不知她为何要宴请我和幼薇,但如此处心积虑必定不是什么好事,我就不去赴宴了”,
孙瑶想了想点头道:“也好,财神阁,冯妖妖的水都很深,我们就要离开临潼了,不必多生是非”,
陆鸿写了一封信请人送到冯家,信中婉言谢绝了冯妖妖的好意,本以为这件事便这么结束了,然而没想到的是第二日冯妖妖又差人送了一张请帖来,而这一次请帖上的署名不是冯妖妖,而是冯天。
陆鸿打开请帖,展开信纸看了一眼,不由得摇头苦笑。
“绵里藏针,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他摇头一笑放下信纸,起身打开门走下楼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