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
“你是白渊？”
陈景修正沉浸在刚刚那一幕之中，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但当他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顿时浑身一颤，下意识将涂璃一行护在身后。
白渊。
天才联盟在湘绫界的执事？
众所周知，如今的天才联盟，几乎汇聚了整个妖界所有优秀的年轻一代，其内部的天才俊杰，当真是数不胜数。而能够在如此激烈的竞争之下，冲到执事之位。
可想而知这个叫做白渊的妖，究竟有多么厉害。
本能的。
陈景修对他有着十足的戒备。
“那位大人，各位应该认识吧？”
也不理会景修表现出来的警惕，白渊脸上带笑，缓缓开口。
“你...”
景修心中的警惕更深。
“我没有恶意，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只是对那位大人，很感兴趣而已。”
白渊摆了摆手，示意景修放松，转过头，望向远处，他的声音被压得极低：“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刚大人所用的，应该是小妖术吧？”
这句话一出。
陈景修彻底癫狂，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没错！
确实是小妖术无疑。
但是。
围观的众妖，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但却没有一个看得出那是小妖术。
因为那一击，实在是太过于耀眼了，更是直接就击破了界壁空间运转所有力量的一击。
除非事先知道。
否则的话，所有妖都会认为那是一种不为人知的强大妖术，而绝对不会有人将其联想到小妖术上。
而这个白渊...
“你跟踪我们！”
一瞬间，陈景修便联想到此处。
而紧随而来的，便是更大的恐惧。
连大人都没有现，这个白渊，当真是深不可测！
“我说了，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而且，那位大人能够触动界壁之战，我也不敢妄动不是。”
白渊摇了摇头，如此说道。
“那确实是小妖术。”
“一种由二十四种小妖术，以一字贯式链接在一起的小妖术。”
陈景修深深望了一眼白渊，略微放下心来。
此妖说的没错，有大人在，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果然！”
白渊点了点头，神色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二十四种小妖术，界壁空间的打击。
这两者之间，相差之悬殊，就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面对一个全副武装的成年人。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然而，其结果，却是小妖术胜了，而且是以一种近乎横扫的态势！
白渊眸子中光芒四溢，他仰起头，紧紧盯着远处那个漠然而立的少年。
那张脸上，没有欣喜，没有激动，没有亢奋。
就好像，从一开始，他便认定了，自己能赢！
白渊忽然觉得，这位大人，实在是有气势极了。
“或许，他能够与那位大人相提并论？”
下意识的，脑海中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
两个截然不同的模样，在这一刻，竟然以诡异的姿态，缓缓的融合在一起。
白渊忍不住神魂一颤，所有思想在这一刻停滞。
...
“看得出那是什么妖术吗？”
围观的众妖们，绝大多数都在谈论这个问题。
妖术的分阶，历来混乱而复杂，因为妖术的种类实在是太多太多。即使是同精怪和人类修者相比，这也是一个独一无二的领域。
据有心妖的估算，整个妖界所有的妖术加起来，恐怕比其他种族加起来还要多。
而这也给妖术的分阶带来很大的麻烦，直到妖术府的兴起，以及各个家族的衰落，府传妖术渐渐成为主流，妖术的分阶才开始逐步确立。
从最基础的小妖术，到低阶妖术，在进阶到中阶妖术，再到高等妖术，还有地阶，天阶等等顶阶妖术，这一整套的妖术体系，有着极其严格的划分。
并不单纯看其威力如何，还包括学习的难度，施展的度，神识的消耗等等，非常复杂。
“看不出来。”
“完全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妖术。”
...
“不过，威力如此之大。”
“最少也应该是高级妖术吧！”
...
“高阶妖术？我看不止吧。”
“有可能是失传的某种顶阶传承也说不定。”
众妖俱都摇头，显然没有人看的出来。
而有些心思活跃的妖，此刻已经心中澎湃了。
现在的妖界，妖术府盛行，很多的祖传妖术都已经湮灭在历史长河中。即使有些存在的，也都被各个学术府纳入麾下，而他们的传承，也融入学术府中，成为各府的绝学。
若这个横空出世的妖，真的掌握有一部顶阶的传承，那可就不得了的！
像是这种妖术，素来是那些妖术府所最渴望的东西。
要知道。
如今的整个妖界，之所以完全是被长老会把持着，就是因为他们掌握的这种妖术最多。而其他的势力，大部分都止步于高阶妖术，无论如何都无法前进一步。
看一看那忽然崛起的天才联盟吧。
不也是因为其创始者也拥有着许多失传的妖术吗？
“不奢求太高。”
“哪怕是一部地阶的妖术。”
“也足够使一个学术府为之崛起。”
很多妖，都默默的在心中打起算盘。
而紧接着，根本没有过去多久，整个幻瞑界外围，便光芒闪烁。
越来越多的妖，汇聚在这里！
...
火星如雨，纷纷洒洒。
牧界丝毫没有感受到自己早已经成为瞩目的对象。
他依旧悬浮在虚空中，默默的盯着前方。
周围的景致，没有丝毫变化，那股危险的气息，并没有因为第一波攻势的失败而消散，反而愈可怕。
“唔，接下来会生什么？”
“纯粹的妖阵变化，我还没有见识过呢！”
牧界轻声细语。
或许是他的话语，被听到。
空气中飘落的火雨，以极快的度，消散无形。
而伴随着最后一滴火星湮灭，变化骤生！
界壁空间最深处，那座始终无动于衷的门扉，忽然光芒大涨。
一道道流光，默默的从门扉中流出。它们恍若一条条河流，有的湍急，有的缓慢，有的清澈，有些浑浊。
忽然。
这些流光开始剧烈的沸腾，就好像是一盆盆沸腾的开水，不断冒出数不清的斑斓气泡。
气泡不断汇聚，撞击在一起，纷纷炸碎。
而炸碎的气泡中，一缕缕火苗，以星火之势，瞬间升腾而已。
火焰中央。
一个身影，一点一点的呈现！
她和正常人一般高低，身穿着一袭火红色的长袍，将浑身都覆盖起来，只留下一个脑袋。
只是。
那脑袋上，却附着着一张烙印有繁杂线条的面具。
“这是？”
“一个妖？”
牧界吓了一跳，眉头陡然皱起。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出现一个妖。
这不是妖阵吗？
不过，没有时间供他思考了。
那个忽然出现的身影，缓缓抬起双手。
两支修长的手臂，做怀抱天空的姿态。
“界壁之战...”
一声悠然的叹息，就像是袅袅青烟，充斥虚空。
而就在话语落地的一瞬间。
原本还娴静有如淑女的女妖，一下子化作出鞘的利剑，周身弥漫阵阵冷漠杀伐之气，让人胆寒。
几乎同时，在她双手间。
一朵朵火苗，泛着无比的炙热，从他体内轰然绽放，铺天盖地，有如流星雨般，砸向牧界！
牧界心中一凛。
眼中露出一抹凝重，右脚同样踏前一步，他周身的气势亦为之一变，化身为史前猛兽，携着令人心悸的凶狠，毫无畏惧的迎了上去。
啪啪啪！
一人一妖之间，如同爆豆一般，无数的火花迸溅。
对于小妖术的纯熟，牧界自问无人能比。
几乎不需要掐动妖术，各种小妖术便连绵不绝的成型。
只见在他身旁，环绕着形形**的各种小妖术，雷弹，冰剑，风刃，火刀，数不尽数。
这些小妖术，一个个泛着寒芒，与那些铺天盖地的火苗撞击在一起，霎时间将整个界壁空间填满。
“咦！”
忽然。
牧界瞳孔骤然一缩，本能的退后十数步。
在他面前。
那个女子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回来，捧在胸前。
一抹诡异的光芒，在她手心中，越来璀璨。
“刷！”
一朵花朵。
一朵漂亮之极，完整无暇，散着迷人光泽的花朵，一点一点的，浮现在她掌心。
其有巴掌大小，默默悬浮在那女妖双手间，沐浴着烈火，简直恍若是一朵熊熊燃烧的火莲。
牧界紧紧盯着那朵火焰花，心中一股强烈的危险感浮现。
“这是什么东西？”
几乎不需要思考，牧界便知道，今天遇到了一个强敌。
而就在这时。
那女妖手上，第二朵火焰花成型。
危险的气息更胜，牧界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不能让她继续下去！”
牧界下意识的想到。
咬一咬牙，他身形爆起，整个人如同闪电般前猛冲。
擒贼先擒王！
战斗经验丰富的牧界，当机立断。
急冲的瞬间，数不清罡雷出现在他身上，劈啪作响的雷球，不断崩碎，再融合，很快，一把雷霆巨斧成型。
“斩！”
一声爆喝，响彻苍穹。
牧界手起刀落。
雷霆巨斧拖曳着长长的蜿蜒电茫，直接劈向那女妖头顶。
本就刚猛无邪的雷霆，此刻更显霸道无双，所过之处，虚空都为之震颤，更是出一声声沉闷的炸响，让人毛骨悚然。
然而。
那女妖无动于衷。
她优雅的松开手中的火焰花。
火焰花滴溜溜一转，漂浮在她身前，猛然绽放出妖艳的光芒。
“噗！”
牧界直接斩中火焰花，却感觉像是坎上一道柔软而坚韧的无形气墙。
刚猛霸道的雷霆战斧，竟然硬生生被挡住。
而几乎同时，另一朵火焰花，扶摇而起。
牧界暗呼一声不好，反应极快，化掌为指。
小妖术，雷暴！
无穷无尽的罡雷，像是找到倾泻口般，顺着他的手指灌向前方！
“轰！”
炽目的银红色光芒，在两人之间炸开。
汹涌澎湃的力量陡然失去控制，轰然向四周横扫而过。
两道身影，刹那间分开。
女妖面前的火焰花，依旧旋转不停。
而牧界看上去极其狼狈，垂在一侧的手臂，更是不停的颤抖。
“嘶...”
“好厉害的妖！”
牧界脸色有些难看。
刚才那一击，已经是他能够动用的最强罡雷，可依旧落在下风。
似乎，真的遇到硬茬子了！
他紧紧盯着面前那个依旧优雅的女妖，心中仔细想着对策，浑然不知道，在外面围观的众妖们，早就炸开了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