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变化都生的太快太快,快的众人脑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只是他们。
就连那高傲不可一世的暴熊,都被眼前这疯狂而暴戾的打击给直接打懵了。
牧籍率领着牧界之剑,不断的扑杀着溃散的精怪。
他们并不直接攻击零星四散的精怪,而是不断在空中交错跳跃,旋转挪移。
诺大的圆圈咻的暴涨,仿佛是一张五行的大网,又好像是一张血盆大口,将整整一支队伍吞入腹中。
口中的铁背熊,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到处闪烁的锋锐剑芒,到处肆虐的锐利攻击,眨眼将将他们切割成数不尽的碎肉。
空中,断肢横飞,鲜血四溅。
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完全被鲜红的血液所染红,更是时不时的有碎肉肉沫从天空坠落,像是下了一场肉雨一般!
场面之血腥,之惨烈。
让人指。
就连那些残忍嗜血的精怪,都忍不住的浑身战栗,开始呕吐。
暴熊脸色惨白,早先的不可一世和傲然全都消失不见。
那一张布满横肉的脸上,此刻挂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怎么会这样?
到底生了什么?
怎么前一刻都胜券在握,忽然之间就沦落到了如此地步?
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
“难道说,这才是修者真正的实力?”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有些领悟。为何那孱弱的人类,能够占据那么广阔而富饶的土地,为什么妖怪两族世代联盟,却依旧屈居人下苟延残喘!
牧籍没有功夫理会别人的思想,他也实在懒得理会。
他此刻,正和牧界之剑的众人一起,享受着酣畅淋漓的战斗。
说实话。
如此有血有肉的战斗,真的是很久很久没有经历过了!
地底禁地的那片战场中,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煞魂兽,那玩意虽然拥有形体,但终归不是血肉之躯,说白了就只是一片片浓郁至极的雾气而已,完全没有斩杀的快感。
即使是那些经历了无尽岁月而诞生灵智的煞魂傀儡,也是浑身僵硬如同石头!
他们一行人在那里,足足打了将近两年的石头,早就快吐了。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真人,不对,是真怪,不兴奋才怪。
只是。
凭他们如今这么豪放狂猛的攻势,别说只有区区五千的铁背熊了,就算是有五万,也不够他们杀得。
果然。
短短的一刻钟后。
整片天空,彻底陷入寂静中。
除了牧界之剑之外,诺大的天空,再无一物。
不!
还有一支战部。
杀得兴起的牧籍,瞬间恢复冷静,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杀意,他谨慎无比的控制着战部。
眯着眼睛,紧紧盯着极远处的那支战部,他目光骤然一凝!
冷静,淡然。
气势凝实,阵型严谨。
他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眼光自然不差。只一眼便看出,对方那支战部,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而且对方身上杀机凌冽,战意内敛,绝对是经过了无数战火的磨练。
心中忍不住一阵凛然,牧籍脸色微变。
刚刚那场战斗,他打的酣畅淋漓,虽然并没有人人员伤亡,但众人的消耗却是极大。
若是再起冲突,那可就不妙了!
...
陈庆之亲眼目睹了牧籍刚才那疯狂暴戾的战斗,心中惊讶无比。
好厉害的战将。
好厉害的战部!
陈庆之眸子微咪,浑身灵力悄无声息的释放,神识更是源源不绝的四散。
瞳孔中的世界忽然一变,化作数不尽的黑白线条,错落交织。
天卜动,他默默的探查计算着对方的一切。
这一看之下,他心中更加惊讶万分。
“玄窍境,玄窍境,玄窍境...”
“清一色的玄窍境!”
我的天,这支战部究竟是怎么练的?
别人不知道,但陈庆之心中却无比的了解。
牧界之剑是师兄建立的第一支战部,据说其刚刚成型的时候,是清一色的凝脉境菜鸟。
这才多久?
三年?
三年的时候,横跨两个大境界,十八重天?
该死的,你们是坐火箭上来的吗?
眼睛再眨,陈庆之心中火气咻的就冲上头顶。
之前的战斗,他看的极其清晰。
这支战部,不畏攻击,好像感觉不到疼痛。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清楚。
当然感觉不到疼痛!
对方身上笼罩的那层层叠叠雾气,分明是法宝灵甲的光芒。
清一色的五品制式套装,而且绝对不是普通材料炼制而成的。
虽然并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珍惜材料,但陈庆之在心中仔细计算,最终无可奈何的现,单单只是打破对方的防御,便要费好大的功夫。
换句话说。
目前的云龙战部,比之牧界之剑,无论是战力还是什么,俱都差上一筹。
“该死的师兄!”
“厚此薄彼!”
陈庆之忍不住暗骂一声。
不过骂归骂,他还是不得不上前。
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同一个阵营的,而且真要细数起来,他还得叫对方一声师兄。
“在下陈庆之!”
陈庆之远远的朝着牧籍抱拳行礼,自我介绍道。
“我是牧籍!”
牧籍能够感受到对方没有敌意,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来头,但他却知道,眼下并不是冲突的时机。
“那个,师兄没有告诉你吗?”
陈庆之看着牧籍的表情,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
“师兄?”
“告诉我什么?”
牧籍忍不住迷茫。
“额,原来是这样啊!”
陈庆之笑了笑,索性直接飞身,来到牧籍面前。伸出手,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他说道:“我是牧界那个坑货的师弟!”
此话一出。
气氛陡然一变。
包括牧籍在内的所有牧界之剑成员,全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大人的部下!
而云龙战部的众人听到这话,脸上的震惊不散,反而更加深沉。
我的天。
大人竟然还隐藏着如此一支强大的战部?!
然而无论如何。
两支战部,终于胜利会师,伴随着两名战将的握手,宣布着新的篇章彻底拉开序幕。
...
而此时此刻,牧界正处在一处隐秘的山谷中。
在他背后,是一条深邃无边的裂缝,恰然是混沌裂缝。
而在他面前,则是一波精怪,只有数十人的队伍,看上去很是单薄。
“各位安好!”
牧界悬浮在天空中,嘴角挂着一抹莫名的笑,俯视众人。
“你是谁!”
堂琅一脸凝重的问道。
不只是他,所有精怪俱都一脸凝重。
没办法,好不容易才突出重围,好不容易才找到退路,眼看着就能够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逃出生天。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被人截了后路,任谁也绝对开心不起来。
“我是谁?”
“唔。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回答啊!”
牧界稍稍思索了一下,嘴角的弧度越来诡异。
忽的。
他张开双臂,脸上的笑容闪烁着诱人的光芒,笑道:“我是你们的主人,是你们的王!”
话音落地,无比的寂静。
所有精怪,都呆呆的看着那个装模作样的修者,一副看待白痴的样子!
“白痴!”
果然,堂琅开口骂道。
一个修者,张口要做精怪的主人,做他们的王?
这不是白痴是什么?
众所周知,人类与妖族与精怪一族,是大敌。无尽岁月以来积攒的仇恨,早已经深深烙印在骨子里,刻印在血脉中。
两者之间,无论如何,哪怕是灭族,也绝对不会有那一方会主动投降!
“先不管种族间的仇恨!”
“我就问一下。”
“你们在本族,过得真的好吗?”
牧界也不理会他们的谩骂,只是微微一笑如此说道。
全场再一次沉默。
这个问题,着实不好回答。
“没法回答是吧。”
“那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
“身为战败之将,你们回去后,会有什么后果?”
牧界脸上笑容更胜。
所有精怪表情刹那间大变。
什么后果?
呵呵。
别看他们都是一军之长,外表上多么光鲜亮丽,但本质上,在座的所有,全都是苦力,而且是无论如何拼杀,如何建功立业,都无法获得应有回报的苦力。
就好比这一次的入侵。
若是胜利,所有功劳都将会属于他们背后那些高贵的血脉传承者,这证明了他们指挥有度,眼光卓绝!
而失败了?
毫无疑问,所有的罪过,都将会一股脑砸在他们脑袋上。他们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让他们背黑锅。
而回去的结果。
小则以死谢罪,再严重的话,他们的家庭,族群,都将会受到毁灭的打击!
这就是精怪一族。
这就是普通血脉与那些高贵血脉之间的差距。
没有平衡!
只有严酷!
“你到底想做什么?”
有精怪开口问道。
“很简单!”
“我可以给你们补给,让你们重新崛起。”
“我可以给你们资源。让你们越强大。”
“我可以给你们机会!”
“让你们去打破那平等,去营造新的世界!”
牧界就像是一个圣洁的传教士,浑身散着祥和神圣的光芒。
而他的语调,越柔和,传进所有精怪的耳朵中,炸响在他们心灵。
“我要做你们的王!”
“带着你们,走向崭新的未来!”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伸展双臂,虚抱苍穹的牧界,浑身忽然绽放无尽光芒。
隐隐约约间。
数不清的花纹从四面八方蔓延,它们不断的交织,不断的缠绕。
最终化作一条金红相交的天龙,深深烙印在牧界身上。
这一刻。
一股无以伦比的气息,扶摇而上。
牧界恍若一尊出世的天神,携带着漠视天地的威严,安静而立。
“龙种!”
“远古天龙血脉!”
所有精怪惊骇的失声惊呼。
作为真正的精怪,这些家伙,对于各种血脉,对于各种功法,各种印记,都耳熟能详。
当看到牧界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纹路,以及那条昂扬而起扶摇九天的天龙纹。
他们彻底陷入混乱!
吾王在上。
这可是消失了无尽岁月的天龙血脉...
精怪一族传说中最为高贵的血脉!
可是。
如此高贵的血脉,怎么会出现在一名修者身上?
到底谁才是精怪啊...
等等!
这不对。
只有精怪才能够彻底的觉醒血脉,只有精怪才能够拥有天龙的血脉。
难道说。
这个恍若神邸般的存在,也是一名精怪?
这个突然而来的念头,不约而同的出现在所有人脑海中。
他们就好像被闪电劈中,险些被自己给吓傻了!
精怪!
沦落在修者界的精怪?
沦落在修者界,拥有无比高贵的血脉,苦心经营,意图重建未来的精怪?
吾王在上!
这是神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