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中,徐锐正在训练大王。
昨晚包头又下了一场大雪,而且比进入十月之后下的第一场大雪更大,积雪厚度足有半米多深,早上起来,但只见整个世界一片素白,真的有些毛主席在《沁园春雪》中所描绘的那种景象了,千里冰雪、万里雪飘。
这会,徐锐正无聊的蹲在雪地上。
跟小牛犊似的大王眯着一对眼睛,以一样的姿势蹲在徐锐身边。
一人一狗,还有他们背后的猛男,构勒成一副奇特的冬日雪景。
片刻之后,地瓜便骑着一骑快马,飞也似的从前方飞奔了过来,听到马蹄声,徐锐和大王便立刻睁开眼睛,猛男也摆了下硕大的马头,噗的打了一个响鼻,同时从鼻孔喷出两股醒目的白雾,就跟个老烟民似的。
到了近前,地瓜翻身下马,说道:“团长,藏好了。”
停顿了下,地瓜又十分笃定的道:“这回,大王肯定找不着了。”
“是吗?”徐锐嘿嘿一笑,又伸手摩挲着身边大王的背颈皮毛,说道,“大王,地瓜这小子在藐视你,说你识不破他的伪装。”
大王便立刻扭过头,那对冰冷的狼眸里竟然流露出极具拟人化的鄙视。
地瓜倒是也习惯了,最近这一段,他几乎每天都会被大王鄙视,不过,说真的,这******真的是头狼?不是人?
徐锐最后在大王背上轻拍了一下,喝道:“走!”
大王便立刻昂首嗷的长嚎了一声,然后就跟利箭似的窜了出去。
“我艹,这畜生跑得可真他妈快。”既便是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地瓜还是照例被大王的速度震惊到了,嘟嚷道,“这速度,快得都他妈跟影子似的,老时都撵不上,就不知道二皇能不能跟得上。”
“你能行的,地瓜。”徐锐笑道,“开嗜血秘术。”
“你咋不说你自己。”地瓜没好气道,“你一定能撵上这畜生。”
“呀,敢顶我嘴了。”徐锐笑道,“皮痒了是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你有没有长进,接招!”
说完,徐锐便一记直拳砸过来。
“嗳,团长你看那边是谁来了?”地瓜突然手指徐锐背后,脚下却是干净利落的一个滑步,便躲到了半米开外。
“玩心眼呢,这都是我玩剩的。”徐锐根本就不上当,当下拳脚相加,如疾风暴雨般向着地瓜猛砸过来,地瓜一开始还能勉强抵挡,可是五秒钟过后,便被徐锐一记雷鸣暴闪般的鞭腿给抽翻在地,当下赶紧举起手宣布投降。
“没长进啊。”徐锐收手,笑道,“还是五秒。”
“我没吃饭。”地瓜没好气的道,“肚子饿了,没力气。”
“就知道吃,你个吃货。”徐锐说完嘿嘿一笑,环顾左右无人,便压低声音说道,“今天政委不在家,中午我们吃烤全羊!”
“哦耶!”地瓜便立刻欢呼起来。
王沪生来了包头之后,哪哪都好,尤其是繁锁的具体工作上,徐锐的压力得到了极大的减负,要不然也不会有时间出来驯狗,但是有一点不太好,就是王沪生管得太严格了,吃的方面受到了严控,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吃烤全羊了。
这个也正常,察哈尔独立团现在已经扩充到两千多人,如果全团战士都吃烤全羊,那每天的伙食费就是个大数目,作为政委,王沪生当然不允许,因为全中国的军民都在饿着肚子抗战,他们察哈尔独立团却吃烤全羊,这像话么?
不过欢呼完了,地瓜又低声说道:“团长,我们背着政委胡吃海喝,这样做好吗?”
“嘿,你个小兔崽子,还教训起我来了。”徐锐便在地瓜后脑勺上啪的扇了一巴掌,没好气的道,“信不信老子捧你?再说了,还不是因为你嘴馋。”
地瓜冲徐锐做了个鬼脸,又说道:“那我得吃一整条羊腿。”
“行,撑死了你别找我。”徐锐没好气的说道,“还整条羊腿。”
正说话间,前方雪原上忽然响起“嗷呜”一声嘹亮的狼嗥,两人急回头看时,便看到一抹灰影从前方雪原上风驰电掣般过来,用不着多说,当然是大王完成任务回转了,待离得近了便可以看到,大王嘴里衔着一条小鬼子的兜裆裤。
看到这一幕,地瓜瞬间就懵逼了:“我艹,这都能找到?”
地瓜真懵了,这条兜裆裤他藏到了两公里开外,还埋在了两米深的雪层下线!
就这片刻间,大王已经衔着那条兜裆裤一溜烟到了近前,然后硕大的狼头猛的一摆,趁着地瓜懵逼瞬间,衔在嘴里的那条秽迹斑斑的兜裆裤便已经啪的甩在地瓜的脸上,而且不偏不倚正好蒙住了地瓜的嘴巴还有鼻子。
“唔,我去!”地瓜瞬间反应过来,一把将蒙脸上的兜裆裤扯下,扔到地上,然后伏地干呕起来,这条兜裆裤是他昨天去俘虏营里拿来的。
至于,为什么要拿小鬼子的兜裆裤,当然是为训练大王。
人身上哪个地方的气味最浓?基本上都是裆部,只要大王习惯了这样的气味,今后就能在几百米甚至几公里外发现鬼子的行踪。
当然,地瓜拿了远不止一条兜裆裤,而是一次性拿了好几十条,地瓜至今都无法忘记,当他拿走这些兜裆裤时,那些鬼子俘虏看着他的那种眼神,因为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洗澡,兜裆裤已经臭不可闻了。
地瓜双手伏地,干呕不已。
徐锐却很开心,伸手摩挲了两个大王的颈毛,夸奖道:“干的漂亮,大王。”
大王却是斜睨了徐锐一眼,那对圆形的狼眸里便再次流露出拟人化的神情,仿佛是在跟徐锐说:一句空话就想打发我?
徐锐嘿了一声,从挎包里翻出一块牛肉干扔到了空中。
大王便嗖的一声窜起空中,一下就将牛肉干吞进嘴里。
“这畜生真是邪门了,这都能找到。”地瓜干呕完了,又忍不住腹诽两句。
然而话音刚落,大王便立刻转过身,硕大的狼头伏低,颈部的毛发竖起,一对凶狠的狼眸盯着地瓜,长吻的上嘴唇也向上翻起,呲出了两排獠牙,同时喉咙深处也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嘶吼,对地瓜称呼它为畜生极度不满。
地瓜吓了一声,赶紧求饶:“那个啥,大王老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嘴欠,你老人家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一边说,地瓜一边还伸手轻抽自己脸。
大王这才收起了獠牙,同时转过身去。
地瓜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心忖你丫的牛气什么,早晚被小爷宰了炖汤喝,不过听别人说,狼肉酸,似乎不怎么好吃。
正想呢,耳畔忽然听到噗的一声闷响,遂即一股恶臭便扑面而来,这家伙,把地瓜给熏的,险些隔夜饭都吐出来,却原来是大王转过身之后,对着地瓜放了一个臭屁,这一下,地瓜真是死的心都有了,不活了,小爷不活了,他妹让一头狼给欺负了。
徐锐却哈哈大笑,一点都没有替地瓜出头的意思,你说你一个人,却被狼给欺负了,让团长我怎么说你好呢?
笑完了,徐锐又拍拍屁股站起身,说道:“行了,现在该溜猛男了。”
现如今,徐锐将部队的训练交给了手下几个营长,将工业区的选址、搬迁以及建设等事务,一股脑的丢给王沪生,他自己每天就只做两件事,上午驯大王,下午驯猛男,有时闲了就抽点时间,到远一点的地方打打猎,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
至于公开竞拍包头茶贸公司股份的事情,反正也不会那么快出结果。
眼下察哈尔独立团的财务状况虽然说不怎么乐观,但靠着五原会战时从归绥、包头的鬼子及伪蒙军机关抢来的钱,也还能维持一段,更何况,他已经照着单子,挨个上门向包头的商家收取他们答应的捐款。
那天在鸿运酒楼吃饭,这些商家可是都答应过的,他们的捐款额全部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万大洋,这可是捐款,而且徐锐绝对没有逼他们,所以上门催讨也心安理得,答应给人的钱就得给,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得算数,对不对?
有了这两笔钱,包头工业区就能先把架子搭起来。
徐锐翻身上马,准备跟猛男进行下一阶段的磨合。
战马的训练可是很难的,第一步要做的,就是人与马的互相熟悉,互相适应,有些骑兵为了加快这一过程,干脆晚上就睡在马厩里,徐锐自然用不着这么做,因为猛男远比一般的战马更聪明,领悟能力更强。
第一步互相熟悉了之后,再进行第二步,溜马。
顾名思议,溜马就是战士牵着战马不停的溜湾,这其实还是第一阶段的延续,为的是继续加强并巩固人马的默契度,同时也将一些简单的作战口令教会战马,比如停止、小跑还有冲锋,就要这一个阶段教会战马。
等到战马对战士的口令形成了条件反射,第二阶段就算是完成了。
最后就进入合练阶段了,战士可以骑着自己的战马进行冲杀训练。
但是猛男远比一般的战马更聪明,所以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的训练很快完成,今天就要进入第三阶段也是最后一个阶段的训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