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摇了摇头，没有再搭理李不凡，开始着眼打量起自己此刻身处的这个空间。
“你在找什么？”李不凡不明白，他问道。
“现在能知道的，许冰利用去卫生间的这二十分钟，杀了或者是伤了某个人。”顿了顿，林洛接着说：“就我个人，我更倾向于杀这种可能。”他说着，视线看着隔间顶部的通风口，没有说话。
“在这个环节中，你和世杰其实就是她最好的证人，你们可以证明她由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CC。”林洛只是起了一个头，李不凡眼前一亮，脱口而出林洛接着想说的话。
“没错。”在心里暗赞一声，林洛踩着隔间里的马桶，来到通风口的正下方，没等李不凡开口，他先说道：“而且她选择的那个时间也很巧妙，临近十二点，场子里的气氛自然会变得火热，在那种环境之下，二十分钟其实和五分钟没有太大的区别，或者也可以说，没有人会注意到她是离开了二十分钟还是离开了五分钟。”说到这里的时候，林洛也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许冰回来之后也的确没有说过任何关于“时间”的话。
李不凡深有体会地点了点头，他经常出没于夜场，在这种环境中，时间的流逝的确会变得不那么明显，看到林洛的现在的举动，他的眼里多了几分疑惑，问道：“你又在做什么？”
林洛一边着手将通风口打开，头也不回地解释道：“许冰既然要我们做她的证人，那么在那二十分钟里她就不能出现在别的地方，最开始我以为她会选择从大门离开，但一楼那里是一直有着警察的，她那样做，就相当于自己将自己的计划给毁了，但她又必须离开CC，所以她就得利用别的途径——她总不能在CC里面杀人吧？”林洛的最后一句话其实也是一种可能，不过是一种绝对不可能的可能罢了。
“有道理。”林洛说完后，李不凡点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在说给林洛听一样。
这时候林洛已经将通风口给打开了，他先将两条手臂放到通风口里，感受了一下里面的宽度后，觉得并没有特别大的问题，接着他双臂一用力，胸口以上的部位，就都进到了通风口里。
通风口里面一片漆黑，但这对于林洛来说并不是问题，他的双眼浮上了一层冥气，仔细打量起通风口里面的情况。
没过一会儿，林洛从通风口里面出来，对等在下面的李不凡扬了扬头，说道：“你上去看看，不对，应该是上去闻闻。”通风口里面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林洛想到之前正是凭借李不凡，他才能发现许冰的目的，这时候也刚好是李不凡大显身手的时候，李不凡那对鲜血近乎变态的感知，是林洛所不具备的。
“你怎么就确定她真的是利用这里，而且还刚好就是这个？”李不凡愣了愣，随即明白林洛话里的意思，他没有第一时间照做，而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说着，他指了指另一排隔间的上方，那里也同样有一个通风口。
“猜的。”这一次林洛答应得很干脆，他连想都没有想，就给了李不凡一个答案，只是看后者脸上的表情，很明显他对林洛的这个答案并不是特别满意。
“信你才怪。”李不凡嘀咕一声，到也没有再追究下去的意思，他学着刚才林洛的动作，同样将上半身伸到了通风口里，刚一进去，或者说他只是将头部放到通风口旁边，一股浓重到近乎凝固的血腥味，一个劲儿地往他的鼻子里钻。
“你猜对了。”李不凡没有停留，肯定了林洛先前的猜想，“而且里面虽然窄，但也不是不能容一个人通过。”李不凡在脑海里回忆着许冰的身材，捏着下巴喃喃道。
“而且只要许冰的动作够快，就算隔间的上方是通的，也不会有人发现。”林洛最后补充道。
“你想怎么样？”李不凡从马桶上跳下来，问道。
林洛低着头想了想，对上李不凡询问的眼神，说道：“还是那句话，她和我们没关系，只要她不来找我们，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去找她的麻烦。”虽然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让林洛很不爽，但林洛终究还是没有要针对许冰的想法，他先前做的调查，一方面是单纯地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另一方面也是为日后可能发生的情况做一个准备，林洛不能预测将来，但他也不会没有准备地去面对每一件事。
“随你吧。”李不凡耸耸肩，到也没有对林洛的这个决定表现出什么意见来。
临走之时，林洛像是感觉到什么，转回身去，目光深幽地看着隔间的通风口，久久没有说话。
“喂，你还要在里面待多久？”李不凡往外走了一段路，发现身旁并没有林洛，等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木头一样杵在那里的林洛，他看着林洛的背影，喊道。
他的喊话声将林洛从思考中拉了回来，胡乱答应一声，林洛三步并作两步，从隔间里跑了出来，只是在最后，他的目光还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个通风口。
“所以到头来，你和世杰也是做了人家的两颗棋子。”李不凡说道，声音中带着点点戏谑，在他看来，林洛被人利用这种事是非常少见的，李不凡很高兴自己能找到一个除了林撒还能让林洛吃瘪的人。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林洛愣了愣，接着幽幽说道。
“什么意思？”李不凡停下脚步，看着林洛，疑问道。
“我不知道。”林洛摇了摇头，没有搭理李不凡，自顾自地回到位子上，李不凡在他身后胡乱嘀咕了一声，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林洛没有和李不凡说的是，从刚才开始，他的心里就一直有一种令他很不舒服的感觉，那就好像是他把什么最重要的东西给忽略了一般，他隐约觉得自己所发现的这些只是一些皮毛，许冰真正的目的绝对不是让自己做一个证人那么简单，但不论林洛怎么思考，他都无法找到验证这种想法的依据，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心里带着这种不解，林洛在许冰的左侧方坐下，微微低垂着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