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稍作休整,开启诅咒的仪式很快开始,其实这其中最主要的还是辛绝,虽然诅咒最大的伤害是百年一次的轮回,可在先前的战斗中他已消耗了大量的精力,若不能将自己的状态尽可能地调整到最佳,诅咒加身的那一刻,也将会是他死亡的时候。
一切准备就绪,申寒身上燃起漆黑的幽冥火,瞬间将辛绝包围在其中,他以眼神示意另外几人,古浅明了率先将自己的冥气投入到其中,紫电夔龙和九离火凰夫妇紧随其后,紫电和离火的加入,令身在其中的辛绝痛苦万分。
前一秒钟是可以融化一切的高温,后一秒钟温度骤降到零下数百,还没等他喘口气,浑身所有的血肉如同被万千蚁虫所啃噬,紧接着因强大雷电带来的麻痹感充斥全身,可以说世间极限之折磨,不外如是。
他张着嘴,其中却冒出道道鲜红的离火,只片刻的功夫,全身的血液都被其蒸发殆尽,身上每一个可以和外界相联系的地方都有了异动,然而此时辛绝脸上的狰狞却被完全的麻木所取代,在那种极端的痛苦之中,他的意识都变得完全模糊。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化为一条飞鸟,在离地十多米的空中飞行,他想要去往更高的天空,却因某种不明的束缚而无力,他意识不到的是,那所谓的飞鸟就是自己依然残存的几缕意识,若真如他所愿翱翔,那他也就真的到了魂飞魄散的地步。
自然而然的,那种束缚就是他内心深处对生存的渴望,这仪式说起来由他人主导,可实际上成功与否还是取决于辛绝本人,若他受不了这个过程中产生的深刻折磨,或者他的内心有半点动摇,那么仪式自然也就失败了。
不过既然林撒找到了林夜,进而也可以说明最终的结果,约半个小时后,辛绝原本无神的双眼中逐渐多了些神采,此时的他如同回光返照般,见状申寒轻舒一口气,他知道仪式已成功,辛绝身上多了轮回之诅咒,意味着神族从此再没有出头的日子。
然而这诅咒也并非完全是坏事,轮回是不受任何阻碍的,也就是说就算以后神族在百年的时间内因各种原因而死亡,等这个时间一到,还是会有下一个神族的重生,当然这可以说保留了神族唯一的血脉,可对这个历来强横无比甚至可以和世间所有强者相抗衡的种族来说,真是比直接将其抹杀还要痛苦。
“我神族……永无出头之日……”辛绝还有一点时间,他满怀不甘地望着眼中灰蒙蒙的天空,喃喃说道,此时的他不可谓不凄惨,和先前桀骜强大的辛绝判若两人,场中几人皆无同情之心,可林洛心中却不免多了些兔死狐悲之意。
虽然千年之后神族林夜是他的一大劲敌,可真正参与进历史之后,他方才发现辛绝似乎并没有做错什么,真要说他什么地方不到位,就只有太过于锋芒毕露,这样做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一统这天下,要么被天下所灭亡,很不幸的是,辛绝属于后者。
这极为短暂的时间,注定他不能完成自己心中的夙愿,其实严格说起来他和撒旦一族十分相像,可是他又没有撒旦那么聪明,换句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若不是这一次古浅和妖兽走在了前头,未来申寒也免不了对辛绝动手,真要说起来,他还是占了古浅的便宜。
“你不是想知道幽冥玉的下落吗,我现在就告诉你!”辛绝瞪着一双眼睛,冲申寒说道,他先前对后者仅存的一点感激,在那种完全极端的痛苦中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无法饶恕给自己带来如此命运的三个种族,可是他也明白,以神族今后的命运来说,根本没有报仇的可能,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幽冥玉的下落,想以此来让古浅和申寒争夺。
若在这个过程中两人身负重伤甚至同归于尽,那当然再好不过了。
申寒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先一步说道:“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它在哪儿了,就在那个地方,对吗?”
辛绝顿时一愣,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接着说道:“幽冥玉,就在……”
他话还没说完,申寒突然一抬手,幽冥火从其指尖跳出,直射入辛绝胸口,这一幕发生得太过于突然,等古浅反应过来为时已晚,他扭头望向申寒,咬牙切齿道:“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那一道幽冥火如体,辛绝后面要说的话顿时被堵了回去,他整个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只片刻的功夫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申寒眨眨眼,说道:“别担心,我没有杀他,只是让他提前进入沉睡,仪式是由我主导的,别的能力我没有,这却是唯一有把握的事,现在他已经去到了这世间某个地方,我”
他面色一正,接着说道:“况且现在的辛绝,已和废人无任何区别,我还没有落魄不堪到要夺走一个废人的性命!”
他虽这么说,可古浅却根本不会相信,他眼神复杂地望着申寒,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么申寒早已经千穿百孔,后者脸上无任何惧意,轻松说道:“你就算再怎么看我也没办法,你是亡灵,明白那诅咒一旦开始就绝对没有停止的,这世界那么大,就算你运气好找到了神族的沉睡之处,也得百年之后才有将其唤醒的机会。”
他虽然这么说,可事实上完全不是如此,受轮回之苦,神族刚苏醒时只有对其实力掌控的记忆,只有王级之后才可以逐渐恢复,然而等到那个时候,申寒早已经得到幽冥玉,甚至在后者的帮助下,突破帝级进入到天级的层面。
“原来撒旦对神族根本没有恩惠,史书上的记载也没有错误,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某个时代的某个撒旦第一次找到了轮回后的神族,这才给了后者误会,才一直跟随于其。”将一切看在眼里,林洛在心中喃喃。
“说起来那也是一个可怜的种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