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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座城,一个人

    “哈哈哈,吓到你了吧!”

    凌孽冰冷的表情,突然破了开来,两个小眼睛被挤进了胖胖的肉,肥硕的手摸着光滑的脑袋。

    “嗯,我正在想怎么逃走呢!”

    江小白的诚实,使得凌孽嘴角抽了抽,将手中的漆黑圆棒扔了过去。

    银鹫缩在一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一胖一瘦两个少年,坐在涛涛浊浪边的岩石上,看着从东而来的水流,从陌生变得不再那么陌生。

    “落花城会不会很危险!”

    江小白有些担忧的问道。

    “那些死鸡撤走后,会变的很危险!”

    凌孽看着江小白嘿嘿笑道。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江小白像在问自己,又像在问一旁的凌孽。

    “你不出现就是帮最大的忙!”

    “嗯,谢谢你。”

    江小白伸出手拍了拍凌孽的光头,诚恳的说完,起身走开,他要好好的修炼妙法莲步。

    “我们不应该相忘于江湖吗,难道你还想杀我?”

    江小白来着跟在身后的胖少年,有些疑惑。

    “莫轻雪漂亮吗?”

    那知凌孽突兀的问了这样一句话。

    “……像一副细雨过后彩虹下的画;像一首秋日斜阳下安静的诗;像一颗黑夜下朦胧的萤火,很美!”

    江小白想了片刻,嘴角含笑。

    “真的吗?”

    凌孽眼中精光流转,甚至,在白嫩的脸颊浮起两团红晕。

    江小白脚下轻点,如化作了风,飞快的消失在树林中,没有丝毫的留意,相比于才相识的缘分,他更关心那座城里的人,或者说是城里的某个人。

    “哇哈哈,小白你等等我,等等我呀!”

    凌孽浑圆的身影拨开了浓密的杂草,兴奋的追了过去,直到离开两个人都不知道,东来西去的这条河叫什么!

    ……

    砰砰!

    江小白看着脚边的碎石,对手中的漆黑圆棒越发的满意,不如铁石般重,又不似木柴般易折,可以伤人,但又并非杀人利器,留了一份余地,或者说是一条生路,为别人留,也是为自己留的!

    江小白钻入了兽吼阵阵的丛林,握着五尺长,粗细合手的留影,他为漆黑圆棒起的名字。

    “小白,你不回落花城吗?”

    “小白,临时抱佛脚有用吗?”

    “小白,灵鹫消失了!”

    “小白,那些人可能上路了!”

    ……

    近一个月,凌孽一直跟在江小白身后,时刻提醒着他,外界可能发生的事情。

    对于江小白拿着漆黑圆棒与各种野兽缠斗,却又不伤它们的性命,凌孽嗤之以鼻,但他不得不惊讶,江小白化作残影的双脚,已经可以避开他的绝杀一击,心中不由生出了好奇,这个平凡的少年,会怎样面对日后的风波。

    “我有些想不明白,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让你无聊的跟着我近一个月!”

    江小白收起留影,看着树上的凌孽很是不解。

    “嗯?我也不明白,也许就是无聊!”

    凌孽时刻流露着精明的小眼睛,罕见出现了一抹黯然。

    “如果我出现在落花城会很麻烦吗?”

    江小白想要再次确认一下,对于身处的这个地方,他太陌生了。

    “生死而已,哪里那么麻烦!”

    凌孽幽怨的看了眼已经走向落花城方向的江小白,很显然,江小白本就不在意他的回答,心中依然有了答案。

    一个月来,江小白看似杂乱的攻击,却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精准,也许,连凌孽本人都不曾发现,他越发的欣赏这个与各种猛兽缠斗的身影了,尽管有时候出手犹豫,躲闪狼狈。

    ……

    此时的落花城仿佛成了一座死城,没有半点声响,而城外人马汇聚,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注视着残破塔楼上的那道身影。

    打着一把白伞,身穿黑色的玄衣,静静的站着,不曾看城外半分,曾几何时,这座城充满了花香,遍地桃花,如世外桃源,与世无争,而现在,残垣断壁,浓烟弥漫,柔和的光再也无法照亮每一个角落,有了阴霾。

    一座城,一个人,一把伞,一棵树,没有雨,也听不到风声,嗖,一道剑光突兀的闪过,内城那颗桃树成了碎屑,自此,这座城再也没有可以使她留恋的地方。

    她将落花城内可能面对的风浪,告诉了每一个生活在这里的人,并且打开了城门,消息就像一场瘟疫般,令人恐慌,惊惧,直到有了第一个人踏出了这座城的门,然后,现在的城中只剩下了她自己,没有了曾经那个人,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不相信可以在这次的风波中安然。

    “莫城主只要你交出那个少年,我们绝对不会为难你!”

    百里渊有些刺耳的声音在城中回荡,隐隐有着得意,快意。

    “他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莫轻雪的声音很轻,她口中的他,不知道是哪一个他,但使得城外的众人都多了几分凝重,如果他还在,何人敢如此放肆。

    “莫姑娘我来取回我的东西。”

    一道温和的声音从急掠的飞禽上传来,上面站着位看起来很儒雅的公子。

    “柳云溪……”

    城外有人惊呼,心中默默盘算着,是什么样的东西,竟然能够使得这位青云城的才俊亲自跑一趟。

    莫轻雪神色微宁,瞥了一眼猖狂得意的百里渊,冲着柳云溪摇了摇头。

    “我可以保你和那个少年无忧,奉为青云城的上宾。”

    仿若一道惊雷入了平静的湖面,使得城外汇聚的各方人马吃惊不已。

    “哼,青云城想要独吞驯服灵鹫的方法,真是……”

    有人暗中冷哼,使人辨不清方位,但每一个人都清晰可闻。

    咻!

    一道黑芒,噗的一声刺穿了一个瘦小的身体,站在柳云溪身后的一人,收回了手中的弓。

    自始至终,柳云溪温和依旧,嘴角含笑的看着静静站着的莫轻雪。

    “东西是我先得到的,所以不是你的,也就不存在来取这一说,另外,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我无忧,除了他,没有人有这个资格,青云城的上宾很尊贵吗?”

    莫轻雪黑亮的眼睛,认真的盯着金鹰上,翩翩而立的柳云溪,想不明白他哪来的自信。

    柳云溪微微一笑,并没有气恼,静静的站在庞大的金鹰上,看着下面残破不堪的城。

    “嘻嘻,轻雪姐姐,把那个少年交出来,东去寻找南风月,不是挺好吗?”

    一道纤细的身影站在树冠上,手中垂下的白绫竟有十多米长,杀手白绫祭,妖娆的容颜,在场的人竟无人敢露出明显的贪婪之色。

    “他让我在这里等他,我走了怕他在回来,寻不到我。”

    莫轻雪的声音很轻,不觉间,竟害羞的底下了头。

    闻言,所有人心中莫名的一颤,他还要回来,他怎么能回来,怎么能回得来。

    “踏上那条路的人,何曾有人回来!”

    众人心中暗暗的安慰自己,纵使你如何惊艳,也抵不过那漫起的滔天巨浪。

    所有人都有些同情那个站在坍塌塔楼上的女子,曾经有人陪着她站在那里看桃花。

    “那个少年在哪儿?”

    百里渊急了,怒吼道,他挥起的银刀砍向一个被捆绑的壮汉。

    噗!

    血溅当空,至死壮汉都没有向他的城主喊一声救命,因为他已经走出了城门,不在是城内的人。

    “百里渊你会死的很惨!”

    莫轻雪的声音很冷,即便现在的阳光很柔和。

    “哼,现在我活的很好!”

    百里渊挥刀,噗的一声又一位落花城的人被杀死,显然,如果莫轻雪不交出那个少年,他要一直杀下去,直到杀完抓到的数十人。

    其他势力看好戏般看着这一幕,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终于有人懦弱的喊起了救命,冲着独自站在塔楼上那道平静的身影。

    “你们走出城门的那一刻,我们已经成了陌生人,我不是他,护不住你们。”

    莫轻雪的话完,懦弱的求救变成了怨毒的咒骂,脏乱的诅咒,轰向那个曾经庇护他们的女子,而不是如今挥刀杀他们的人。

    “哈哈哈……”

    很多人笑了,笑的有些癫狂,这才对嘛,他们以为落花城是一片净土,是这片土地上圣洁的存在,现在,终于知道原来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大家都是同一种人。

    莫轻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虽然有些心痛,但她预料的到,只见她脚尖轻点,借着白伞,如深秋飘落的树叶,向着那些痛哭流涕谩骂诅咒的人射去。

    “哼!”

    百里渊又杀了一人,眼中有些恼意,不明白拔剑而来的莫轻雪是要杀他,还是要杀这些懦弱的人,又或者说,她是来救他们的。

    周围拿着武器的人,纷纷避让,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显然,他们都不愿意面对这个毫无顾忌,又身怀利器的女子。

    咻咻咻!

    像索命的寒芒,如散花般飞出,噗噗,捆绑着数十人的绳索应声而断。

    看着持利剑向百里渊的女子,所有人都不解,茫然,难以置信,城都破了,桃花也落尽了,你这样的执拗,有意义吗?

    被莫轻雪救的人,慌乱的四散逃走,没有谁顾及身在刀光剑影中,那个刚刚他们口口声声谩骂,以德报怨救了他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