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翠枝一字不漏地转诉易洛的话:“你向来觉得自己无敌英俊,勾一勾手便应该有女人投入你怀中,但你追求玻娲却遭她严辞拒绝,因此怀恨在心,这是你的动机之一。”
秦观怀惊得心脏猛跳,旋即冷静下来,这是他从未泄露过的心事,对方是在猜测,于是冷笑道:“荒谬,我的心思,你怎么知道?”
一直沉默的竹海突然森然道:“对于我们来说,你的动机已不重要了,我们只是要还玻娲清白,让你伏法!”
素翠枝没有回答秦观怀,继续道:“还有,你早已觊觎正苑长的位置,所以想出了这条毒计。
“你勾引珠姬,通过珠姬能得到苍山路的有力支持;你指使裘海萍刺激醒后的玻娲,目的是促使玻娲出手打伤裘海萍,然后星荷缠住玻娲,珠姬则暗中下手害死裘海萍,达到令顾海打击竹家的目的。
“你成功陷害了玻娲,损害了竹昊空的名声,并得到了一些支持,但没有达到你预期的效果,竹昊空仍然安坐高位。”
素翠枝将这个阴谋完全暴露在阳光下,星荷已面如死灰,珠姬神情漠然,秦观怀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对方像在他身上装了一只眼般洞察秋毫,究竟是谁,在将他推向黑暗?
顾海已将椅子两侧的扶手抓成了粉末,爱妻被害,自己却被瞒骗耍弄,与仇人称兄道弟,他倏地站起来,咬牙切齿地喝道:“秦观怀,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秦观怀亦勃然变色,负隅顽抗道:“这一切都只是推测,话可不能乱说,要有证据!”
顾海气得浑身发抖,这是他经常反驳竹家所说的话,却被秦观怀用来驳斥他!
素翠枝忽道:“当年,秦观怀的下人没有遵命行事,玻娲的女儿得以存活,我们找到了她,为了纪念她的养母,我们保留她的名字,她现在叫竹卡萱!”
一个脸容酷似玻娲的少女掀帘而出,玻娲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这是她的女儿!
竹卡萱如画的倩影轻盈地向玻娲跑去,玻娲架着沉重的枷锁,慌急地挪到囚笼边,被泪水模糊了的美眸,紧紧地盯着少女越来越近的俏脸,声音颤抖着唤道:“女儿!我的女儿!”
少女俏脸布满泪水,在囚笼前跪下,伸手触摸玻娲,悲伤地叫唤:“母亲!”
玻娲幸福得差点晕倒,想伸手去抚摸女儿,却被枷锁禁锢,只能激动地呼唤:“卡萱,我的宝贝!”
此情此景,让在场感性的人们泪湿了双眼,少年抹着眼泪,少女们更是泪如雨下,竹海的两个兄长和少女们站起来振臂高呼:“开锁!开锁!”
当年,那位中年男子放了竹卡萱一条生路,被秦观怀发现了,对他失去了信任,将他杀害灭口。
为防万一,秦观怀派人追查,已失去竹卡萱的去向,做事要求完美的他,心中始终有一根刺,而这根刺,现在跳出来了。
心机深沉的秦观怀开始慌乱,额头渗出了冷汗。
形势相当严峻,他垂死挣扎,振作精神吼道:“人有相像,不要以为找到一个像玻娲的女孩,就能证明是她的女儿。”
但是,不用竹家反驳,已经没有人相信秦观怀了。
骨肉分离十三年,母亲含冤入狱,女儿飘泊在尘世,相见却隔着一层囚笼,这一幕令在场的人心酸不已,全场起立,齐声与少女们振臂高呼:“开锁!开锁!开锁!”
执法殿殿长顺从民意,大声命人开锁。
囚笼被打开,玻娲被解除枷锁,马上将女儿紧紧地搂在怀中,竹海跑过去,与妻女洒泪相拥。
掌声如雷,许多人都流下了感动的热泪。
素翠枝在珠帘内偷偷地擦泪,竹昊空也不禁当众洒下老泪,连忙用力擦了几下,猛眨几下眼睛,忍住泪水。
秦观怀明白已回天乏术,前程、名声、女人,全都完了,一时之间万念俱灰,极端痛恨珠帘后素翠枝身旁的黑影,他是谁?自己的一切似乎就是掌握在他手中!
突然,易洛大声示警:“小心!”
只见秦观怀手一甩,闪电般向珠帘内的易洛射去一枚金币,心神波动中的竹昊空得到提醒,猛然将身前桌子推出,两大高手灌注了力量的物件激烈相撞,“轰隆”一声巨响,桌子和金币都炸成了粉末。
现场一些修为比较低的学生,耳朵都被震出血来,竹卡萱的耳朵被父亲和母亲的手同时捂着,安然无事。
竹昊空虽比秦观怀的修为高得多,但毕竟是仓促之下出手,力量不足,未能将秦观怀的力量全部挡下,爆炸余波延伸到易洛和素翠枝身前的桌子,珠帘和桌子化为灰烬,易洛曝光了。
秦观怀从未见过这个少年,心里失望地想:难道他不是在向素翠枝和竹昊空传话?他为什么会预知我要偷袭?
在他一闪念间,竹昊空已像一道流光射向他,狂暴地向他拍出一掌,“砰、咚”两声大响,秦观怀的身躯被拍进地板下,尘土飞扬中,地面出现了一个大坑。两个老师马上扑过去,将秦观怀从坑里揪出来,控制住他。
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遭,易洛神色自若,优雅地展开一把折扇,挡在俊美的脸前。
惊鸿一瞥,在场的女学生们眼睛一亮,纷纷惊喜地向身边的同伴询问,那位美少年是谁。
新的珠帘很快布置好,将易洛与大家隔开。
转瞬即逝的惊天一战,引爆了现场的议论,尤其是那些支持、爱戴秦观怀的人,感觉受到了天大的欺骗,更是对他激昂声讨,各种议论争执吵成一团。
竹昊空举手虚压,让全场安静下来,激动地扬声道:“今天,我竹昊空迫于无奈做出了违纪的事情,心下有愧,但无悔!现在,我还要越俎代疱,分别审理他们,大家觉得可以吗?”
秦观怀的举动,已等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大家当然是热烈支持竹昊空,接下来就简单多了。
一场持续了十三年的阴谋,可谓是天衣无缝,易洛一出现,便以风卷残云之势破碎、消散。
易洛在竹家享受了一天的隆重招待,晚上,他花了点时间,为竹家一家人雕刻了专属雕刻品,他们又是对易洛千恩万谢一番。
第二天,易洛和戚保义启程回家了,竹家一家人极力挽留两人,但易洛归心似箭,只好遗憾地送走两人。
本来竹卡萱也要跟着回去,替养母报仇,但竹昊空为防被有心人追踪,从而暴露了易洛,决定过些时日才陪她走一趟。
云城的闹市区,有一个简陋的军方接待处,森小绵到达云城后,很快找到这里来。
接待处里有两个青年军人,热情地接待了她,说长官出去了,让她稍等一会,并给她倒上一杯热茶。
亲大哥是这里的军人,森小绵对这里的军人有一种亲切感,喝下了那杯茶,当她察觉不妙时,身体已经失去了力气,眼皮沉重,迅即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