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伴君如伴虎。
宋奇还没有伴君,就觉得很是可怕。
岑应说,元帅免他的先锋之职,是因为全斗向皇上施加了离间之计,对于这个解释,宋奇只是听一半,信一半。
宋奇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应该还有其它的原因,但是他懒得去想了。同时他觉得金正雷的性情跟三个月前比起来,似乎变了很多,变得喜怒无常,难以捉摸。不过他也难得去捉摸他了。
回到中军之后,任务没有以前那么艰难,事情没有以前那么繁杂,他也乐得清静。他自己也需要休养生息一番。
宋奇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居然没有得到任何奖赏,反而被撤了职。明玉和凌雪都为他打抱不平,她们向金正雷辞掉功劳和封赏,就是向后者进行无声的抗议。
本来她们都在想办法安慰宋奇,后来她们见宋奇自己都不那么介意了,她们也就不再提及此事。她们就当时间回到了三四个月之前,宋奇从来没有当过什么先锋将军。
在出征的前一天,金正雷在将军府举行重要军事会议。宋奇现在成了元帅的重要参赞,当然得列席会议。会议主要就兵力部署,出兵路线,粮草运输等方面进行了安排。这些都是常规的,但是对于出征来说又是非常之重要的。
金正雷决定在向多安府进军的路线之外,增加一条进攻路线,从玄武郡出发,向东海郡进攻,之后次第略定卫国全国。宋奇暗想,看来金正雷这次回来,已经不限于伐卫复仇,而是要灭掉卫国全国。
宋奇没有提出任何意见,金正雷也没有让他担当这个重任的意思,游永将军被授予了这一重任。
正在这时,一个军兵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报告说:“西门商号大掌柜毕富安求见。”
“西门商号大掌柜毕富安?”金正雷疑惑地望着通报的军兵,“他一个商号的掌柜,有什么事要来见本帅?”
宋奇心里一动,这毕富安的消息真是灵光。我如果不是丘刚亲自到天狼关告诉我,我还不知道金元帅回卫国的事情,他们远在多安府,居然比我还先知道。他转念一想,或许毕富安一直滞留在留云郡也未可知。他有一百万两银子藏在留云郡,应该会经常去瞧瞧。或许在铁马关遇到的一伙黑衣蒙面人就是富安的人。
“元帅,那毕富安说,他有一笔军饷要捐献给元帅。”军兵说。
宋奇心想,看来西门柳和毕富安不攀上金正雷的大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不动声色,想看看这个把正义之师挂在嘴上的金元帅,面对金钱的诱惑是怎样的反应。
金正雷沉吟了片刻,向军兵挥了挥手,说:“在二门之内摆下刀枪之林,让他钻进来。”
“是!”军兵答应一声,噔噔噔出去了。
不一会儿,从议事厅大门口到二门之内的百步范围之内,数百军兵分成两排站立,手握着戈矛伸向斜前方,与对面的戈矛一对对交叉着。
毕富安到了二门口,望见二门之内前刀枪如林,唬得毕富安头也不敢抬一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一瘸一拐地,弯着腰从一对对刀枪之下穿过,总算进了大厅,抬头见上面坐了一个天神一样的将军,两旁环列战将无数,吓得他欲退不敢退,只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称:“参见金元帅!“
宋奇厌恶地盯着毕富安,只见他四十几岁的年纪,身材矮短肥胖,长得獐眉鼠目,留着一副山羊胡子。他本来就是瘸子呢,还是新受的腿伤?如果他是新受的腿伤,那么他就一定是那个与花猛交战,继而被花猛用铁棍砸上腿的蒙面人。
那金元帅只管慢慢地吃茶,吃了半日,方抬手指着毕富安,声音威严地问道:“你是何人,受何人指派,来此何事?”
毕富安“嘣嘣嘣”磕了三个响头,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回道:“草民叫毕富安。是西门商号的掌柜。金元帅不辞劳苦,携陈国大军来卫国吊民伐罪,卫国人民无不雀跃欢迎。蔽东家西门公也心甚感佩,特遣草民向元帅报效白银一百万两和一百车粮草,以犒赏三军弟兄!“
宋奇听到西门公这几个字,气得涨红了脸,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个代表西门柳的人撕了。
金正雷听了,一面吃茶,一面慢条斯理地问道:“西门柳无端送我军百万银子,所为何来?”
“蔽东家也没有别的意思,纯是表达对金元帅的仰慕,与金元帅交个朋友,求得金元帅保护!”毕富安满面堆笑道。
“区区百万两银子,就想收买我金正雷?”金正雷用手指着毕富安的鼻子,冷笑道。
毕富安吓得一哆嗦,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转,很尴尬地陪着笑,战战兢兢补充道:“蔽东家有言,如果金元帅收下这批银子,以后金元帅每向多安府打下一关,蔽东家都愿意报效一百万两!”
从玄武郡到多安府有十五个关镇,那意味着一千五百万两银子。站在议事厅两厢的众将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
金元帅眼睛一亮,脸上却渐有喜色。
宋奇见金正雷口内虽在沉吟,但是他的表情似有答应的意思,急忙跨上一步,向金正雷拱手劝止道:“元帅,这个西门柳就是陷害明朱公的乱臣贼子,他的全部家产都是盗占明玉的家产而得来的。这些都是不义之财,绝对不能收!请元帅三思!”
“元帅!”明玉和凌雪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二门口,明玉远远地大声喊道,“千万不能收西门柳的贿银。”
刷地一声,两边的军兵一齐把架在一起的戈矛收了起来。
明玉快步进入大厅,向金正雷浅浅施了一礼,语气激愤地说:“攻破多安城后,明玉取回自家家产后,可以加倍报效给元帅!”
“这个。。。”金正雷左右为难,似难裁决,便转头向众将询问道:“大家说说看,这饷银是收还是不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