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周王府中参与婚宴之人,自然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那些王公大臣以及来自爪哇国的王族们,全都被安排在了周王府前院的两座别院之中,毕竟两边的人文化不同、语言不通,坐在一起也很少有交流。
而朱棣、朱松等大明皇族以及斯派洛,则是被安排进了王府中院,毕竟朱棣身为大明的皇帝陛下,万一在他府上出现什么意外的话,他可承担不起。
“哈哈哈,没想到当年的小家伙,今日竟然也娶妾了!”朱棣当仁不让地坐在主位之上,端着个酒杯哈哈大笑着,“朕今日要与诸位兄弟痛饮,不醉不归!”
“皇兄,你可要做好准备了,往日里我们兄弟可没有机会与你痛饮,若是过早地醉倒了,可别怪我们兄弟灌你酒啊!”朱橚就坐在朱棣的身边,呵呵笑道。
“五弟,为兄要和你们先说好了,今日咱们兄弟饮酒,不能用修为化解酒劲儿,否则的话,咱们一个个地全都千杯不醉,那喝酒还有什么意思?”
朱棣瞟了众人一眼,特别是笑得很欢乐的朱松,道:“松弟,你别乐,五弟他们还好说,你小子的修为是咱们兄弟里面最高的,别人化解酒劲,朕还能看出来,你小子偷偷化解酒劲,咱们这满屋子的人,谁能够发现得了?”
“四皇兄,我什么时候喝酒偷女干耍滑过?”朱松这是明显的躺枪了,“不过,既然四皇兄提出来了,那臣弟就不客气了,咱们兄弟先走一个吧?”
一边这样说着,朱松还端起了一个小酒杯,可是看了看小酒杯的杯口,朱松眉头一皱,道:“不成,一个小酒杯喝酒喝得不够畅快,来人,上碗!”
朱橚嘴角一抽,道:“松弟啊,今日时间尚早,咋们还是慢饮慢酌地好。”
在坐地这些个亲王、郡王们,哪一个都是有功夫的,毕竟朱氏一族可是大明的皇族,什么武功秘籍没有?虽说远没有武侠小说里头那么夸张,但是除了道家的养生法之外,还有诸多能够练出内劲的武学,他们不学才怪了!
但是若论修为的话,还真是朱松占居首位,若不是从化劲突破到丹劲实在太难的话,怕是朱松早就已经是丹劲强者了,到时候这小子就真想隐居山林了。
“慢饮慢酌啥?咱们是男人嘛,男人就应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朱松大手一甩,“嘿,橚哥,你这府上的侍女不怎么听话啊?倒是快拿大碗啊?”
“得,今儿你们是全都不打算回去了,那为兄还矫情什么?”朱橚先是苦笑了一声,随后变得豪迈了起来,“去,换大碗!再去花园的酒窖里搬一些酒过来。”
……
从晌午开始一直到凌晨子时,这帮亲王、郡王以及朱棣,喝了个稀里哗啦,昏天黑地,到了离开的时候,一个个醉得都不省人事,就连朱松都不例外。
只是浅酌的一群王妃们全都傻眼了,她们成亲这么久了,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不论到哪里去,他们也没喝成过这么个鬼样子啊?今儿这是怎么了?
好在周王妃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已经安排下人们整理出了一些厢房,给这些'醉猫'们住,让他们留宿周王府,同时加派亲卫守卫。
第二日,当所有的'醉猫'们都迷迷糊糊还在睡觉的时候,先一步清醒过来的朱松,来到了朱橚的卧房之外,'哐哐'地砸门,将朱橚和周王妃强行拉了起来。
满含抱怨,在一阵匆忙收拾之后走出房门地朱橚,半眯着眼睛,很是不满地瞧着朱松,道:“松弟,大清早地你做甚子?看来昨日你小子没喝多啊!”
“你说啥呢?”朱松翻了个白眼,一指天上的太阳,道:“你家儿子这么多,成亲的也不少了,难不成你不知道第二日清晨,新媳妇要过来请安、敬茶吗?”
“对,我怎么给忘了!”朱橚脸色微微一变,扭头对身边的侍女道:“快,快去叫醒王妃,在温暖的话,别人就要怪咱们失了礼数了,还不快去?”
“哈哈哈,敢情你是真忘了啊!”瞧见朱橚交集的样子,朱松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小子,谁整天地想那么多事呢?”朱橚瞪了朱松一眼,“行了,瞧你的样子,昨日里虽说喝了不少的酒,但是应该没事吧?这样,你帮为兄个忙,去其他的厢房看看,你那些兄长们都起来了没有。”
“得,我好容易起早一回,倒是成泥跑堂的了。”朱松一边摆手,一边往外走,“成,小弟去后头瞧瞧,顺便把哥哥们都拉起来,去前头瞧瞧你们的热闹。”
“这臭小子!”朱橚瞧着朱松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摇头笑了起来。
从朱橚的卧房逛游了出来,朱松正往哪些亲王们的厢房走去,临到半路的时候却是眼珠子一转,随手招来周王府的一个下人,在其耳边吩咐了一番。
那下人眸光怪异地点点头,急匆匆地朝着王府后院跑了过去。
过了没有盏茶的时间,那下人跑了回来,只是手上多了一面铜锣和锣槌。
朱松从下人手中接过铜锣和落槌,嘿嘿笑着,一步三摇地朝着厢房走了过去,因为昨日周王妃给'醉猫'们安排的厢房时两个临近的院子,两个院子中只不过一墙之隔,说实话,隔音效果是真不怎么样。
同那些昨日里通宵守卫的周王府亲卫们打了个招呼,朱松迈步进了院子,同时清了清嗓子,猛地一敲铜锣,扯着嗓子大叫道:“打雷喽,下雨收衣服啦!”
“打雷啦,下雨收衣服啦!打雷啦,下雨收衣服啦!打雷啦……”
朱松这贱人,你说你一边喊一边敲锣也就够了,竟然还满院子地瞎转悠,每到一个厢房的大门处,竟然用上了内劲,那声音大得差点震碎了茶具。
朱松的声音响彻在中院,把王府中正在巡视的亲卫队都给招来了,当他们瞧见韩王殿下毫无形象地像个打更人,在院子中奔走入飞的时候,惊得嘴巴抽搐着,一个个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谁啊?那个家伙扰人清梦?”
“该死的,是谁啊,来人,给本王出去揍他!”
朱松的叫人起床的行为很快得到了回应,一间间的厢房中全都传来了暴怒的吼叫声,期间还夹杂着摔打东西的声音,那家伙,可真是一阵鸡飞狗跳啊!
“嘿嘿,这回这帮家伙算是倒霉了。”任你外界风吹雷打,我自岿然不动。
朱松笑着,听着厢房之中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心里头别提多高兴了。
“他娘的,怎么睡个觉都有人捣乱?什么情况?”朱楩最先从厢房中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胡乱披着,头冠都没戴,披头散发的样子,瞧着很是狼狈。
“嘿嘿,楩哥,昨夜睡得可好!”朱松慢悠悠地走了过去,说道。
“臭小子,果然是你,我跟你小子拼了?”瞧见朱松手里的'作案工具',朱楩眼珠子都红了,一个猛虎下山,冲着朱松就扑了过去。
“松弟,你小子太狠了,你不睡还不叫我们睡了?今儿个非得教训教训你!”
“兄弟们,别都在一边瞧着了,咱们兄弟一起揍他!”
有了朱楩带头,其他刚刚从厢房中出来的一众亲王们,自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情,瞧见朱楩已经动手了,他们也不甘示弱,一个个地加入了战团。
要知道,在这帮朱氏皇族兄弟中,虽说他的修为最高,但是其他人的修为也不差,再加上他们难得逮住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位松弟,他们岂会放过?
不过毕竟是玩闹或者说是切磋吗,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动用内劲,全都凭地是拳脚功夫,你一拳,我一拳,你一脚,我一脚的,打得那叫一个热闹。
那些周王府的亲卫们都看傻了,这他娘地算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这帮亲王们平日里关系很不错嘛,怎么突然就给打起来了呢?而且专朝脸上打!
说到底,朱松前世可是八极拳宗师,再加上对经验丰富,尽管只是用得皮肉拳脚,朱松一个人挑七八名兄长,尽然还略占上风,只是脸上挨了个几拳,身上的衣袍多了几个大黑脚印子,头冠被扒拉了下来,整体还算不错。
他那些个兄弟们也倒霉了,一个个全都顶着个单眼的熊猫眼,身上的衣服不仅皱皱巴巴,充斥着泥土,几个大脚印子同样惹人注目。
“哈哈哈,兄弟们莫怕,为兄来了!”就在两群人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朱棣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随后一个拳头在朱松的眼中越来越大。
“卧槽!”朱松吓了一跳,就地来了个驴打滚,躲了过去。
“四皇兄,我可没去叫你起床啊!”朱松一边躲闪着兄弟们的攻击,一边大叫。
“你小子还敢说?”一听朱松说这个,朱棣就来气,他冲过去一脚踹想了朱松的屁股,低吼道:“哥哥就住隔壁院子的厢房,离这么近,你说叫没叫啊?”
“嘶!”朱松一个躲闪不及,屁股上狠狠地被踹了一脚,疼得他直咧嘴。
“揍他!”朱棣大手一挥,蹂身而上。
其他的亲王们也不甘示弱,他们是发了狠心,一定要把方才的场子找回来。
于是,混战继续进行着,并且无所不用其极了,什么揪耳朵,捏鼻子,揪头发……反正是怎么痛快怎么来,活脱脱地就是街头地痞流氓打架的模样。
一挑八的单挑与群殴,发生得快,结束地也很快。
等诸位王妃们全都梳洗完毕,来到厢房之外的时候,瞧见的正是一溜躺在地上,一个个狼狈不已的亲王们,不对,准确地说还有万岁爷朱棣!
娘地,一国之君竟然和兄弟们一起发疯,还被揍了,这事上哪说理去?
“这,这究竟发生了何事?”徐皇后站在这边院子的门口,目瞪口呆地询问。
守卫院子的周王府亲卫咧咧嘴,只能如实将发生的一切详细告知。
听完亲卫的讲述,徐皇后端庄的面容上,顿时出现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她倒是了解自己的这位丈夫,贵为一国之君,往日里的生活太压抑了。
毕竟为君者'喜怒无常'是常理,所以那些儿女、大臣们甚至是她,都不敢随意与其开玩笑,这也就导致朱棣的性情变得更加古怪起来。
往日里,为了发泄情绪,朱棣都是出外游猎,或者干脆一心扑在国事上,这样既能分散注意力,又能懂一些心思来处理政事,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当然了,这次能够借着这个机会闹了一通,朱棣可以说是很好地调整了情绪,真要说得的话,徐皇后不仅不会怪朱松,反倒要感谢朱松呢!
不过这既是他们皇族内部的事,也算是国事,皇帝酒后失仪,徒遭人笑话!
想到这里,徐皇后淡淡地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如得你们目,出得你耳,不许传出去,知道吗?”
徐妙锦的话说得倒是轻柔,但是这些周王府亲卫们明白,这件事情若是他们传出去的话,怕是等他们的就是一个死字了,那些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
所以,亲卫们连连点头,哪里敢有丝毫的怠慢?
……
“哈哈哈,痛快,痛快啊!”此刻,躺在地上的一众皇族,全都站了起来,朱棣右侧脸颊有那么一点淤青,但是瞧他脸上的神情,却是极为高兴的。
“嘿嘿,四皇兄说得极是,这一脚踹得真爽啊!”朱楩一脸猥琐地嘿嘿笑着。
“嘶,松弟你小子下手也太狠了吧?怎么光朝哥哥脸上招呼啊?”顶着一双熊猫眼的朱桢,呲牙咧嘴地开始抱怨了起来。
“就是,这小子手太黑了……嘶,我的胡子啊!”身体微胖的朱植最倒霉,盯着双熊猫眼也就算了,下巴上特意蓄的胡子,正中间的位置竟然被开了一道小口,缺了一小撮,样子很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