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才明白过来,这种摆脱不了的东西正是他的影子!
真真切切感受着地狱般的风景,让他灵魂都在颤栗。
地煞无影这么功法的恐怖,彻底烙印在了他的心中,而他更后悔的是,自己刚刚的大意,才让封天印有机会逃脱,如今封天印在暗处,将他陷入了一个必死之局中!
他乃是气感境巅峰的强者,距离太上境不过是一步之遥。但即便是他,再找不到任何破绽的情况之下,也无法解决自己现在的困境。
自己的影子吞食自己,这种事情,若是不亲身感受得到,又有几人会信?
如今他已经将杀掉面具少年这件事抛掷脑外了,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怎样才能活下来!
影子几乎是没有破绽的,人们对他知道的甚少,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而存在他背后的强大力量,更是被埋没已久,血煞无影这门功法恰好的将他运用到了其中。
无声无息,无形无色。
疼痛再继续,血肉被啃食,但是让人恐怖的是看不到这些血肉去往了何处,它们一点一点地减少着,直至露出雪白的骨头。
眼看着他的心脏就要被虚空一口吞噬,已经如同骷髅的傅星洲动了。
在他唯一完好的头部上,嘴巴里哼着一些听不懂的字符,闭上眼睛似乎是在虔诚地祈祷,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忠于信仰的传教士,在生命终了之际散发最后的光华。
就在这一刻,他那没有几两肉的身体之上燃起了浓烈的绿火,止住了影子们继续吞噬的劲头,他们只敢在绿火之外徘徊,不敢前进一步。
“我倒是小看你了,能将我逼到这个地步。”傅星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恨,朝着远处的一块虚空说道。
“我也小看你了,在陷入瞬狱影杀阵之后,竟然还能有所对策。”封天印的声音不知从何而开,仿佛他就在这里,却又在这里的四面八方。
“小小的天选城,竟有你这样的人蛰伏在这里,不知你是否也是在寻找着什么?”傅星洲问道,他问的问题太过敏感,也没指望封天印会回答。
“你难不成认为你今天能离开这里?”封天印反问道。
“你虽然比我强了太多,但是你却留不住我。在天选城呆了太久,你也是孤陋寡闻,想必不知道一种名叫时空之痕的玉石吧?”傅星洲仿佛所有的痛苦只是过眼云烟一般,往自己身上洒了一把彩色的粉末,只见所有的伤口都迅速凝结,血肉慢慢滋生出来。
那道绿火在他周身护着他,让所有的影子不敢靠近分毫。
“灵魂燃烧的代价,想必你一生都填补不上吧?”封天印一针见血,丝毫没有被傅星洲众多的宝物所震慑住,而是看着这生生不息的绿火,感叹道。
“你放心,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一定会将你抓到,让你尝尝万虫蚀心的痛苦!”傅星洲恶狠狠地说道,随及他手上一块透明的玉石就被他捏碎,消失在了原地。
封天印仿佛没有看到一般,朝着大堂走去,端着那最后的一杯茶,也不品茗,只是看。
看了好久,方才说道。
“知道了你还活着的人,我怎么会让他活下去呢?”
大堂之中一片沉寂,正如封府之中,一片沉寂一般。
在天选城郊,空间撕裂处,一道人影缓缓出现,正是刚刚捏碎玉石的傅星洲!
“没想到就这么一趟,就耗费了我唯一的空间移动符石和恢复肉身的七彩琉璃粉!更是不惜燃烧灵魂损耗了我十年的寿命,才逃脱出来。我必须向学院禀报情况,这封天印的难缠程度已经远远超脱了我们想象的范畴!”
他的身体飘飞起来,月色之下,一道又一道影子尾随着他步入黑暗。
他一次又一次地燃烧灵魂,却依旧抵不住影子的一次又一次进攻,血肉再次被吞噬一空的他,再也没有任何的气力去移动,在半空之中掉了下来,狠狠地摔落在地,化作了一具粉碎的骨架。
这个时候,追随着他的那数十道影子才隐隐退去,消失于虚空之中。
他即便使出了浑身解数,也难逃封天印血煞无影之威!
气感巅峰的强者,就此陨落!
苍月学院的其余三位老者皆在第一时间知晓了傅星洲的玉牌碎裂,他们的脸上不仅出现了惊愕还有难堪,傅星洲是学院的长老,他的死不仅是学院的一大损失,更是他们学院的耻辱!
要知道,气感巅峰的强者,在整个青玄大陆都算得上一个人物,如今在这小小的天选城陨落,更是说明其中卧虎藏龙,封神帖传闻八九不离十!
当机立断,苍月学院连夜传书给学院中的高层,他们对此次天选城的宝物势在必得!
遍布在封府周围的其余四学院的守护者姗姗来迟,他们不仅没有看到傅星洲等人的入侵,更没有发现傅星洲的逃跑,皆是一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依旧祥和稳定一般的表情。
这一夜,所有的少年们都睡得特别香,他们经历了酣畅淋漓的站斗之后,身体和精神都需要通过一场睡眠来恢复。
当然也有睡不着的,他们几乎没有出一丁点气力,就将对手击败,毫无挑战性。
同福客栈的一间客房里,叶小夜趴在叶非凡的房门之上。
“非凡,你都是我的人了,还分什么彼此,一起洗洗睡吧。”
叶非凡端坐在床上,一脸的清心寡欲。
“师太,你就不要闹了,老衲明天还有两场比赛,今日就暂且分房睡吧。”
叶小夜听闻叶非凡古怪的话语,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站直了身体,理了理衣服,这才说道。
“那好吧,不过,你可一定要想着我哦。”
“那是自然,每天晚上不想你个几百遍,我都睡不着觉。”
听闻此话,叶小夜才迈着步子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叶非凡感觉着叶小夜的气息在离他远去,这才放松下来,吐出一口浊气。
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如释重负地苦笑一声。
他有些佩服自己,不仅佩服自己的定力,更被自己的魅力所倾倒。
终于他忍不住看着镜子,轻声问道:“非凡啊非凡,你瞧瞧你这眼,再瞧瞧你这眉毛,再瞧瞧你这嘴。”
他自觉气氛已经烘托到位,单手扶着下巴,眼神疑惑,嘴角微抿,声音里有些磁性:“为什么这么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