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心道:“你们这些老家伙还真是难缠,看来今日不说服你们,我所学的知识便是白学了。”想到此处,李响环顾四周,见众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便向众人说道:“各位,试看天地间的动物,可见哪种动物有过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做法?狼群为了生存,往往成群结队,团体合作,虽然雄雌偶有分工,却并无尊卑一说。再说,赛马往往又多以雌马参赛?而且,各位身上所穿皮衣,难道还要考证这皮是取自雄性还是雌性?各位吃到嘴里的肉,难道还要问清这只动物是雄还是雌?即使问了,如果这只雌性动物曾与不同雄的教配,便觉得是失了节,因此将吃进去的全吐了出来不成?”
李响这话虽有些强辞夺理,但众人听了又觉有趣,在场的一些年青人有的已笑出声来。董泳见状倒也不生气,说道:“人是万物之灵,自然与这些动物不同。”
李响又道:“既然今日是辩理大会,便从这一个来说,你们刚才讲到,万物皆有理,又说道存天理,灭人欲,难道这天理之下所产生的人类,有了欲就是错的,便要灭了其欲?既然如此,说明当初造就人类时的天理也是错的,又何必要存天理,却灭人欲呢?更何况,为人所不齿的低等动物都能做到雄雌平等,而身为万物之灵的人难道连动物也不如?依我看,将这等论调比作狗屁,却也是侮辱了狗。再说,按你等论调,想必也选一只公狗的屁吧”
话一出口,李响也有些后悔,毕竟这种观点已有几百年历史,在当时人们心中根深蒂固,自己这一番话出口,又带着些侮辱的语气,不知道又要招来多少指责怒骂,光是众人的唾沫星子也要将自己淹死了。李响偷眼看向理宗,却见他并不生气,反而甚觉有趣地看着台下诸人。
但欧阳范却受不了了,听得李响如此强辞多理,又出口粗俗,所举例子又是些或猪狗,他这斯文之人又如何能以此为据再做深入来反驳,当下一时不知如何辩解,心中一急,竟然晕了过去。
旁边的人看这吴老爷子晕了过去,顿时手忙脚乱,而这辩理厅也没准备大夫,谁能想到辩理过程中竟然有人会晕倒呢,好在欧阳范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没过多久便醒了过来。
此时正值中午,便有太监宣布午饭时间已到,众人就在这辩理大厅上用餐,但席间仍有人三三俩俩地议论刚才的话题,欧阳范气呼呼不吃一口,竟然提前走了。
其实李响对窃不通,他若是以理学之道与众人辩论,恐怕会输得体无完肤。但此时他口出粗言,众人又如何会与他一样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因此李响其实多少显得有些无赖,众人虽然心知肚明,却一时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这些粗俗的藉口。而那些真正饱学之士却又不屑于和他一般见识,心想这年青人竟敢如此口出狂言,竟敢得罪了天下人,想必是有些来历,又或是另有目的,此时且不与他辩驳便是。
吃完午饭,有太监示意众位噤声,理宗坐在龙椅上,面带微笑说道:“此次众卿前来参加辩理大会,朕很是高兴,今日朕有两件事要告诉众卿。”说完,对随身太监点了点头,便见那太监拿出一道圣旨,众人跪下,待圣旨宣读了出来,果然如昨日金正卓等人所说,理宗赠何基太师,文定公。一时何宣等人喜不自胜,面上露出洋洋自得的神色。
只听得理宗又道:“这第二件事嘛,便是朕不久前得到一幅奇画,众位卿家里有不少画艺高之人,不妨评点一下。”
李响心中一动,莫不是春风文艺出版社印制的画?
原来吕文德得到了李响的画后,将吕诗雅大为夸奖了一番,他虽然也喜好书画,但想此话如此精美,天下少有,便将画献给了理宗。理宗也是爱好书画之人,常效仿其祖宋徽宗,虽然瘦金体写得离他祖先差很远,画得也远为不如,但也算得上是步入一流书画家的行列了。那日理宗得到了这张画,太为惊叹,追其来源,却是吕文德从李响那里得来。
这时,早有太监用盘子端着画,小心翼翼地给众人一一过目,众人轮流看了,啧啧称奇,有人当场高声叫好,都恭喜皇上得了一幅奇画。更有人本身也是画家,看了此画后顿时呆若木鸡,心想自己一生以画家自居,看来这一辈子也别想达到这种境界了,倒不是这画的意境如何,便是这逼真程度,自己是万万难及了。
待众人都看过了,理宗笑道:“其实这作画之人,是属于喷墨派的,今日就在众位之间。”
众人听后,都相互打量着,看这作画的到底是哪位高人,但他们又从未听过各大画派中什么时候出了个喷墨派。李响也吃了一惊,待看理宗时,正微笑着向自己点了点头,李响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道:“这画是我……在下画的。”
众人一惊,看李响年龄不大,最多二十岁,刚才与欧阳范辩论之时,尚可说是少年人气盛,强辞夺理,但他年纪轻轻,又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的画来?
李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皇上,其实这一次,微臣又带了一幅画来,比上次的那张要好些。”
理宗大喜,叫人递了上来,一看之下,竟然惊得“呀!”了一声,半天做声不得。细看了一炷香功夫,才回过神来,已是出了一头的汗。待传给台下的众人看后,都惊呼不已,一时间整个讲经殿内惊呼声一片,更有人激动得抢天呼地,痛哭流涕。
原来李响这画是刚刚用超级3D打印机打印的,采用了最高分辨率打印在纸上,画上的人正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之一,又是半身像,画面清晰之极,就连皇上身边的淑妃瞳孔中反射出的对面桌椅家具都看都一清二楚,而那几百万根头,竟然每根都描得清清楚楚,众人看了不震惊才怪。
其实作画一道,并非以画得逼真为上技。但在当时的条件下,无论谁也不可能画出如此的画,因此太过逼真反而又成了珍品了,众人又怎会不惊为天作?
待传到李志常身边时,李响特意观察了一下,只见李志常也是神色一震,但又马上平静下来,仔细地看了一会,抬起头来看着李响,目光中尽是赞赏之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