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清点,五百多蒙古兵仅有一百三十二人生还。此战黄远带来的水军全军覆没,被击毙、溺水、及葬身鱼腹的达五成还多。
出尽了风头的绍熙府水军,除了最开始有几人被射伤,还有一个炮手在装子炮时不小心被炮弹夹伤手指有些肿痛外,无一伤亡。
有了大炮还被蒙古军队射伤,令李响深感不安。他此时也觉得以自己的军队现在所拥有的武器来说,攻敌是有余了,但自己的防护却是极为不足。真正到了千军万马厮杀的野外战场上,没有工事自保,自己仅有的几千人还不是被人一下子就吃掉。想到这里,李响顿时吓出了一身大汗。
由水军的都头张山、张河兄弟负责的清查甄别降兵,由于有水军小头目柱子等一干人的协助,进行得极为顺利。
张山在船上统领们进食的大厅里——说是大厅,也只不过是两个房间合成的一个大房间而已——用布隔开数尺的一点位置,让柱子等人坐在里面,然后一个个地把降兵叫进来让夫子登记后再问上一两句话,等从布缝中看出来的柱子等人拉动桌上的小铃后,便叫他们从原进入的门走出,或是叫人把其人从另一个门带出去。进出同一个门的人多,从另外一个门带出去的到直到全部降兵都清查完,也不过才四十六个人。这四十六个都被认出是蒙古人,一出门就立即被送到俘来、收走了船桨的破“蒙古”船上,使他们除了跳海外没有任何逃走的机会。
这些蒙古兵也不傻,这一片江面上到处是旋涡急流出没,现在跳下去无异于自寻死路,只能喂饱等着美味人肉的鱼腹,所以都乖乖地在水战队员们的监视下安坐于甲板上不敢稍有异动。
已经基本算是自己手下的这些兵让李响大伤脑筋,要真是跟蒙古军队大战吧,看来是绝对不行。不说能不能信得过的问题,就是这样把他们到战场上,除了充人数装样子吓唬人外别无他用。
想来想去,李响决定还是找个地方先把这些新兵训练一段时间再说,有几个月的时间来训练,大概可以派得上一些用场。
把赵二等水军将领找来,将自己的想法一说,张山便提出了一个问题:“一千人,刚好可以编为十哨,连同我们派去的部将、队官、什长、旗头等共是一千二百五十人左右,训练需要的地方可不会小啊。而且还不能让上面知道这些人是额外多出来的护卫队,这就必须找个不易被人发现之处才行,这样的地方最好莫过于不大不小的港湾,可是我们绍熙府有么?”
李响苦笑:“你问我,我又该问谁去?”
赵二道:“我去问问船上的舟师,或者他们中有人知道也未可知。大家稍候,我去一下就回。”
不过片该,赵二就笑嘻嘻地和舟师黄老王一起走进房内,笑着对李响说:“想不到真有这样的地方,这下可以解决我们的大问题了。”
黄老五接口道:“无人居住的地方这一带很多,但符合张都统领所说条件的,小人倒是知道有一个,就在我们绍熙府的西南方向那里有一处港湾,只有百多户靠种田捕鱼为生的人家,明日不妨去那里看看。”
李响看看外面的天色,拍腿说:“好,我们明天去看看,如果合用的话,就占住一个作为我们训练新兵的临时基地,到时候派船来接他们就是。赵二,你们今天要忙了,快去安排各项准备吧,我们的时间太紧了,不能多作耽搁。”
张山张河应声站起,黄老五也跟着起身说:“没别的事,小人也告退。”
他们走后,李响问赵二道:“赵二,若是一千多人留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训练,每月的粮食需要五百石左右,每个月都得给他们送一个月的粮呐。”
赵二笑道:“大人,你放心吧,到时我们便造几艘机动船,便可将粮米菜蔬运送到那个地点。”
李响敲了下头:“对啊,我怎么把蒸汽船忘记了,这种船不但可以用来做炮舰,也能做运输船嘛,很好!这件事情你得多用心了。”
“没问题,就是造装货的船嘛,咱们现在造的炮舰很成功,造运输船不是小事么。”赵二道:“请大人放心吧。”
“行,那就看你的了。”李响笑道:“好了,我们也早点起程,争取在今天日落之前赶回去。”
回到船厂码头已经是晚上了,李响也累了,早早的便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李响便带着赵二他们,到那个黄老五所说的沱江边港湾实际上用了三个多时辰才到,算真起来约有六十余里的水路,主要是内河上的船在无风的情况下用机器行得慢。
这地方很是不错,有一个天然的港湾,中间还有个小岛真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天然良港,连吃水近一丈的大炮舰也能驶至距岸十多丈的近处下碇。小战船更好,离岸不到五丈也还可以行走,若非舟师十分小心,差点就撞上沙滩搁浅了。
吃水深为三尺的船可以直上沙滩,把新兵和木匠,以及粮食、工具等两次就全部送到港湾上。这个洪湾在群山环抱之中,还真是少有人来。就算是过往的船只也少。
看过这个无人的港湾后,每个人都大为满意。连刚提升为新兵部将的一名哨长,看了这里有山、有泉水,还有大片平地可以作为训练场地的港湾后,总算露出了点笑容。
花了一个多近两个时辰,好不容易才把四十八架虎蹲炮及四千余个两斤半重的子窠,连同百余部鸡公车、一千多人运送到岸上。
当然还有一些材料,他们要在这里建设一个基地,作为以后一个隐藏的水军基地。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劳作,两个炮队的四十八架虎蹲炮,在相隔五十丈已经架好。此时的虎蹲炮和原来的已经完全不同。老木匠们别出心裁地把独轮车做成可以临时装拆的组合,两架独轮车可以轻松地装成一个有硬木镶铁板滑槽的虎蹲炮架,炮管的后部另加了一个半边葫芦形的弹簧,用以消除后坐力。用起来不但调整炮口方便,还有两个车轮能四处推着走。
射击时只须将车轮固定住,瞄准了就可发射。比以前只有一个架子安炮管,每打完一炮后,因为炮架跳动要花好长时间来垫好炮架快捷多了。过去发一炮要花半刻至一刻时间,如今一刻时辰可以射出三炮。若非李响下了严令,炮管一旦烫手就不得再射击,这些炮手们恐怕一刻时辰打出五六炮都大有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