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带着环儿和赵二等几名护卫去了城南的小吃街。
来山城也好些天了,一直没时间好好的逛过一次山城,城南的小吃街在整个山城是大有名气,他早就闻名,只是一直没时间去,反正也没什么事情,正好去见识一下。
环儿衣衫白裙,面色羞红的袅袅跟于李响身侧,只因李响这厮一手牵着她柔若无骨的左手,叫两旁行人一阵猛瞧,环儿心中虽有羞意,却不抽出小手,任由李响牵着。
李响面色如常,在他看来,当街牵着环儿的小手放在后世也就是牵着女朋友小手逛街的举动而已,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在李响的印象中,山城的小吃街就算再出名,最多也就像21世纪的夜市那样,摆上几个烤肉摊,再放几张桌椅,现烤现卖,一群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穷人坐在烟熏火燎的烤肉摊前把烧烤吃的津津有味,而那些囊中丰足的有钱人则从来不会去那种肮脏地方。
到了广湖街,才知道这里不但有供穷人消费的地摊,两边还竖着许多豪华的楼阁,大量显贵在家将或是护卫的簇拥下,在只能吃地摊的穷人的羡慕和忌妒中,昂首阔步的出入于那些豪华的楼阁之中,而望向坐在地摊上的穷人时,则无一例外的会露出鄙夷的神色。
李响上前辈子家境比较差,所以没有嫌贫爱富的心理,不过,既然条件允许,他自然不会放着豪华的楼阁不坐,而去坐地摊被烟熏和那些五大三粗的壮汉挤一张桌子,况且身边带着环儿,去地摊吃,总归有些不伦不类。
在街上溜了一圈,李响随便找了家环境优雅的小吃店钻了进去,进门时,无意中抬头一看,正好看到小吃店的横匾上的四个大字:客来思乐,顿时一愣。
“客来思乐!”回味了几句,李响不禁哑然失笑,摇摇头,牵着环儿的小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赵二以及几名护卫则紧跟其后。
一名店小二迎了上来,见李响身着锦衣,身后又带着护卫,身份肯定非富即贵,忙点头哈腰地问道:“客官里边请。”
李响扫了眼一楼大厅,见没有空位,就上二楼。
在二楼一处临窗的位子坐下,环儿掏出手帕要在李响的凳子上擦拭,李响摇了摇头,示意不碍,。向小二随便点了几样小吃,打量起二楼的摆置起来。待撇见一张桌子上背影有些眼熟,不由多看了两眼,忽然记起此人是谁,招过赵二低语了几句,赵二点了点头,向那人行去。
孟青在李响的对面坐下,也不说话,略有些许好奇之色的打量着李响以及一旁清丽脱俗的环儿,不知这只在温家庄园见过一面的人找自己何事。
李响目光毫无顾忌的打量着这位眉头微皱的山城第一才子,那什么山城第一才子的名头他还不放在眼里,之所以让他感兴趣的是,这个孟青在历史上的名气也不小。
不过就眼下看来,这位名传千古的山城第一才子显然并不怎么得志,一袭青衫,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难言的落寞,偶尔倔强的眼神,却又显露出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傲气。
真正才华横溢的人是从来不会把清高写在脸上的,就像孟青,他虽然不愿跟那些凡夫俗子为伍,却从来不会在人前卖弄文才,更不会用傲慢或不屑的姿态去指责别人的粗鄙,而是用沉默来体现他的修养和气度,把沉默是金发挥的淋漓尽致。
李响虽然也算得上是才华横溢、文采出众,但他却跟这时代的所有文人不同,没有道德观念的约束、没有忧国忧民的精神、没有多少忠君的念头,至于爱国嘛,到是有一点,如果和这时代的文人相比,李响则更像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李响一直很推崇老古人说过的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要不违背大的方针,不当汉奸不卖国,那些小小的过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正所谓,人无完人嘛!是个人,就多少会有一些缺陷,就连这个时代人们所崇拜的岳武穆也是如此,精忠报国,用兵如神,但却不懂为官之道,死于权谋之下,或者说是死于他的耿直之下。
此时小二把几盘子烧烤端了上来,李响可不会浪费粮食,招呼上环儿和赵二坐下,狼吞虎咽,孟青虽然没有用眼神或是表情来表露他的不屑,但是对李响的这种吃相还是很不感冒,而对一旁正在细嚼慢咽的环儿却颇有欣赏之意,至少不似李响这般粗鲁。
李响风卷残云般的吃完,环儿掏出锦帕温柔的拭去他嘴边的油腻,李响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才向对面的孟青招呼道:“数日未见,孟兄别来无恙啊!”
心中虽惊异于环儿的大胆,孟青面上却微微一笑,看了眼坐在旁边的赵二,道:“李兄的这位贴身护卫很特别啊!”
李响扭头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自己穿的是便装,赵二却没换着装,还穿的是官府侍卫服装,这小子既然已经看出了什么,却故意停住不说,分明是想等李响解释。
管中窥豹,观察细微,李响暗赞一句,索性直言道:“孟兄才高八斗,胸怀玄机,就不要为难我了,没错,我的确是朝廷命官,在绍熙府任职。孟兄的才名我曾听诗雅提过数遍,不过上次在清澜小筑,李某好像不怎么受东家欢迎,所以才没机会向孟兄请教。”
孟青脸皮抖动了下,暗道:看来温玉给这位大人得罪的不轻,如今还记得当日的情景,拱了拱手,道:“徒具虚名罢了,不过是山城士子抬举而已,委实有负才名。李兄便是名闻大宋的探花郎吧,久仰了,李兄你发明火炮,为大宋军力强大做出贡献,又为官一方,造福百姓,善名远近皆知,孟青才是闻名已久。”
李响略微有些惊讶,看来这孟青和那些所谓的才子的确不是一路货,远在山城,竟然知道他曾经做过的事情,的确不是个饭桶。倒了杯酒,又给孟青满上,举杯示意,道:“客气话我就不说了,观其人,见其心,我虽然并未得个中三味,但也自信很少会看走眼,孟兄既然胸怀志向,以你的才学和名望,应该不难讨个一官半职吧?”
孟青捏着酒杯,沉默不语,半晌才道:“孟某弩钝之才,难以致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