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熙府府衙大堂内,李康居于上首,堂下两旁座位上坐着十多位绍熙府官员,望着十几名高矮不一的官员,李康心中甚慰,他总算不是一个光杆司令了,这些人基本上都已经服他了。
至于堂下的众多官员则也心中感叹,没想到他们主顶头上司居然如此有手段,让他们不得不服,更何况现在谁不知道李康的儿子,还有可能成为四川制置副使吕文德的女婿呢!
李康咳了咳,朗声道:“如今蒙古大军压境,这绍熙府也是川内重地,本官蒙朝廷委以重任,实感责任重大,各位都是国之栋梁,还望日后能够用心治理辖地,勿令圣上失望。”
众官忙起身躬身道:“愿听大人差遣!”
李康话风一转,冷然道:“本官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贪多少我不管,但是不能忘了你们的职责,三月后,本官会逐一视察四县,如仍有哪个县没有起色,本官定会严惩不贷!”
众官立刻脸色一变,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心中虽有诽异,却不敢出声相论。。
李康面色一缓,又安声道:“众位大人也不必惊慌,只要各位回到辖地开始发展经济,在稍微关注下民生,本官自不会冷然以对,至于境内的匪寇,不日将被铲除干净,各位大人如果没有异议的话,这次回去要抓紧了,千万不要令本官失望!”
除了李响不在,其余几位县令带着各自的属官离开后,堂下只剩下八人,这八人乃府衙官员,在吏部有着正式官职,分别是同知,通判、都监、六曹。
宋时官制复杂,官名更是千奇百怪,同知相当于副职,这通判的职位就仅次于同知,负责帮助知府处理一府文事;都监是武官,掌本城卫军的屯戍、训练、器甲、差使等事;至于六曹,则为兵曹、刑曹、工曹、礼曹、户曹、吏曹,是一州府重要组成部分,处理一州府主要事物,故俗以六曹为地方胥吏之通称。
这里的城防军和军司衙门没有任何关系,军司衙门是兵部所设,虽受州府衙门节制,却不隶属,战时指挥权还要统归路府,而城卫军则是直属于州府衙门的州兵。
同知王林率先进言道:“大人,眼下绍熙府盐业发展良好,但只此一项还不足以让咱们绍熙府成为四川大府,咱们还得多发展商贸,对还有公子爷搞出来的工业才是呀。”
“恩。”李康顿时精神一震,看这王林相貌堂堂,先不说有没有真才实学,起码让人看起来就顺眼,心里也舒坦,以后能有这样的手下帮他打下手,想来他会轻松的多。
不过,对于通判周武,他却有种古怪之意,宋朝为加强中央集权,加大对地方政权控制,特设通判一职,目的就是防止知州权利过重,有牵制、监督之意。而通判还有一项特权,就是能够“上达天听”,有直接向皇帝报告的权利。而知州向下属发布的命令必须要通判一起署名方能生效,通判之名,也因上下公文均与知州联署之故。
归根结底,通判就是朝廷派来监视知州的,因此,也不得不让李康对周武有古怪之意,不过,现下这些人都算是归附了自己的,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
之后,李康又与六曹参军分别谈了谈,安排完诸事后,李康立刻挥手让八人退下,然后起身去了后院,这些天可真把他给累坏了,不过,如今下面总算有了帮他做事之人,他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回到后院,骆影正在做衣服,李康一叹,依他的意思,其实衣服只要穿着舒服就可以了,又何谈出自谁之手,可是骆影脾气有些撅,或许也是感觉了莫名的危机吧,硬要亲手给他做衣服,李康见她意志坚决,也不好相劝。
“呀……”骆影突然惊呼。
李康心中一急,连忙走到她身上,只见她右手食指正在溢着鲜红的血液,心中一疼,伸手将她的食指伸进自己的口中,吸允着她的食指肚。
“都说别做了,现在被针扎了吧!”李康有些心疼的训斥道,只是过了一会,却没有得到回应,抬头向骆影望去,只见她正痴痴的望着自己。
李康心中一叹,这个傻丫头,遂坐到她身边。
骆影轻轻的靠进李康怀里,或许她也想这个依靠不错,虽然年纪大了些,从最开始只是想报答李康以来,不知何时她的心中已有了李康的影子,也许就是当初李康救了她,她的心中就埋下了知府的影子。
拥着她柔弱无骨的身子,李康有些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瞧着怀中双眸微闭的骆影,一时思绪万千。
几日来,据李康的观察,对他有着“监视”之责的通判可算得上是兢兢业业了,自从他上任以来一直忙着安抚民心、清查城内户口的事宜。既然周武这么“听话”,李康自然乐得个逍遥自在,心中的担心之举自然消去。
如今在各个官员的努力下,绍熙府这个庞大的机器运转得不错,至于能否转的快自然要看李康这位掌托人了。
看着街道巷口百姓们笑颜,李康精神上第一次生出当官的悦感,原来看着众多老百姓脸上露出满足之意也会让人高兴,原来他就是一个大清官,可惜官场上并不得意了,不过,清官虽好,却生活艰苦,既然能过得好些,为何要苦了自己呢,李康觉得儿子说得对,只要能为百姓谋福利,又何必拘于那些细节。
今日,骆影一大早却想要到城外骑马,李康不允。
看着骆影大大的眼睛中泪水蓄积,李康就一阵头疼。骆影也跟着赵梦瑶学了几天骑马。
眼看骆影眼中的泪珠快要掉下来,李康只有苦笑点头答应,但他见骆影看他答应后,眼中的泪水马上消失不见,李康一阵惊愕,知道他这是上当了。
匆匆吃完早饭,骆影、李康、赵梦瑶以及二十名亲卫向城外赶去,在城西三里处,有一赶马坡,方圆十里几乎都是平地,正适合骑马。
寒风吹的众人的衣服咧咧作响,但李康却陡然发现,他不会骑马,更确切的说,他只会骑走着的马,而不会骑跑起来的马。
骆影骑在一匹黄色的小马上,面上不耐烦道:“老爷,你倒是快点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