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你不是草原的雄鹰，就看得英勇的战士被欺负？”赤古的狼牙棒狠狠敲了敲甲板：“大人若再这样，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你想怎样？”纵使杨盛是泥人，也有一把火。
“老人杀了你又怎样？”赤古狠狠盯住杨盛，凶狠狠说道。
“你，你，你别欺人太甚了。”杨盛不由自主退后几步。
“大人请下令？”赤古逼近几步。
“哼”，杨盛输人不输阵，拱手道：“既然大人迫不及待，那在下下令就是了，他日花花儿大人追究起来的，还请大人……”
“我们蒙古人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赤古再也不看杨盛一眼。
此刻，赤古却不知道杨盛嘴角却露出了一丝不为人知的笑容。
“嘭，嘭，嘭。”随着杨盛一声令下，从蒙古水师战船到平沙洲，投石机万炮齐发，声势吓人。不过即使到了后世，如果没有导航系统的情况下，炮弹的准头还是少得可怜。
林再兴一声不吭的站在甲板之上，任由石炮落在水中溅起的水花落在自己的脸上，水花带起的凉意使得林再兴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清醒。
宋军的战船开始有几分慌乱，平素要是遇到这么大规模的攻击，早已经乱成一团糟，但林再兴却丝毫不担心，几乎每一艘战船上都有一名包裹着脸的黑衣人。
“命令下去，没有军令不得后退半步。”林再兴淡淡说道，仿佛蒙古水师发射的并不是杀人的石炮，而是欢迎他们到来的礼花。
“少爷。”林风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喜色：“蒙古水师终于反击了。”
“是杨盛。”林再兴缓缓说道，他虽然不知道李响不知道从何处得到的消息，但他依然信任，杨盛从小为人稳重，自己如此相逼才见他动手，没想到的是鞑子竟然如此大气，敢让一个仅仅投降了一年半的降将统领水师。
“畜牲，”林风脸色大变：“畜牲，畜牲。”
“不过幸好他最终还是出手了。”林再兴冷冷说道：“既然他现在出手，就证明了他不能指挥自如，身边还有人让他不如意。”
“他既然不能指挥自如，我就不怕他了。”林再兴松了一口气，觉得战场很奇妙，要是让他选择，他还是愿意提着斧头冲在前锋。
血，热血，鲜红的血，带着淡淡的腥味，这才是自己的最爱。
“少爷的意思是？”林风人老鬼精灵，却是看不透林再兴的意思？怎么看少爷都是想拼命的意思，难道少爷真的不惜死？
从出征到现在，从校场到长江，少爷每一处都像是跟人拼命，难道少爷受人控制？
“拼命。”林再兴突然笑了笑：“就是要跟他们拼命，他们反击了更好。”
自己这次本来就是要拼命的，老子手的痒了，奶奶的。
“吩咐下去，谁要是退后半步，给老子杀了。”林再兴身上涌起一股杀气：“执行三杀令。”
战马，奔腾。如雷一般。如洪流一般。大地仿佛也震动。那轰隆的声音，让每一个士兵颤抖。那杀戮的气势，让每一个士兵发抖。
“弩箭，准备。”林峰暗中给自己打气，挺直了一直颤抖的双脚，他虽然跟从林宏声已久，但无奈厢军从来都没跟蒙古人交手，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规模的骑兵冲击，带给他们的震撼可想而知。
“长矛，出。”林峰按照训练的典林，有条不紊的吩咐。
厢军看到副将林峰已经到了前锋，虽然安定了不少，但双手抖抖索索的人还是很多，平常整齐有素的整形，竟然歪歪斜斜排不出队列。
“吼，吼，吼。”骑兵随着奔腾的战马一同嘶喊，散发出阵阵杀戮的气势，不少士卒竟然被这种声势吓得不由自主往后退，手中的长矛也丢在一旁。
“都给老子站直了，”林峰大声喊道，但轰隆的马蹄声掩盖了他的呼喊。
“啊。”一个尖锐的惨叫声穿越声势浩大的马蹄声，随后一阵整齐的严肃的带有几分杀气的声音在整个前锋中响起：“临阵退缩者，杀。”
“杀。”
“杀！”
“杀！杀！杀！”
林峰莫名其妙的也跟着喊起来：“挺住，挺住。”
“弩箭，放。”林峰竭斯底里喊起来：“放，放，放。”
新装备的弩箭，朝廷为禁军专门制作精良的弩箭，瞬间向着蒙古人的骑兵飞去。
“噗嗤，噗嗤。”弩箭的力度非常强劲，不时有蒙古骑兵中箭掉下马，但迅速奔驰的战马并没有因此停下来，后面跟上来的战马却把地上的尸体踩得稀巴烂。
“长生天保佑。”千户巴音身体尽量贴紧马背，手中锋利的马刀却握得更紧，此时的他没有去看任何一个中箭的勇士，他眼里只有眼前的宋军。
接着月光，他可以看到有不少宋兵如往常一般转身就走，但随之身后却出现了一名黑衣人，只见黑衣人手起刀落，竟然活生生的把想要逃跑的宋兵砍成两段。
巴音心里涌起几分不妙，虽然宋军已经有所骚动，但阵型已经勉强排好，不过自己的袭击也产生了效果，宋军的前锋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布置拒马。
锐利的长矛，半斜插在地上，磨得锋利的矛头，在月光中闪着冰凉的光芒。巴音咬紧牙，双脚狠狠的踢在马肚子上，战马受痛更加拼命的撒腿跑起来。
那些所谓的长矛，在他眼里还比不上那飞翔的弩箭，宋军的弩箭太厉害了，只可惜就是上箭速度太慢了，已经加速的骑兵，轮不上他们第二轮上箭。
奔腾的骑兵，将会如洪流一般踏过。
蒙古水师的进攻时机不是很差，但也不是很好，显然这是杨盛和蒙古鞑子低头的结果，林再兴心中感到几分悲哀，想当初杨盛也是一个独立自傲的人，现在为了自己的前途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或许这就是可怜之人别又可悲之处吧。
开炮的声音连绵不断的从蒙古水师战船、平沙洲之处传出，一片火光在黑夜中起伏闪烁。
声势很大，炙热的火炮在划过天际，犹如要把浓墨的黑夜划开两半。
“大人，小心。”说话间舟船晃了晃，几个火炮落在舟船附近，身边侍卫已经牢牢的把林再兴围在中央。
“放心，老子不是短命之人。”林再兴笑了笑：“老子也能上得战场下得酒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