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斯的体能修习其实早已到了身体的一个临界点,多年的修炼却直到此时才觉醒斗气——可以说,想比于魔法师的天赋而言,克利斯的战士天赋真是够糟糕的。
斗气是什么,克利斯不知道,只感觉它们似乎就集中于人体的胸腹之间,和前世的“丹田”又不同于一个位置,倒和“膻中”位置吻合。
现在克利斯的战士等级还低,只能等到超过三级成为高级战士之后才能开启“内视”功能,否则,目前,他对于战士的斗气只能半猜测半摸索地探究。
斗气也许也同属于六大元素,和魔法师不同之处在于,魔法师吸收元素之后,经过压缩简单地储存在体内,需要施放魔法时,再从体内调动出来,然后施放成相应的元素魔法。
而战士不同,他们吸收元素进入体内来改造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如果这个推论没错的话,这已步骤相对于法师而言可能就显得比较凶险了:战士更相信的是自身的力量,在他们眼中,魔法元素只是让身体变强的工具,于是,当一个战士在平时通过修炼使得肉体强大的过程中,就会同时吸引魔法元素进入体内,魔法元素会不断破坏武者的身体,但被魔法元素破坏后的组织会更加强悍,战士就能利用各自的方式,比较常见的方式就是将其运转到战斗部位,纯熟之后就可以实现斗气外放,由于这些魔法元素已经成为了战士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几乎可以说不会受其他任何精神力的控制——不像魔法师那样需要附加上精神力才能施放。
所以,这时候的克利斯才算真正踏上了魔武双修的道路。
但谁都知道魔武双修的困难——一个人能有多少的时间和精力,必要的舍弃已是必然,就看自己怎么选择了。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而目前要做的是:
该怎么处置眼下的事。
不可否认,在斥责潘迪思恩将仇报之时,克利斯心底确确实实掠过了“灭口”的打算。
很正常不是?
将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而现在,可不仅仅是萌芽状态了,都已经杀上门来了!
如果不是各种巧合,如果不是各种天时、各种地利,现在自己的尸体都已经被这场大雨浇得凉透了。
而这样的特例,绝对是不可复制的意外。
若是再来一次,克利斯自问无法避免失败的结果。
好汉还怕人多呢!
克利斯淡淡地道:“潘迪思小姐,现在…”他看着她,“第一,你最好找出个不被我灭口的理由!然后…”
他瞥了一眼她的手:“第二,让你的下属安分点,还有你的手…很抱歉…”
克利斯走到潘迪思身前,潘迪思看到他眼底的寒意,不由颤抖道:“你要做什么?”
他脸上没有表情,弯下腰,伸出右手。
亨利大叫:“混蛋,收回你肮脏的手!”
克利斯如同未闻,握住了潘迪思的右手,潘迪思想要挣开,但却无论如何挣扎不去,克利斯右手握在她右手臂弯处,大拇指向下压,其余四指外拉,“喀”地一声微响。
之后,克利斯也将她左手也卸脱了臼。
出乎意料的是,潘迪思却只是痛哼一声,眼泪流了下来。
亨利大骂:“该死的混蛋,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这只配和最下贱的蛆虫为伍的混蛋,你的灵魂该永远与魔鬼相伴!”
克利斯站起身,吃力地走到他身前,冷冷道:“现在,不是你说话的时候。”他的右手无名指与小指并拢握紧卷向掌心,拇指、食指、中指成弓形用力张开,指尖相对,自下向上击在亨利左耳根,同时以腕力一弹,卸下了亨利的下颚。
亨利怒气满脸,却张大了口,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一下使得小臂剧痛,克利斯咬着牙忍着,慢慢走回石凳上坐下。
为什么气系魔法没有治愈技能呢?
雨开始渐渐变小,克利斯抬头看看天,低声道:“潘迪思小姐,你最好快点,时间不多了。”
潘迪思闭着眼,不知是不是已经绝望,沉默了好一会,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然后才轻轻道:“…我的家族…很大…在很多年以前,丢失了一样东西…很重要的东西…后来…通过各种渠道,我们知道…东西在神殿里,所以…”
她睁开眼,看着克利斯:“你知道神殿的势力,我根本没有别的办法…我去过神殿几次,都没法偷到…对于你…是我的不对…可是,我不敢冒险,一旦走漏风声…我…我的家族…”
她低声饮泣起来:“我不怕去死,可是现在…我不能死…”
克利斯没说话,他抬起头看着天,又低下了头,沉默了。
潘迪思也不敢说话。
“你的家族…是肯特尔城主蒂姆伯爵的斯顿家族?”
突如其来,这句话吓了潘迪思一跳:“不…不是…”
克利斯皱起眉头:“我没听说你有别的亲戚!潘迪思小姐,如果没有别的理由…我没有义务留着一个试图杀我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很抱歉…”
他缓缓站起身,亨利说不出话来,却拼命地抬起身子,嘴里“赫赫”地发出声音,脸急的通红。
潘迪思急声道:“我…我可以死,但求你等我从神殿里拿回属于我家族的东西,然后,我自然来找你!或者,我可以和你签下奴仆契约,终生不敢再起和你做对的念头…”
奴仆契约,不是一纸文书,而是双方在真心自愿的基础上,以精神力为引,取神明为证所订下的契约,违反者通常以死为代价。
自然,这话又使得亨利急得发出了一些不明所以的“赫赫”声。
克利斯却依然摇头:“我对杀人没兴趣——如果不是触犯到了我的底线,同样,我也不喜欢什么奴仆,你口口声声说为的是你的家族,却一直对其三缄其口,我可以不在意,反正不是我的事。”
他的脚步顿了顿:“或者,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他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莫名的光芒,使得潘迪思心底发寒,却不由自主地问:“什么选择?”
克利斯道:“我可以放走一个人继续你们的家族大业,好了,那么…”他抬起手指在两人之间摆动,“是你死,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