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无数惊恐的尖叫声在营中蔓延,看着铺天盖地的敌人骑兵冲来,他们下意识的朝反方向跑去,可两条腿的人,如何能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一瞬间,无数士兵被踩死,或者成为敌兵的刀下鬼。
糜良深深意识到,自己中计了,看来蒋义元是早有埋伏,所谓的答应归降不过是个幌子,其目的就是诱敌深入,然后聚而歼之。
想到这里,他背脊发凉,慌忙聚集了数千士兵,随即快速朝来时的路跑去,也不再管其他士兵,而其他士兵看到糜良往西跑,自然全都跟上,不过大部分人都成了段云追杀的对象。
战斗一开始,糜良所部便损失惨重,连抵抗都没有抵抗一下,便全部开始逃跑,三万大军不堪一击,瞬成败势。
还有些往左右两边跑,但刚跑出去一段路,便被早就埋伏好的骑兵给堵了回来,紧接着又遭到了段云的夹击,损伤殆尽。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一种可能逃跑,三面皆有强兵,除非击败敌人或者像糜良一样往西逃。
短短数个时辰,那些没有跟上糜良脚步的士兵们一一被杀死,最惨的是被无数的战马踩死,连肠子都露在外面,森森白骨,摄人心魄。
可对于这些,段云连看都没看,甚至连打扫战场都免了,他带着所有骑兵继续前进,因为前面还有更多的敌人在逃,他要赶紧追上去扩大战果,而且蒋义元也说了,不要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如果追杀的慢了,敌人很有可能在半途中设下埋伏,到那时就要吃大亏了;当然,从此处到臧林所在的那片山谷之间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伏兵,所以对于这个倒是不用担心。
段云的大军一走,原地留下无数尸骸,血液流成河水,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天空中。
在段云走后不久,蒋义元叫人前来打扫战场,将战死的士兵全都埋了,其中也包括敌方的士兵。
经过清点,就这小小的一战,竟然斩杀了对方一万多人,而段云的骑兵呢,只死了很少的百余骑,而且这百余骑还不是被敌人砍杀的,而是被自己人踩死的,因为这一万骑兵并没有多精锐,对于战马的控制还不是很熟练,在作战时他们难免会伤到自己人,这也不足奇。
以百余骑就换得了敌人一万多士兵的伤亡,当真值得...
.........
时间回到深夜两更。
此时段云已经追上了糜良,后者正带着士兵亡命奔逃,可不管他怎么逃,步兵永远是步兵,无法快过骑兵,一会会的时间便追了上去,无情的屠杀又开始了...
跑的慢的士兵当然死的快,纷纷被长枪刺穿胸膛,被铁蹄踏成肉酱,几乎连丝毫的反抗之力都没有,一路追杀下来,段云所部零伤亡,而反观糜良的兵马,却是尸横遍野,士兵的数量也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减少,让人惊骇莫名。
但庆幸的是,在糜良带去的三万士兵中,有五千人是骑兵,而且是速度最快的轻骑,又是由训练多年的老手驾驭战马,其速度不是段云那些新手骑兵可比的,即使段云的战马好,一时间也难以追上。
直到天色大亮,段云终于将糜良大军的所有步兵消灭了,前方只剩速度最快的五千轻骑,他使劲的追赶,但由于对方速度太快,他始终追赶不上,但一想到前方还有臧林设下的埋伏,他又稍稍安心下来,至少这些敌人是跑不掉的,终究会被消灭,至于被谁消灭的,却也不用分的那么清楚。
其实蒋义元让臧林到那片山谷埋伏,为的便是消灭敌人的骑兵,因为他早就预算到了,当糜良被追杀时,所部骑兵一定速度飞快,而段云忙于追杀其他步兵,势必难以尽歼敌人,所以,只有用伏兵,才能将敌人一网打尽。
约摸又过了几个时辰,糜良的轻骑又被追上了,这一幕看似不可思议,但段云心里清楚,这是必然的!
原因很简单,第一,他的骑兵有很多都是当初杀姜云时抓获的,是朝廷内最好的战马,即使是糜良手下的轻骑,也比拟不了,其耐力、爆发力、持久力,都相当出色,只要时间一长,两者之间的差距就凸显出来了。
其二,糜良的骑兵一直在往前奔跑,从未停止过,而反观段云呢,他的骑兵走走停停,在消灭其他步兵时,也让坐下的战马歇了一口气,别看只歇了一小会,这对战马而言是极其珍贵的。
所以,还没等到晌午,两军又交战在了一起,屠杀再次继续!
这种屠杀是一面倒的,糜良所部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往往刚拉开一点距离,便又被追上了,落后的士兵一个一个的倒下,一路上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其实糜良这五千骑兵都是精锐,是经过多年训练的,虽然比不上姜云的人马,但比起段云这一万人,好上太多,如果是正面交战的话,一万新手骑兵能否击败这五千精锐都是问题,可刚一交战,他就急于撤退,退则乱,乱则必败,最终形成了被屠杀的趋势。
兵书上说,兵不在多而在精,可在这里,却要改一下了,改成溃逃之师,无惧其精!
如果今日带兵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将领,如姜云那样的猛将,那对方绝对不会逃,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召集骑兵,和敌人展开殊死一战,最后鹿死谁手,还有未可知。
只可惜,糜良太无能了!
段云纵马而行,提着长枪不断收割着性命,他越杀越欢,一边杀着,嘴里还不住的叫嚣:“什么狗屁朝廷精锐,你们还手啊,还想打我泗水关的主意,去死吧。”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快感了,只觉精神大震,全身舒坦无比。
而随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段云身上已是血迹斑斑,不过不要慌张,这是敌军的血。
他也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了,反正双手一直都是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举起、落下、举起、落下...
每当落下之时,必有一人殒命!
战斗到这时,双方士兵都饥饿难当,但是他们没有心思吃饭,糜良的队伍亡命奔逃,脑子里想的全是如何逃跑的事,神经极度紧绷;而段云的士兵呢,正在扩大战果,他们现在可是立功的好时机,谁还有心思吃饭。
所有人都陷入疯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