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的话音清亮,吐字清晰,在场诸人的注意力本就在他身上,自然不会听不到。但正是因为孙策的言论太过惊人,以至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袁术只感觉是填上掉了馅饼,砸得他晕乎乎的,脑袋里轰鸣,一时失去了对外界的感应。好一会之后,才回过神来,仍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他可是知道,当初为了这传国玉玺,孙坚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可以说孙坚至今未能翻身,跟这东西都有一定的关系。当然更主要的,还是袁术自己见缝插针,利用各种机会削弱孙坚。所以对于孙坚将传国玉玺献给自己,袁术实在没有想到。
他不明白孙坚的意思,难道说5年过去,当初性格火爆的江东猛虎也在现实的压力下学会了妥协?否则的话,他大可以继续藏匿或者将其献给别人。
“主公!”袁术在这边胡思乱想,冷不防听见有人叫他,抬眼望去,正是阎象。
见阎象点头示意正举着陈放玉玺的孙策,以及在场的诸位将军,袁术终于回过神来,事涉传国玉玺,可是机密大事,这么多人在场显然不合适。之前若是知道孙策说的是这件事,他怎么也不会让那么多人在场。但如今,袁术只能在心底抱怨一下孙策年轻不懂事,事情已经出了,就只能想办法解决。
“诸位,今日无事,都回去吧,各安其职即可。”袁术吩咐这些人离开,“今日之事,诸位就忘了吧!”
忘,当然是忘不了的,但诸将也只能应是,看着孙策手中的盒子,依依不舍的离开。
传国玉玺,那可是传国玉玺啊,自秦始皇以来,就成为天子的象征,近在咫尺却未能一睹风采,实在让人遗憾。但袁术是他们的主公,有心保密,他们只能遗憾离场。
大堂中只剩下袁术、孙策以及阎象三人,就连袁术的儿子,刚刚接孙策来此的袁耀,也被袁术赶了出去,郁郁寡欢。
“伯符起来吧,不必客气。”袁术向捧着盒子的孙策说道,待他坐定,将盒子放在自己的腿上,这才继续问,“文台这是何意?”
作为7阶的人才,关东第一诸侯,地盘横跨荆豫徐扬,袁术就算在历史上、中表现的再差,也绝不是傻子。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孙坚送来玉玺,肯定不是没有缘由的,否则为什么是这个时候。毕竟,这东西在他手中已经放了四五年。
“袁公切勿多心,我父当初匿下玉玺,是为了防止居心叵测之人,希望将来交到汉室手中。”孙策对答如流,“但如今,汉室迟迟无法振兴,天子被西凉军掌控,我父身受重伤,自知无力回天,时常长吁短叹。直到前些时候,袁公大战徐州,击退曹孟德,被陶州牧礼赠一郡之地,我父这才觉悟,也只有袁公这样人物,才能真正做到匡扶汉室,这信物交到袁公手上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才有了小子此次之行。”
“原来如此。”袁术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对于孙策的话,他当然不会全都相信,但凭借无与伦比的想象力,他选择了相信其中一部分。比如,正是因为看到自己越来越强大,孙坚才甘心将玉玺献上;比如当初居心叵测之人,正是自家的那个庶子兄长
至于孙策说的孙坚认为自己才能匡扶汉室,他只在心里冷笑。如今谁不知道汉室衰微,恐怕孙坚当初昧下玉玺,也有别样的想法,自己当然也不例外。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听听也就罢了。
“父亲还说,当初自告奋勇为袁公出力,想要讨伐河内的张杨,以报吕布叛离之仇,但因为实力不济,自己又因伤无法出征,至今也只拿下了河南地,迟迟未能讨伐张杨,请袁公体谅他的难处。”孙策又说道,“至于其他,就没什么了,只希望袁公匡扶汉室之日,不要忘了我父献玺的微薄功劳。”
“文台客气了,既如此,这玉玺我就收下了。等赶走了张杨,河内就由文台派兵驻扎吧。”袁术这才“勉为其难”的接受。
孙策立即起身,恭恭敬敬的双手呈上,递给袁术。
袁术压下心里的激动,接过盒子,打开玉玺,终于见到了这传说中的东西。虽然不过是普通的印玺,在袁术眼中,却是美妙异常。
“主公,的确是传国玉玺,这里还有镌刻的李斯的字迹。”旁边的阎象也说道。袁术留下他,为的当然是加一层保险,免得被糊弄。
“这是当然,家父再怎么说也是光明磊落之人,岂会行小人之事,更不敢在这种事上欺骗袁公。”孙策辩解道。
“呵呵!”阎象干笑一下,没有说话。
“伯符勿恼,阎长史不是这个意思。”袁术帮着解释了一下,心里早已控制不住喜悦,“伯符原道而来,一定要在寿春多玩几天,现在就先去休息吧。”
“小子告辞。”孙策明白袁术现在的心态,也不多言,直接告辞离开。
“主公,孙坚此举,只怕不怀好意。”孙策走后,看着把玩玉玺爱不释手的袁术,阎象提醒道。
“这是当然,将传国玉玺献给本将军,然后传扬出去,吸引天下人的目光,甚至引起别人的觊觎,前来讨伐。”袁术依旧把玩着玉玺,“这是赤裸裸的阳谋。但是,本将军又岂是怕事之人?尽管来吧,看谁能笑道最后。”袁术此时十分清醒。
“这也只是个印鉴罢了,主公心中有数就好。”阎象见袁术在兴头上,深知袁术性格的他没有再多说。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或者有一天,击败了周围的诸侯,我也会是其中的一员呢!”袁术心里想道。
幸好阎象不知道袁术的野望,否则非要吐血不可。他可想不到,袁术才得到玉玺,就已经想着将来做皇帝的事了,亏得他之前还以为,袁术能清醒的看到孙坚的目的,能控制住心里的欲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