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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腓特烈卷土重来

    菲莉雅看清楚那是腓特烈,惊喜得深吸一口气,哭腔像喷嚏一样忍不住,攥着胸口的衣领,站在那里,泪流满面地笑,却没有冲上去拥抱腓特烈的勇气。

    腓特烈死讯传来时,她灰心丧气像坠落悬崖,跌到谷底就怒不可遏;等腓特烈的歌声飘至,灰暗的视野立马变得五彩缤纷,让她心花怒放,感动得像被人求婚。直到此时,她才死心塌地地承认,这上蹿下跳的心情就是爱。

    令人刺激得屏息的是,这是压抑得连自己都不肯承认的爱。她若勇敢冲锋,就能品尝恋人的心跳和甜蜜;如果坚贞克制,就能退进名为“友谊”的掩体。即使进退自如、游刃有余,这爱情都浸泡着悲伤的甜蜜。

    雅各布扭头凝望神采飞扬的腓特烈,震骇得跪地石化,盔甲变成了一座惊讶的艺术品。

    奥托正怒不可遏地要冲出去,突然看见腓特烈拖着劳伦斯冲进法庭里来。腓特烈的蓝发被血渍粘成硬邦邦的发型,脸上涂着鲜红的污渍,却英气凛然地绷着脸,目中无人地长驱直入,走到庭下,把手里拽着的铁甲骑士推到众目睽睽之中,然后冷冷宣布:

    “9名西里沙无畏骑士,戴着日冕头盔,伪装成条顿骑士的模样,大动干戈地想杀掉这个叫劳伦斯的可怜虫。要不是他伪装成一名骑士,估计早就被灭口了——我想,劳伦斯既然死里逃生,咱们就应该听他说几句人生感言,再做判决。”

    奥本海默惊恐万状地站起来,嘶哑地呐喊:“说谎!你说谎……”因为音调太高,才几个字就喊哑了嗓门,让他惨痛地掐着喉咙,咳弯了腰。

    菲莉雅把他的喉咙捏太狠了,让他一直缓不过劲儿来。

    腓特烈盯着奥本海默狞笑:“我指控的是斐迪南的无畏骑士,你急什么?说起来,劳伦斯的证词你一定不会喜欢,难道狙杀证人这件事,你也知情?”

    奥本海默脸都白了,一边咳嗽得半死不活,一边张惶无措地抬头看斐迪南,有种兵败如山倒的慌张。

    斐迪南亲王气定神闲地站起来,微笑宣布:“西斯叛逃了3天有余,已经被褫夺爵位,从无畏骑士团除名了。腓特烈殿下若能替我手刃逃兵,我应当上门致谢。”

    腓特烈板着脸,五官里只有嘴巴在笑:“不客气,我挨个儿拧断了他们的脖子——本来以为您的脸色会不好看,但是现在看来,我反而立下大功一件。”

    斐迪南的脸皮剧烈荡漾了几下,仿佛春风吹皱一池湖水。然后他咬牙切齿地按捺狂怒,昂头深吸一口气,呼吸粗重地平静下来,接着,他睁圆眼睛盯着腓特烈,舔着牙齿笑道:“腓特烈伯爵,这份礼物很有冲击力。你总能给我带来层出不穷的惊喜;我会给你应得的报酬。”

    在混乱的法庭上,在无数贵族的注视中,腥气扑鼻的腓特烈笔直伫立在审判席下,与雍容华贵的亲王四目相对,目光撞得火花四溅,然后从牙缝往外迸字:“哦,我给你的冲击还没完呢,你会发现这根本不算高潮。希望到时候你还能意识清楚,不要翻着白眼昏厥才好。”

    就在此时,军部的执行部队终于赶到,潮水般的国防军汹涌而入,制式长剑锃然出鞘,冰凉的剑尖镇住了法庭里的所有人,连负伤的雅各布和奥托都不例外。

    腓特烈看了一眼克劳德,一老一少的目光洞穿了辈分的隔阂,心意互通地同时点头。

    取得了少将的许可,腓特烈突然昂头咆哮,号令国防军:“关闭大门!庭审继续,谁都别走!”

    斐迪南愤慨地攥着栏杆喊:“你竟敢干预司法?”

    大法官弗兰西斯愤怒地敲锤子:“判决已经给出,这桩案子结束了!”

    菲莉雅拭去泪水,走过去拔下劳伦斯的头盔,露出个贼眉鼠眼的金发脑袋,然后瞥着斐迪南冷笑:“2号证人尚未出庭,你们为何就着急宣判了?腓特烈伯爵只是纠正你们的程序罢了。”

    劳伦斯就算披挂着铁甲,都弓腰驼背,畏畏缩缩地扫视众人,像只瑟瑟发抖的老鼠。当他瞥见奥本海默时,劳伦斯哆嗦得更厉害了。

    腓特烈看见菲莉雅脸上有泪痕,嘴巴张了一下,喃喃说:“你哭了?”

    菲莉雅听见腓特烈一反常态地细声细气问她,马上觉得法官、旁听观众、被告的目光纷纷扎在自己身上,比海滩的阳光晒得更疼,顿时局促羞涩,用力低头躲避腓特烈的注视,红着脸偏着头,责怪地嗔道:“都怪你让人担心啊……而且他们宣判妹妹败诉,要妹妹承担诬告、诽谤、侵犯名誉的罪名,最严重会被驱逐出境……我才不是为了你哭。”

    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抵赖。

    腓特烈的眼睛睁圆了,他想起自己弥留之际,听见的西斯的叫嚣:“你就甘心这么死去吗?你的妹妹会败诉出境,被卖成雏妓;你的女皇会和亲王用108种姿势来生孩子;你的骑士长会嫁给不喜欢的人,你的弟弟会和亲王结盟——你知道吗?这都是代价!你杀死沃森要付出沉重代价,我警告过你了!喂,你别睡过去啊,醒醒,你他妈给我醒醒!”

    腓特烈的门牙轻轻咬合,龇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然后他扭头瞪了原告席一眼,看见奥菲莉娅在眼巴巴眺望自己,而奥托站在那里剧烈喘息,雅各布则跪在地上冻成石碑。

    “把银色骑士团抓起来。”腓特烈突然轻描淡写的挥挥手。国防军立马凶神恶煞地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把雅各布捆成粽子。

    “腓特烈!你!”奥托失声喊,声音却戛然而止,因为后面的话太伤人,他根本不能当众嚷出来。

    “我亲爱的弟弟啊……我从来不相信你会亲手杀我。但是我疏漏了一点,次子杀长子,从来都是借刀杀人。我必须查出通敌的内鬼,而且希望你并不知情。”腓特烈闭上眼睛,想了一遍,果然还是不能放过奥托。于是他摇头坐下,疲惫地吩咐奥托:“这里交给我吧……别跟我说话,我死过一遍,有点累了。”

    然后腓特烈目不斜视地挥手吩咐国防军:“把奥托和银色骑士团带下去,隔离收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