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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您是我心中唯一的思念之光

    “哦,老同学,你被噩耗急招回国时,我手下叽叽喳喳的小鸟儿们就在密切关注你了。你难道不知道,一张合格的情报网是蜘蛛活下去的关键吗?”沃尔特与腓特烈并肩而立,俯瞰大厅,又手痒掏出了另一支雪茄,摸索着打火机:“布雷施劳德像抛弃人老珠黄的情妇一样,一脚踢开巴法里亚,自己却串通巴黎银行家打理巨额赔款,光收取1%的手续费就赚的盆满钵满。你不恨他?哈哈,你恨不得剥了他的皮。”

    奥菲莉娅扭头打量哥哥,看见腓特烈的指甲攥进杉木磨成的栏杆里,他那侧脸,面无表情地抿着唇,格外触目惊心。

    沃尔特得意地抽烟,眯着眼吞云吐雾,因为他知道自己说对了——bingo,扳回一局。

    “但是我听说布雷施劳德以哈布斯央行的名义,对水城的商船课以重税——这是意图明确的垄断性竞争。长此以往,就算水城海运繁荣,从殖民地贩回的烟草和棉花也难以赚取内陆利润,因为大头都被布雷施劳德吃光了。”腓特烈撑着栏杆俯瞰大厅里的贵族,森森地恐吓着身边的挚友:“贪婪的人习惯像狼群一样狩猎。你的货在维纳卖不出去,在巴黎更卖不出去,因为他们很容易私下组成关税同盟。可以预想,水城的辉煌迟早会被内陆银行家蚕食,甚至吞噬。”

    “所以,我们俩还在这里废话什么呢?”沃尔特摊牌。他转身看腓特烈,拿着烟却不抽:“让我们将火枪捅进布雷施劳德的菊门,高颂圣歌,勾动扳机吧。”

    “啧,真恶心。”奥菲莉娅面露嫌弃,往哥哥身上靠了一下。

    腓特烈转身直视大腹便便的沃尔特,伸出手去:“那么我负责把手枪捅进他的菊花。这是我义不容辞的义务。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吧?”

    “啊,好霸气。”奥菲莉娅咬着嘴唇凝望哥哥。正陶醉时,忽然身子一歪,猝不及防地被匆匆路过的奥托拽到一边说话去了。

    “带来了,整整一马车,全都封存在后面的仓库里。”沃尔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吸烟了,解脱地凭栏俯瞰,眯眼抽烟:“你这个妹妹,真是棘手啊。从来没有姑娘敢说我恶心。”

    “的确棘手啊。她看见谁都说恶心。”腓特烈和沃尔特并肩凭栏,无可奈何地叹气。

    “真的,我都快被五光十色的姑娘熏恶心了,但是你的妹妹,圣父在上,她就像女人中的一股清流,吐出‘恶心’两个字的刹那,我整个人都精神了。”沃尔特振振有词地抒发感想,“刚才我的内心剧烈波动,甚至在想,假如我们的家族正式联姻,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借钱给你了。”

    “而你是金融界的一股泥石流。”腓特烈眯着眼睛,气定神闲地拒绝:“想娶我妹妹,先甩了你那十几个情妇再说。”

    “哦得了吧。只要不是太落魄的贵族,谁没有几个情妇。我可是水城首屈一指的殖民商人,左右逢源是基本的体面。”

    “闭嘴。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把画卖给你。变态。”腓特烈不高兴地说。

    “哦宝贝儿,你的画我可要定了。这儿可没人敢和我竞价。”沃尔特胸有成竹地下楼了。

    腓特烈回头一望,看见奥托捏着奥菲莉娅的细手腕,心急煎迫地絮叨个不停。于是腓特烈走过去问:“说什么呢?”

    “啧。”奥托似乎游说失败,皱眉松开妹妹,气恼地抱胸倚墙,不看腓特烈,狠狠地瞪着歌舞升平的楼下大厅。

    奥菲莉娅揉着手腕,告诉腓特烈:“奥托哥哥希望我中止这场拍卖会——这些珍贵的收藏和油画是家族的积淀,卖出去很心疼的。”

    “你怎么想?”腓特烈低头看妹妹。

    “哥哥是个温柔的人,我想,卖这些东西的时候,哥哥比我们更心疼吧……你可是为了追求艺术才去维纳留学的啊。这些巴洛克风格的油画,是您千方百计搜罗来的藏品。你忍痛割爱,一定有无可奈何的原因。”奥菲莉娅看着余怒未消的奥托,捧着心口说:“所以我会努力支持腓特烈哥哥,不会添乱。”

    奥托孤立无援,咬牙“切”了一声,干脆沉默,双目喷火地瞪着一楼跳舞的贵族,如果换了他做家主,估计逐客的心都有。

    腓特烈伸手拍了一下奥托的肩,却被他用力抖开。

    “奥托,我们缺钱……”腓特烈刚张嘴,奥托就恼火地拿手指戳腓特烈的胸脯:“有那么缺钱吗?你明明还有100盎司金子,足够你花天酒地一个月了!我三番五次告诉你,祖产是威廉家族的荣誉,绝对不容亵渎!你拍卖公馆,得到神父的同意了吗!”

    威廉公爵的身份是家族秘密,奥托就算在家里,都谨慎地用“神父”替代。

    “同意了。”腓特烈低声说。

    “……”奥托气急攻心,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无奈悲哀地与腓特烈对视了两秒,忽然攥拳往外走。

    “干嘛去?”腓特烈轻声喝道。

    “练剑。”奥托飒爽下楼,虎虎生风地穿过人群,引来仕女此起彼伏的尖叫,然后他拐入武装陈列室,不见了。

    “奥托哥哥!”奥菲莉娅心疼奥托,恨不得去追,却被腓特烈轻轻拽住,扯进怀里。

    “让他流一身汗,让恼怒和冲动都随汗水淌走吧。”腓特烈轻轻低头,轻轻搂着她,下巴抵着妹妹滑腻的假发,闭目说:“五天后,哥哥要带你去维纳。路上会有危险,也许不能回来。你愿意踏足那个背叛之城吗?和我一起。”

    腓特烈下定决心,假如奥菲莉娅摇头说半个“不”字,就把她留在威廉堡,重兵拱卫,固若金汤。

    “哥哥去哪里,奥菲莉娅就去哪里。您是我心中唯一的思念之光,除了哥哥们,奥菲莉娅不能相信任何人。”奥菲莉娅伸手抓着兄长的马甲,脸蹭着他的衬衫,埋头在他怀里:“不要再丢下奥菲莉娅一个人了,求求您了。”

    腓特烈轻轻抱着妹妹,目光投进远方的夜幕里。漆黑的未来充满已知的凶险,挡着未知的黎明。他的妹妹已经做出了勇敢的决定,他也必须无畏前行。

    “接下来是人类有史以来最有趣的战斗。”腓特烈答应了奥菲莉娅,伸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察言观色地哄她:“怎样把分文不值的东西卖出黑心的高价,发挥想象力吧。”

    奥菲莉娅破涕为笑,“噗嗤”笑着捶他:“哥哥去维纳,净学会低买高卖了么?”

    “欢迎来到资本主义的世界。”腓特烈倒退下楼,行标准贵族礼,邀请奥菲莉娅:“让我们开始欢快地敛财吧。”

    奥菲莉娅心砰砰跳,矜持地轻轻提起裙子,伸手出去给他接住,让他引着自己翩翩下楼。

    沃尔特抬头一看,腓特烈礼貌地牵着弱质彬彬的侯爵小姐走下旋转楼梯来:鹅黄的礼服露出她优雅迷人的肩膀和锁骨,绽放的衣领托着她青涩隆起的胸脯,酷似花苞里吐出来一位精灵,肌肤如雪,含羞唯美。而她步步下楼时,晚风推着她,让裙子拓印出动人的轮廓,纤美的腰肢若隐若现、修长的大腿青春迷人,叫人油然升起不容亵渎的怜爱。

    “我的天,让我花一千艘船把她买走吧。”沃尔特双目发直,端着酒杯,失神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