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点头承认:“听见宰相在联系教育融资的时候,我的确猜到是你了。很少有贵族会在未成年人身上挥金如土,恋童癖除外。”
小千猝不及防地噗嗤笑出来,狼狈地撩开头发,露出脸蛋来仔细打量腓特烈,顺口就问:“那么你属于哪一种?”
腓特烈说:“你误会了,我办学主要面对青少年。”
小千捧唇笑得花枝乱颤:“原来你不仅恋童,还是弯的。越挖越深啦,我怕你害我灭口。”
她有典雅的气质,完美的身材,几口酒下去,天真烂漫地笑得金发乱颤,勾人的眸子笑弯时,令人忍不住想接近。
腓特烈觉得不对劲,心口像有羽毛在撩,血液都响应地心引力的号召,翻滚着往下半身涌。他急忙伸手说:“我比阳光还直。但是那都不重要,我们先谈融资的事情吧。融资的本金会产生3%的利息,以教育部的信用担保,分三年分清本息。福利不算优厚,所以很少有人问津,不知道你愿意投资多少呢?”
小千叹口气,叠腿倚在沙发上,玻璃杯抵在唇上却不喝,顽皮瞧着他:“比起把钱挥霍在衣服和珠宝上,我觉得给小孩子设置一些福利也挺有意思的。可是我害怕答应太快,被某人当作人傻钱多的笨蛋。”
她叠着腿,裙子绷出诱人的峡谷,也绘出了双腿的轮廓,她忽然意识到腓特烈在瞟这片胜景,不知为何,她竟清高地站起来,去取坤包里的支票簿,不肯给腓特烈饱眼福。
腓特烈听见她口风松动,赶紧口灿莲花,力求谈成:“投资教育,是为国富民生而计,是为强兵守土而计,怎么能叫做‘人傻’?如果有人这样说,我坚决不同意。至于‘钱多’,我就没法反驳了。”
小千最爱被人夸,听得飘起来,背对着他,高兴得咬嘴唇,险些忘记被拒时的气愤,暗想他倒贴人时也蛮讨人喜欢的。大概因为事情融洽,叫她充满骄傲的希望。
她欢喜得将支票簿按在领口,咬唇扭头,金发旋成花瓣,回头咬唇问他:“你收支票吗?”
腓特烈赶紧正襟危坐,两手放膝盖上,掷地有声地回答:“只收中央银行的支票。”
小千摇晃着裙摆,轻飘飘地荡回来,并膝坐下,超享受被尊重的感觉,将支票簿摊开在膝盖上,一边熟练地书写日期和备注,然后浮着小酒窝,细细地说:“我会在上面写一些数字……顺便问你啊,皇都里谁最好看啊?”
腓特烈的心提到嗓子眼,偷偷瞥着支票上写了个“10”,激动得邪念全无,激动得六根清净,激动得唯钱是亲:“皇都里数你最好看啊。”
小千咬着唇,忍住笑,慢吞吞地添了两个零。
腓特烈心里喊,继续写,不要停,他一边喝酒,一边睁大眼睛盯着支票,口若悬河,煽风点火:“说起来,我的募捐晚会也沾了你的人气,才能那么热闹。”
小千想:“可是请你喝个茶都不肯。”心里酸着,手却多写个零,期待他讲下去。
腓特烈的心开始乱跳,意识到“人傻钱多”果然不是神话,更加认真地胡诌起来:“我怀疑你有精灵血统,否则五官怎么那么精致。”
小千噗嗤一笑,再写个零,抬头瞧他,高标准严要求:“缩短到四个字。”
“超凡脱俗。”腓特烈觉得这算摸着良心说话。可是他看见小千又添了个零,激动得马上改口:“不对,是举世无双。”
支票上的金额已经暴涨到10万马克了,腓特烈感觉这身价堪称牛郎界的翘楚。
小千忽然幽幽问他:“你口上说的那么好听,就只图我的钱吗?”
腓特烈痛不欲生地想,你他妈怎么不写“0”了,接着往上添“0”啊。
然后他一脸呆滞地抬头问小千,“什么意思啊?”
欢喜药水蘸过的红酒,已经被腓特烈喝掉大半。小千此刻,大约已经知道了结局,明明在心花怒放时被“挫败感”割一刀,却依旧想听他口里的判决。所以小千撕下支票,面无表情地逼他抉择:“我穿着衣柜里最好看的裙子,开好红酒,在无人打扰的房间等你。你还要问我什么意思吗?”
腓特烈脸色变了。他和小千面无表情地对视半晌,然后站起来;小千仰头盯着他哆嗦的嘴唇。
她看见腓特烈的脸、耳朵、脖子和锁骨都蒙上了热烈的粉红色,他张口呼吸,微微喷着滚热的水汽,令他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这让小千绷紧了心弦,期待得牙关哆嗦,心里的希望像一串气泡似的连绵不断地往上冒。
她期待得头皮发麻,幻想腓特烈热情地匍匐在她裙子下,用卑微的姿态描述狂热的爱情,那样她就能冷漠地一脚踹开他,扬眉吐气地报一箭之仇;她又好奇腓特烈会对恋人说什么话,紧张地屏住呼吸等他开口,其实假如腓特烈丧心病狂地扑过来,她也许会张开双臂半推半就,把心花怒放的感觉延续下去。
腓特烈鼻息咻咻地喘息了会儿,牙关咬得太阳穴浮起血管,忽然说:“不好意思,这支票您还是自己留着花好了。”
小千像从花丛跌进陷坑,猝不及防地失神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腓特烈气喘吁吁地忍住奔腾的荷尔蒙,胸口起伏着回答:“我更愿意去举债。因为利息可以用几年来清偿,而人情要用余生来还。无意冒犯,我只是欠不起人情。”
然后他转身往外走。
小千突然气的身子乱战,指着腓特烈尖叫道:“你给我站住!”
她红唇哆嗦,气的站不稳,软弱地并着膝。她习惯被追捧,从未折过腰,刚才那番话,算是人生第一次表白;小千为了胜利,都快低声下气了,腓特烈依旧不买账,所以小千恼羞成怒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太丢人了,无论如何都要把面子夺回来!”
腓特烈转身诧异望她时,小千就算气的头昏脑涨,都指着他破口大骂:“你在灵长类里算好看的,就得意忘形了是吧?谁要你欠人情了?自作多情!你也不瞧瞧你那蓝毛,跟葬爱家族似的,谁会诱惑你啊?谁会诱惑你啊!”
腓特烈束手无策,一脸懵逼,蹙眉咕哝:“冷静点,我不想欠人情,这又怎么了?”
小千的自尊像被扎破的气球,痛彻心扉,五指都气得酥麻,不肯承认失败,所以听什么都刺耳,腓特烈反而没有安慰到她,反而见识了她歇斯底里的口才:“谁要你欠人情了?谁要你欠人情了!做你的春秋大头梦!你才没那么讨人喜欢你知道吗!我人傻我任性,我就是想用钱砸死你,怎么了?怎么了?”
小千一边骂,一边抄起支票砸腓特烈,发现支票飘飘荡荡的毫无杀伤力,她就咬唇把支票簿掷过去,再把糖包、勺子、小碟子挨个儿扔过去,掷得“嗖嗖”响,这运动量令她鼻息咻咻,金发横在鼻子上。
腓特烈被砸得抱头鼠窜,然后怒吼道:“你有完没完?给我滚!”
小千愣一下,眼泪滚下来,心想既然输了,何必戳在这里被他凌辱,一言不发地拾起坤包,甩着包包路过腓特烈,开锁摔门走了。她用力太大,门又弹开了。
腓特烈气喘吁吁地挠了下头发,看见小千写的支票躺在地毯上。他走过去,拾起支票看了眼,瞧见小千签过名了。他拿着十万马克,心痒得比烟瘾发作还难受,痛苦地挠了半天头发,才克制住诱惑,把支票移到蜡烛上点燃。
虚掩的门突然被推开,小千气冲冲折回来拾支票簿,进门就看到腓特烈在烧支票,把小千气的龇牙咧嘴,她用力、狠狠地剜了腓特烈一眼,又摔门走了。(未完待续。)